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46)
2010 (45)
2019 (1)
有一次讀到一篇文章介紹美國詩人西爾薇亞 . 普拉斯,正好有個朋友提到他讀了普拉斯的小說《鍾型瓶》,覺得美國真是非常寬容,連這種類似一個精神病人的自囈語都能出版。我因為喜歡她那首《寡婦》,就心血來潮想要看看原文,跑到圖書館去借普拉斯的詩集《跨越水麵》(《Crossing the Water》)。
書借來了,薄薄的一本,封麵破損得很厲害,書頁有點微微發黃,看上去像是從箱子底掏出來的。封麵本身的顏色也很黯淡,因為詩集的名字與水相關,讓人不禁聯想到那水麵必定是生鐵一樣的灰黑色。
讀詩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你可以一首一首的讀,不會像讀小說那樣需要一個整塊的時間一定要讀完一個章節,否則你的情緒會被打斷。我於是在做飯的空檔,當鍋裏咕嘟咕嘟燉著湯的時候讀一首,然後在睡覺前躺在床上讀一首,等著孩子上鋼琴課時再讀一首…。 但是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我對那些詩一點感覺也沒有! 對於我來說,它們就是一行一行的字。我坐著讀沒感覺,躺著讀沒感覺,就著白開水讀沒感覺,就著酒讀,除了覺得頭漸漸發暈,還是沒感覺。想起王小波在他的一篇文章裏曾調侃地說,能把字寫得連成片兒就是小說,寫得分成行就是詩,寫成對話的樣子就是戲劇。普拉斯的那些原文詩,在我眼裏也就是些分成行的字。
隔著語言的屏障,譯成中文的詩常常讀起來很蹩腳。閱讀的愉悅有很大一部分來自語言的美感。可是讀原文,對於原文不是母語的人來說,也沒有辦法體會譴詞用字的微妙,更何況是詩!要是把唐詩宋詞或者北島顧城的那些詩翻譯成英文,又會成為什麽樣子?恐怕就像長途跋涉遠道運來的一隻金鳳凰,一路的風霜雨雪下來,除了還有一口氣,那些豔麗的羽毛早被折磨得掉的掉,失色的失色。而且,我覺得隻有詩人才應該翻譯詩,因為翻譯的過程有著另一個詩人的再創作,而隻有詩人才最有可能轉述詩的意境。
我終於決定尊重詩人尊重自己的感覺,對於我所無法理解領會的,我原封不動的還回去。
是啊是啊,感覺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