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的如花笑靨

初夏的一天，我們在意大利的佛羅倫薩換上了開往盧卡的小火車。上下雙層座位，硬塑料的座椅小巧幹淨，不舒服但容易清潔。隻掛了五節車廂，又是在山中迂回穿行，感覺象是上了“夾皮溝的小火車”。
車上一下子上來了七、八個小學生，十二、三歲的樣子，由一位男老師帶隊。男老師三、四十歲，風度很好，臉部線條很柔和善良，跟孩子們也挺融洽親切。孩子中有個女孩兒，令我長這麽大，第一次有了“驚豔”的感覺。那不是一般的美。她那張臉真象朵盛開的粉紅玫瑰，沒有一丁點兒的瑕疵。嘴唇豐滿紅豔滋潤，清澈的眼波流光轉影，顧盼生輝。她舉手投足活潑靈動，神態稍微有點羞澀矜持，更增添了一份動人的韻味兒。原來文藝複興的那些繪畫中的美女真是有原型的。不過她的動人之處更在於體態、頸項動作的舒展柔美靈活，被攝影和繪畫定格了的要遠遠遜色於真人。她不是好萊塢式的陽光女孩，崇尚化妝、曬黑的皮膚和造作的性感，假睫毛假眉毛假眼影下麵，令人一眼看不見靈魂，飄來飄去地不聚焦。她也不是東方式的美人，“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嬌羞”。她美得很自然平和，像朵帶露乍開的玫瑰，不嬌怯可憐弱不禁風，也不張狂濃烈瘋瘋癲癲。她的美貌也許主要應該歸功於遺傳，但她沒有一顆痣一粒雀斑的幹淨粉紅的皮膚是怎麽長出來的呢？

俗話說；“You are what you eat. ” 意大利是以美食聞名於世的，是地中海健康飲食的代表。這番美色令人迷惑，究竟吃什麽東西能長出這樣純淨的膚色來呢？是奶酪？橄欖油？西紅柿？檸檬？總不會是醃橄欖、火腿腸或是通心粉吧？

去陽光燦爛的南歐旅行，可稱是美食遍地，不必擔心飲食。但吃慣了中國和美國餐館的人會覺得他們上菜的速度太慢了。在南歐，吃飯不僅僅是填飽肚子，而是享受生活。你要一杯咖啡，占張桌子看報、聊天、寫小說，也不會有人催你。大多數的晚餐是朋友聚會，或是家庭聚會，爭著說話，吵吵嚷嚷的好熱鬧。你不跟侍者要賬單，他不會給你先送來，也不會收拾你最後的杯盤。你若是想在跑景點中間，又快又省地找點東西填飽肚子，最好找賣三明治的小店。意大利、西班牙和葡萄牙的三明治都很好吃。麵包烤得焦黃，煎片火腿肉加奶酪，Bacon， 有時加一個煎一麵的鮮雞蛋。也許是因為量少，吃完意猶未盡，更覺得好吃。意大利的皮薩餅也不是美國式的加上厚厚的奶酪火腿蔬菜，隻是薄薄的餅上塗上稀薄的調味汁兒，烤得香香的，真好吃！

本地人和旅遊指南上的建議也不能全聽。烤沙丁魚算是葡萄牙首都裏斯本的特色菜，經多方介紹，我到後急於品嚐。哪裏知道象極了我膠東老家的烤鹹魚。我從小就是吃著這烤鹹魚就大玉米餅子長大的。雖說知道葡萄牙從1557年就在澳門建商務，並占了澳門幾百年，但跑到裏斯本來吃老家風味的烤鹹魚還是有點匪夷所思。更美味的燒魚是加奶酪、西紅柿醬和紅酒澆汁，出鍋時再擠上一瓣鮮檸檬的汁兒，的確鮮香可口。

不過有一樣不太習慣，就是飲料。西班牙盛產柑橘，幾乎每個小餐店甚至超市都有鮮榨機。現扔進桔子現榨汁。那桔汁自然是鮮美無比，隻是那價錢也是昂貴無比耶。在巴塞羅那的Ramblas 大街上吃飯，一杯桔汁要十一歐元。到了裏斯本的Rossio Square 附近的美食一條街上，杯子變細腰了，一杯桔汁也要六歐元。而一杯葡萄酒隻要4 - 5歐元。一小瓶冰鎮礦泉水還要三歐元呢。咖啡倒不少，喝多了睡不著覺，所以幹脆要葡萄酒吧。開始不知道有小瓶，要了一大瓶750毫升的Port，兩人分喝了。味道不錯，象喝果汁似的，哪知後勁兒很足。那是我第一次喝醉了。神誌還很清醒，隻是空間感不太準確了。走起路來，象踩在棉花堆裏，一腳深一腳淺地晃回旅館，結結實實地睡了一大覺。後來發現有375毫升的小瓶，兩人分喝正好。想來他們無茶無粥無湯的，難怪要大飲葡萄酒呢？

地中海地區的健康膳食是世界著名的。尤其看了美豔如花的女孩兒，更想知道其中的秘密。有共同點的是這幾個國家的飲食都用大量的西紅柿、大蒜、奶酪和橄欖油，並且食用新鮮自然熟透的蔬菜水果。尤其水果的味道區別很大。就在街上那小小的水果攤點買的桃李杏和香蕉，是在美國多年未曾品嚐過的甜美。不知道是因為不施化肥，還是因為自然熟透，或是自然選擇不人工幹擾基因的樹種。另外他們的健康也許不僅僅是飲食的原因吧，生活節奏的緩慢，大家庭尊老愛幼的和睦，社交活動的頻繁，較多的假期，享受陽光、自然和美食，還有賞心悅目、得天獨厚的文化遺產，樂觀熱情的人生態度都有益於健康。

從南歐回來，不僅受到西方藝術的洗禮，廚房裏還多了Basil、奶酪、橄欖油、西紅柿醬、檸檬和大蒜粉。葡萄酒偶爾也有，隻是沒喝上癮。還是比不上咱們的茶好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