文藝新複興——義峻的原創文學

寫出最好的作品,表達最動人的口才,彌合文化鴻溝,用激情給世界增色,讓創意和想象力環繞宇宙,抵達心靈最深處,為人類未來打開天窗!
正文

如果我是北大校長    

(2009-05-04 08:55:30) 下一個

文/義峻(郵箱及MSN:yijunmn@hotmail.com)           

在來到北大之前,我不知道我的大學該是什麽樣子,在來到北大之後,我仍然困惑不解。現在,四年過去了,要暫別北大了,我仍舊在苦苦思索——我的大學。

我想,一個吸引我的大學,應該是具有吸引我的立校辦學理念,有高深的靈魂,並且這些東西是這個學校裏所有人的靈魂默契,和共同追求。而要具備這樣的理念和共識,必要有一群樹立思想和理想的人,進行反思與創新的人,及至不可或缺的大師,還有極富個性又踏實努力的老師和同學,還有很大很好的圖書館,很自由而高水平的學術氛圍,有很多的藝術活動,重視科學研究,有比較舒適的生活條件。在這樣的環境裏,蘊涵著無限的、無處不在的思想、激情、精神,和想象力。可以讓我見識,經曆,感悟和創造,並最終使我的心智走向成熟,成為一個高素質的豐滿的人。也學習到了知識和技能,可以去做出自己的事業,實現人生的價值,為社會有益。

現在似乎明白了這些,卻是成長的代價。因為,四年裏,我並沒有發現那座堅實高挺,直入雲天的靈魂博雅塔,更怕淹沒在感性心緒,虛幻柔波的未名湖中。

北大的問題,一言以蔽之:靈魂缺失,性格畸形!

我之所以說“缺失”,而沒有說“丟失”,是因為我並不認為北大真正具有過堅定而高遠的靈魂——不僅北大,整個中華民族也是,雖然文明史延續了五千餘年,今天的中華民族主體被框定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個構架裏麵,但是——我們究竟是誰?要向何處生活?這些問題並沒有深入人心和舉目星空的解答。靈魂的缺失,恰恰是靈魂本身最大的困境。

尤其在今天這個信息時代,物質時代,科技時代,世界瞬息萬變。全球化大潮前所未有的襲來,原有的價值和理想,包括宗教信仰,全部遭受劇烈的衝擊,世界在激蕩中變遷,人心在眩暈中呼喚解放。當前或許比任何時代都迫切需要一個靈魂的坐標,一個澆灌心靈的全球化時代的思想理念,和一群群具有全球化觀念的人。而在這種醍醐灌頂裏麵,卻首先需要對自己的深刻認知——就是文化的根本,我們頂天立地的靈魂——根在哪裏,天在何方?                                   

我隱隱感到,我們似乎是有靈魂的,在遠古,我們的靈魂可能是“天神”,是電閃雷鳴;在奴隸時代,我們的靈魂可能是皮鞭下的呻吟;在封建時代,我們的靈魂又好像是皇帝的威嚴;在民國時代,我們的靈魂就是“亂世求生”;在毛澤東時代,我們的靈魂又是那東方的太陽;在物質主義時代,我們的靈魂就是金錢至上;在信息時代,我們的靈魂是手機和電腦;在信仰的國度,靈魂就是那上帝的家園。突然發現,原來不僅北大,不僅中國,還有其他文明,和所有人,都在尋找靈魂。

靈魂究竟是什麽,我不能給出終極真理的答案。就像“文化”這個詞,全世界對它的定義有200餘種。但是,我想我能抓住它的一些骨頭和肌肉:那或許是夢想,我為何存在,我要做到什麽?那或許是文化的根本,我和別人的區別在哪裏,我喜歡怎樣的生活;那或許是修養和道德,我該如何對自己的言行滿意,同時善佳麵對別人和世界,好好生活;那或許是反思與變革,做更加完美的自我,甚至是一個“非我”;那或許是天堂,那裏有世界本源的所有秘密;那或許是人性的張力,人性的本質是什麽,能達致的極限又是幾何?

那教育的靈魂應該是什麽?一個大學的靈魂是什麽?北大的靈魂呢?他們是一體的。

其一,讓學生成為心智成熟而完整,靈魂獨立的人,素質高,能力強,人格完善,道德高尚;其二,構建社會與民族的精神家園,是文化傳統的剖析者與反思者,更是其創新與發揚者;其三,是要出成果——學術成果,科技成果,實業成果,對社會有所貢獻;其四,是對真理與科學的永恒與不懈的追求,是高尚文化和新銳思想的出產者。

中華民族當前太需要一個思想的北大了,中華文化的根源,中華文明的走向,這都需要思想的源動力和先驗指引。而北大人不僅要敢於肩負起為中華民族的複興勾畫出文化藍圖的重任,更應該具有改變世界和人類文明進程的雄心壯誌——因為當前這個時代,這個世界,給人太多的驚詫不已和應接不暇:互聯網扯平了地球表麵,信息化反而讓人心之間多了千溝萬壑,神話中的千裏眼順風耳已然成為現實,還有文明的衝突,能源和環境危機,貧富差距,貿易壁壘,多元化還是一體化,全球化還是本體化,開放抑或封閉,疾病的魔爪,基因圖譜改造生命,衛星包圍地球,幽遠宇宙的載人探索,藝術的萎縮,專家的泛濫,為了工作無法停止的腳步,金錢讓人欲生欲死,溫情的冷漠,愛情的遊戲化,越活越累不知所為,這些都是前所未有的大變化。中國人,或者說,我們作為一個人類的個體,該如何麵對和參與這一切,這就像釋放荷爾蒙一樣的激動人心。應對這一切,需要人類插上夢想的翅膀,翱翔在思想的天空。北大不能缺位於此,否則就真的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了。

追還塑造北大之魂,如何得做。有一件要緊事,務必實行之——組建“人文學院”,包括哲學,曆史,文學和宗教四個係別。同時,加大對這些領域以及藝術和基礎科學研究者的資金支持力度,增加對這些學科和研究機構的資金投入;聘請大師和大家領銜坐陣,改進革新課程設置;增加學術自由度,做真學問,大學問,加強世界範圍內的學術交流——這一切,是爭取讓北大誕生一流的思想家,學者,人文主義者,和科學家。北大最佳的潛在價值和最大特色,就是文史哲和思想的靈魂之帆。

首先說錢的問題,為何北大不願意加大對文科的資金投入力度,是因為文科比較不需要錢,也不大能賺錢的麽?是北大很窮,還是北大需要賺錢,還是各個院係誰有能耐誰自己想辦法搞錢,真是有點搞不懂?不管是從納稅人,學生,及至教育部的角度,誰都有權利問上一句,北大的錢都用在哪裏了?這使用又使得北大的進步趨近於世界一流向前邁進了多少?有沒有個明細表和量化的指標——不是一直有人認為文科的事情是不能這樣計算的,要靠清心寡欲的自然“放養”,那用在別處的總該可以計算出來了吧。尤其讓人扼腕的是,理工金融的很多人,畢業就出國了,這最後還是為別人做的嫁衣——做中國最好的美國預科大學。這是北大的靈魂麽?

其次是北大的課程,我想很多學生都會有共同的感受——開學選課之初,麵對那麽多眼花繚亂的課目,激動不已,取舍難下,但最後,就像二流餐館的菜單——看起來很美,吃起來太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這樣的雞肋課程,就是北大靈魂的饕餮盛宴麽?
                                                                      
最關鍵的是,北大為何遲遲不能組建“人文學院”,又為何請不來一流的學者大師做教授,所謂栽得梧桐樹,引來金鳳凰——天才和大師的分量有多重,聰明的北大人一清二楚。那是人家不想來麽——因為嫌棄學術氛圍和管理體製不好,這倒是次要的。麵臨的另一個問題是——似乎我們有些人根本不願意讓人家來,這問題很有趣,因為這會打了某些人的飯碗,巨大的危機感必然會導致本能的排擠。而最要命的是北大人的心緒和性格——這就是我要重點談及的問題:

如果縱向的來看,靈魂的缺失是北大的深淵;那橫向的看來,性格的畸形確是北大人致命的漩渦——所謂性格決定命運!

先說剛剛的那件事,之所以不能組建“人文學院”,如果說內因有重視不到位,政策不關注,金錢不傾斜,那更發指的可能是各個院係的相互爭奪戰——權力,權利與利益,還有麵子——無知和有偏見的人會慣性的認為是什麽政治因素壓抑和束縛了北大,這實在太可笑了,其實根本就是北大人一直以來就是這個不爭氣的樣兒,主觀因素和內因是決定性的。不要怨天尤人!北大人根本從來就沒有找到自己的天在哪裏,沒有頂天立地!總是飄在半空,活在海市蜃樓裏——虛幻,虛榮,狹隘,好鬥,空談,自私,自大,投機。

性格的畸形進一步禁錮和扭曲了靈魂,使得我們和現實越來越像隔著一道玻璃牆。有一種感覺,北大人像一群關在瓶子裏的蚊子,個個張揚著並不堅實的翅膀,惡狠狠的想要吸血,卻總是碰壁。其實瓶子的口兒是開著的,但是,沒有蚊子想要飛出去,因為怕被拍子拍死。還不如在瓶子裏嗡嗡,時而趴在玻璃牆上望望外麵的遙遠美好,意淫一下,開心死了。

而我所言的“北大人”的範圍,主要是指本科四年在北大浸染的人,和在北大教書育人5年以上的老師。有次和一個哲學係的碩士生聊到關於北大,他本科是“北大人”眼中的“二流大學”畢業,然後工作了兩年,後來考到北大,那時他碩士畢業,去了一所一流但不是清華北大的北京某大學工作。他說,他現在從來不會和別人說自己是北大畢業的,除非需要的時候。他覺得有點別扭,因為他對北大的印象不好,後來發現北大人在社會上的口碑也不很好。他說,他見識過,一個北大的本科畢業生,在工作單位,一開口,說句話,能把對方噎死——似乎覺得自己有無限的優越感,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好像別人都是“白癡”,自己則清高萬般,聰明絕頂。另一個事,前幾天一個中科院的好友,我也問他對北大人的印象,他說,他有一次認識一個北大人,聊天的時候,那人竟然喋喋不休的和他說起許多他並不關心的事,他覺得這個北大的同學就是在顯示自己知道的很多,而基本沒有考慮聽者的感受和現實處境,完全是主觀虛妄型。再一次,一個北師大的好友對我說,和你說句話你別不高興啊,我說ok——他說我發現北大人怎麽都有點“二”。我說為何這麽說,他說我在北大呆過兩個月,有時和陌生的北大人聊天,當他們默認我是北大人的時候還好,當我說我不是北大人的時候,他們立馬變臉,成為另一副不屑的表情和保持距離的守勢——好像覺得別人都是“二等異類”,殊不知,北大人自己才真真是人群中適應不良的“異類”。就這個北師大學生,研究生畢業,工作之餘還自己開個小公司,一年就可以賺到30多萬了,我觀察他成功的最大原因是心態開放,交際廣泛,把自己放的非常平,樂於和比自己“低下”的人交往,社會適應力很強,所以擁有了賺錢機會和成功可能,因為這個社會不僅是“精英”的,更是大眾的。而同時在場的另一個北大哲學係本科畢業工作已經3年多的師兄,現在加薪後一個月的工資是4000多。再一個南京大學的畢業生,在北京工作,他業餘組織參加打羽毛球的活動,與北京很多高校的羽毛球愛好者,有次,在qq上,很鬱悶的說,打球歡迎清華的,清華人很好,但是不歡迎北大的,討厭——說話帶刺,格格不入。這樣的事件我耳聞目睹的不少,我自己也覺得北大人有這樣的問題和毛病,就像我詢問過一些北大的同學,也有這種感覺。還有北大的畢業生,更是覺得北大人走上社會以後,很不團結,也沒覺得北大的口碑有多好。

而我自己在說這些的時候,不知是否首先自己扇了自己一嘴巴——是這樣的,因為我自己也的確有這樣的毛病和問題。我就一直在想,為何偏偏北大人會出現這樣的性格特質?

我想,最重要的原因,恰恰是因為北大的思想性,人文主義精神,和藝術氣息很濃烈——但無奈,因為北大靈魂缺失的問題,導致了這些東西並沒有踏實的根基和高遠的目標——隻好橫向的使我們的氣質變得虛幻而多情,進而演變成性格的畸形。愛因斯坦說過,想象力可以環繞世界,北大人的想象力很豐富,所以總會慣性的以為這世界就在他的轉念之間。或者覺得自己很有思想深度,看透了這世界和生活,於是順理成章的認為可以籍由把握到了本源真理而憑借一己之力扭轉乾坤,伴隨的是自大,這人一自大就覺得全天下他最了不起——或許真的是這樣,但這一切一定是需要頭腦的思想風暴,出產力作,席卷人心,方才可以——但那需要孤寂的做學問,刻苦的搞研究,才可能達致那種境界。而北大在高度和整體上缺乏對於思想研究的規劃和定位,北大人更是少了一分踏實,多了一絲巧滑。

北大人對現實有很多不滿,對人性有很多深惡痛絕,也有很多的感性,很多的情緒。但是問題是,現實就是現實,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意誌而改變,誰也不是上帝;而人類和世界的存在說是上帝的大手筆也好,還是自然的發展進化也罷,都有那浩瀚深邃的真理與科學在支撐和左右著萬物變遷,包括你我,牛頓說他的成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也隻不過是在海邊拾到了幾個貝殼,北大人還沒有牛頓和愛因斯坦的能耐和成就,怎麽就先主觀幻想成莎士比亞意識中的“宇宙之王”了呢?

生活是那樣的脆弱,如果人性脆弱,生活是那樣千瘡百孔,如果人性到處是紕漏。所以很多時候,這個世界的樣子和狀態,就是我們心眼的映射,關鍵就是這個心眼要怎樣擦亮。北大人如果生活在古代,或許真的可以做一個幽居山林的隱士高人,看花賞月,品酒論道,嬉笑怒罵。但是在今天,現代人的生活是絕離不開別人的貢獻和幫助的,我們住的樓,我們走的路,我們穿的衣服,我們拿著卡就可以吃到的飯食,這些不是我們理所應當享受的,他首先是很多人的貢獻和付出。所以從這個角度講,或許食堂裏一個炒菜師傅的貢獻比某些隻會空談和隻有自己私欲抱負的北大學生對社會的貢獻還大,還要高尚,不是麽?所以北大人你有什麽狂傲的資本和自私的理由?你是在圈裏安穩養著的醜小鴨,是該下蛋的,你該好好的汲取營養,不要在那裏任意的聒噪,更不要隻幻想著變成白天鵝!

麵對理想和現實的差距,要麽堅實的踏在大地上,勇敢的走路,微笑著和別人攜手共進。要麽就關在思想的穹宇中,任意翱翔,但是要出學問——不是發牢騷。不管怎樣,都需要做成,做成現實的實力,釋放有用的思想。如果不是這二者之一,請閉嘴,不要構築虛妄的城堡,別人永遠走不進去;也不要跳入情緒的汪洋大海,它隻會淹沒你自己。而你將永遠走不進世界這座大城堡,也永遠遊不到現實的彼岸!

北大人像一群漂浮在世界荒原和人性汪洋裏的孩子,很聰明,也很天真,但他們不想下船,不願踩在泥濘的土地上,不想說自己原來也和周圍的人一個樣,他們覺得自己是上帝創造的天使。但是——天使是上帝的代言人,是要說出箴言聖諭,做出奇跡和美麗的現實,不是為了自己撈取海中的珍寶和清高的蔑視別人,憤世嫉俗——其實,大家都在看你的笑話罷了,因為北大人非但沒有那樣一隻諾亞方舟,甚至連穿著皇帝的新裝都渾然不知。

如果說清華人的思維是條分縷析的,像一根根堅實的鐵軌,筆直向前,剛勁有力,目的地明確;那北大人的心思就是一團亂麻,纏繞在一起,找不到頭緒,空虛,混亂,想編織成一張大網,網住一切,但無奈,網既是千瘡百孔,世界又不是你網中的魚。

北大人就像一個個激情的炮手,喜歡狂轟濫炸,全然不顧是否該放炮,或者目標在哪裏。相比之下,清華人就像乖乖的小兵,指哪打哪,計算精準,目標明確。

北大人實在是應該向清華人學習的——北大人的性格缺陷,恰恰是清華人的性格優勢——他們踏實,現實,務實,理性,埋頭肯幹,善於合作,執行力強。而這些和思想,人文,藝術的實行並無矛盾。不要以為理性就會窒息這些精神,恰恰是相反,越有理性精神,這一切才越發構建得成。極致理性,善於抽象邏輯思維的德國人就是絕好的例子——日耳曼的思想家,哲學家,藝術家,作家,人文主義者,既牛又多。

當然清華人並非沒有問題,我隻是說我們要學習他們的優點。其實北大自身的優點很突出——有思想潛質,極具人文氣質,頭腦靈活,想象力豐富,創新力強,藝術氛圍濃鬱,對基礎科學興趣有加,等等。所以才恨鐵不成鋼的對北大存在的問題進行反思與剖析,恰恰是因為我對北大滿懷期待——中華文化的偉大複興,全新構建,世界與人類文明的思想坐標,與現實動力,這些東西,指望北大,是最大的指望。

記得幾年前北大校長許智宏在央視對話劍橋校長的時候,說他很尊敬有近800年校史的劍橋大學,但他更加憧憬北大800年的時候,那將會是怎樣一番的輝煌——許校長是邏輯思維高度發達的學者,哪怕是從詩人滄海桑田的感懷中,我們都可以做這種壯觀的期待,無可指摘。可是,誰能等到800年,800年後的狂想,是不是太遙遠了點?倘若北大趨於一流非要熬過時間跨度的800年,我倒是更想說,如果北大人能有清華人一半的理性,那北大,該是何樣的輝煌?可能就需要8年。

一直覺得許校長很可愛,就像北大人一樣的可愛。北大人就像在皇宮裏養尊處優的天真小公主,懷著無比美好的夢想和希望,舞鞋雖然有些擠腳,但是卻幻想穿得很舒服,自我感覺異常良好,憧憬著有朝一日白馬王子會騎著千裏馬來迎娶她。

北大人是幼稚的成熟,清華人是成熟的幼稚。使人成為一個心智成熟與獨立,高素質,有修養,人格完善,道德高尚,有技能的人,實在是教育的最大要責。北大該做最好的示範。

不過看看這兩年的媒體,很容易發現,北大教授的每一次發言,都會引發群情激憤;北大學生的每一次亮相,都會讓人跌足眼鏡——如果每次都是這樣,如果大家都這麽說,甚至連我們自己都隱隱約約感覺到了,為何就不能正視自己的缺點和不足,並且勇於改正呢?北大人缺乏麵對真實的勇氣——太多虛偽的狡辯和懦弱的邏輯;北大人缺乏踏實的作風與團結合作——太多空靈的飄舞和人性的爭鬥;北大人缺乏必要的理性——太多幻想的激情和無謂的感性;北大人缺乏努力成事的笨拙——太多蜻蜓點水式的投機取巧。

再看看今天的北大人,畢業後大都去賺錢了,曾經所有的所謂夢想和堅持全都裝在書包裏,扔到腦後。什麽叫苟且偷生?就是虛偽,懦弱,自滿的活著,時常發發牢騷。雄心壯誌不是在象牙塔裏吃飽了在未名湖散步時看到的水中倒影,那是真正需要一半的絕世孤寂,一半的投入現實洪流搏擊而出的。所以北大人走出校園,很多最終的歸宿並不是很好。因為在學校的時候,問題就已然出現了。

北大有官場風氣與虛浮拜金的問題,這又是兩塊一提出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大印——而前者裏麵權力欲與人性的惡鬥,卻是最好不過的性格注解。去年某時在校內出現的高素質團隊替人報仇的廣告,這事為何獨獨發生在北大,這是很值得北大人深思的。而你再看那三角地打折叫賣甚歡的屈臣氏,你看那在東方衛視台慶晚會上好男兒粉絲尖叫間歇中登場的北大教授,你看那進了團委半年肚子鼓出一大半的“腐敗”身材,你看那競選學生會幹部時候信用卡資金的去處。真不知北大人是不是一隻溫水中的青蛙,就這樣舒服的順水推舟,一日千裏,豈不快哉?甚好甚好。

下麵說一件小事:關於政治,我想奉勸北大人——主要指在校的北大人,應該遠離政治——倒不是因為它刺手。而實在是因為——真理,思想,永恒的價值,道德,科學——等等,太多的知識需要我們去探求和學習,舉目星空的高遠深邃實在有太多的奧秘需要我們去揭曉;另外,低下頭來,腳踏實地,又有太多的社會責任需要我們承擔,再退一步,大家還是首先考慮自己的生活和幸福——那就不要做無聊無謂的事,那關乎野心,虛榮心,與空幻激情的政治問題,是我們鞭長莫及的,別以為你是揮鞭披靡的將軍。我們還是學生,我們還很幼稚,那該是我們踏實理性的步入社會之後,漸漸成長而至瓜熟蒂落的看法和參與。將軍是少數,北大人若想當將軍,就要從小兵做起,就像清華人一樣。

總之,不要說環境嚴峻,人世險惡——你看那窮困潦倒無人賞識的梵高,你看那背井離鄉漂泊無家的猶太人,你看那戰火紛飛物質匱乏的西南聯大,他們都比現在的北大艱難多了,他們都出成績了!

再說一件大事:夏天到了,北大人應該注意講究衛生,夏天及或冬日暖氣充足的時候,你有沒有聞到教室裏幽隱的酸臭味,你有沒有看到前排男生那搖搖欲墜的頭皮屑。突然想到已經去世的柏楊先生批判中國人的“髒亂吵、窩裏鬥、不能團結、死不認錯”,越想越渾身冷汗。某年我算是見識了一回大四畢業生人去樓空的宿舍盛景,45樓,那叫一個蔚為壯觀——垃圾、雜物、衣服、襪子,總之一切不要的東西統統拋在地上,就像我們混亂的心思,就像生活是一片廢墟,我真不敢相信這是北大人的藝術傑作。隻好弱問:不掃一屋,何以掃天下?

北大人該主動走下“神壇”,多多走進社會,走入人群,多參加社會實踐,多為人世做出切實的貢獻。要勇敢走進現實的汪洋大海中,學會遊泳,成為偉岸的漢子,不是獨獨坐在船上孤芳自賞,望月撈魚。

另外,在理性與勇氣的問題上——我們當然需要人文情懷,我們亦可以堅持自己的個性,但是該如何得做?有一個虛擬的範例。比如,某年五一抑或十一長假,北大為了限製外來客流,以緩解學校的衛生壓力,環境秩序,采取了收門票的方法,結果被輿論一頓猛批,又對比清華的自由進入,遂取消——其實,本來就是太多的遊客使得校園不堪重負,用金錢的手段來控製一下就是選項之一,然後用這些門票錢去慰勞補貼一下格外勞累的環衛工人,這不是很應當的麽?而這樣做,我們給媒體一個細致具體到位的解釋,再用理性和勇氣來堅持,不可以麽?北大人不是很能說的麽,該不會連這點事都說不清,說清了之後,就勇敢的堅持去做。很簡單。有時不要想得太多。莎士比亞曾經賣過肉,北大中文係的某師兄也賣了肉,北大人麵對這條尷尬刺痛的新聞時,為何就不敢理性而勇敢的擺出這樣一個事實,進行反擊——是不是,僅僅因為,莎士比亞寫出了巨著,而北大這麽多年,居然沒有出一個像樣的作家。

更應該彰顯的,是北大的效用——愛,智慧,人文關懷,思想,道德,精神,成果。比如把中華民族先知大哲的思想和情懷推向社會,惠及大眾。為何北師大出了個於丹,北大卻不能。更可笑的是北大清華那些隻知死啃書本的博士們還聯合抵製人家,真是無語——這事本來應該是北大清華做的,你做不來,人家做了,你還雞蛋裏挑骨頭。又為何北外出了楊瀾,北廣出了鳳凰衛視,北郵出了唐駿,清華的牛人更多,而北大——其實按照高考分數比例來說,北大應該出很多頂級的人物,但是很遺憾,自己不爭氣,風頭都被人搶盡。其實,很多時候,我和一些清華北大畢業的朋友們,會達成一個共識,就是本科清華北大的學生都個性太獨特,心氣太高傲,於是乎過於主觀,適應現實不良,人際關係不佳,所以往往比較不容易在這個社會上經營出大的事業。

北大四年,印象最深刻,最震撼的一件事,是一個叫崔愛玲的企業家的演講。其實她不僅是企業家,還是優秀的科學家,也是一個教育家,她在人民大會堂就做了關於教育問題的報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次演講的題目是“現代企業需要什麽樣的人才”——聽這個演講的緣起,很有得可說。有一天中午我經過還健在的三角地,看到展板上寫著香港某企業家崔愛玲女士的演講介紹,這個主題倒是沒有怎麽吸引我。但我發現展板上人物簡介中赫然寫著崔女士患過淋巴癌,竟然戰勝之痊愈了——我萬分驚訝,從小就對醫學很感興趣,覺得這真是奇跡,又是禪學社主辦,會不會有什麽奇門異法?於是懷著這種獵奇心理與居心叵測,我決定去聽這個講座——在三教某室,禪學社弱小女生致開場白,仍然提到了崔女士患淋巴癌的事情。然後,在熱烈的掌聲中,崔女士上來了,一開口,先說了一句,她患的是胃癌,不是淋巴癌,沒那麽嚴重——真是無法忍受負責寫海報的同學,居然這麽重要的事實都可以弄錯,我當時真是哭笑不得,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聽聽亦無妨。緊接著,崔阿姨問了一個讓全場人汗顏的問題:同學們,我們的根是什麽?於是場下喊聲一片,有說信仰,有說愛,有說文化,有說靈魂,不一而足。但崔阿姨一直搖頭,無奈的失望。她說,其實我一點不驚訝你們的回答,之前在清華,也沒有一個同學說出我想要的答案——父母!此語一出,場下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慚愧不已,真的是沒有一個人喊出這兩個字!然後她從這裏入手,以一個長者,甚至是一個媽媽的口吻,闡述了她的一些社會教育理念,和對年輕人的期待——尤其是談到她在自己公司招聘時候的見聞,和公司裏一些新來的應屆大學生的表現,她語重心長又不無激動的說——你們這些大學生,這些孩子們啊,剛畢業,就是白紙一張。可卻是眼高手低,牛氣十足,不善於向人請教,不善於合作,自以為是,你們究竟有什麽可牛的資本?你們為社會做出了什麽貢獻?

花了幾個夜晚和白天,終於把我日思夜想的這篇文章完成了,突然感覺,一切僅僅像個開始。我知道其實想說的還有還多,想寫得更好。但是,我有思想和智力的欠缺,我有文學表達力的不夠,我也有認知的盲點和主觀的偏見,而任何事物也都有很多的方麵,思維又總是無極限,所以某君要是想攻擊這篇文章及至我個人,是完全可以的。但是,這樣對問題的認識和解決有任何好處麽?如果我真的有說的對的地方。

也許我就是一隻井底之蛙,有點雞鳴狗盜的小本事,在這裏對牛彈琴(北大人大都認為自己很“牛”),但我真正是希望可以亡羊補牢。至少,北大應該有寬容的胸懷和氣度。

對北大說這些,第一,因為我很愛北大,我想讓她變得更好;第二,因為北大能夠聽得懂我說的話,我很孤獨,想傾訴,想表達。第三,中國的複興,人類的未來,真的需要東方這13億人出偉大的思想和文化,這事,指望北大,是最大的希望。第四,我覺得現在的北大就是埋沒了很多人才,我很痛心疾首。

如果我是北大校長,我想我對未來北大的定位會是——思想的北大,精神的北大,藝術的北大,科學的北大。而北大當前最需要的精神,是——理性!務實!貢獻!自律!                         

而我關乎北大的一個憧憬是,有一天,我有能力,買得一幅梵高的畫作,送給北大,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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