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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什麽,千百年來,言之不盡。無法否認,愛要相守,無論以什麽形式。比如,修築一座有形的建築,守望柔弱無形的情感。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為愛情豎起了坐標。阿爾卑斯山上的新天鵝城堡、泰姬陵、滑鐵盧橋......建築的堅硬,已經融化在繞指柔中。
這個情人節,我們且看看那些為愛而生的建築。
一座建築,能夠穿越歲月,大抵除了建築本身的智慧外,也因著那些瓦石浸泡在故事裏變得更加的長情和柔韌,足以用一種凝固的姿態,與時間抗衡。
01
愛的城堡
The Castle of Love
亞曆山大灣心形島上有個萊茵式的城堡,如今已經是美國政府所擁有的一個旅遊勝地,但在上個世紀之交時,這個城堡卻是紐約著名的Waldorf Astoria酒店主人獻給妻子Louise的情人節禮物。
伯特城堡
從1900年開始,Boldt家族在島上共用了4年的時間,動用了300人的施工隊伍,建造了這座6層樓高,擁有120間房間的伯特城堡。1904年,Louise辭世,Boldt因此也失去了繼續修築城堡的動力,遂電報通知島上的工作停止。
而那個城堡雖未完成,卻也成為了他們愛情的紀念碑,鑄成一段關於愛情的佳話。1977年,小島的新主人千島湖大橋委員會決定保留並完善城堡以使後人能夠永遠的欣賞這個建築傑作。
伯特城堡
或許,大家要說,這是個高富帥與白富美的故事,算不得什麽典型。那麽,接下來這個小城堡,雖然簡陋了很多,但顯得似乎更加的讓人興致盎然。
在德國南部有一個愛的城堡,顯然這個城堡沒有那些擁有悠久曆史的古堡那樣高貴奢華,但在它的女主人眼中,或許這才是世界上最華麗的。
這就是是Schoenewolf和Hildegard夫婦用了37年的時間在自家後院修建了一座城堡,實現了自己的童話夢想。
德國夫婦打造的騎士城堡
在歐洲,城堡從來都是凝聚著過往的載體。而所有的故事,無外乎都是人情世故。所謂皇權之爭,也不過是家長裏短的放大版。
在阿爾卑斯山上,有一個最接近童話的地方——新天鵝城堡,而這個被視為迪斯尼城堡的原型,曾經記錄下的是一個雖無治世才華卻帶著藝術情懷的君王的故事,帶著點藝術家特有的悲情。
新天鵝城堡
路德維希二世,年少時與茜茜公主生活在一起,並產生了對愛情最初的情愫。而曆史上的茜茜公主嫁給了奧地利皇帝弗朗茲·約瑟夫,這似乎也為路德維希二世以後的路奠定了難以逃脫的悲劇色彩。
路德維希二世與茜茜公主畫像
22歲那年,路德維希二世在即將舉行的婚禮麵前臨陣脫逃,從此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之中。1869年,就在巴伐利亞南部的天鵝城堡遺址上,他勾勒出自己的夢的世界--新天鵝城堡。路德維希二世親自參與了這座城堡的設計,裏麵有大量德國天鵝雕塑。他夢想將城堡建成為一個童話般的世界。
新天鵝城堡內天鵝造型
茜茜公主得知路德表弟修建城堡,很是支持。在城堡尚未完工時,茜茜公主送來一隻造型優美的陶瓷天鵝,表示祝賀。路德維希二世下令,繼續裝修時,加大城堡裏的天鵝元素,並且,將這座城堡命名為新天鵝堡。
新天鵝城堡內景
城堡落成的前夕,這個單身富於幻想的年輕國王最後一次視察了這個城堡的工程進度,返回慕尼黑的途中,卻消失在夜幕裏,第二天清晨在湖中發現國王和古登醫生的屍體。至此,新天鵝城堡的修建停工。
這些便是以愛為名的城堡,曾經住過愛,曾經見過愛,曾經告別過愛。
02
愛的守望
The Waiting of Love
印度的泰姬陵被泰戈爾稱為“時間麵頰上的一顆愛的眼淚”,一語道盡這個建築的美與動情。
泰姬陵
泰姬陵,全稱為“泰姬·瑪哈爾陵”,又譯泰姬瑪哈,是印度知名度最高的古跡之一,在今印度距新德裏200多公裏外的北方邦的阿格拉,城內,亞穆納河右側,是莫臥兒王朝第5代皇帝沙賈汗,為了紀念他已故皇後阿姬曼·芭奴,即泰姬·瑪哈爾,從1632年起曆時22年而建立的陵墓,被譽為“完美建築”,又稱為“印度的珍珠”。
阿姬曼·芭奴及沙賈汗畫像
整個建築由殿堂、鍾樓、尖塔、水池等構成,全部用純白色大理石建築,用玻璃、瑪瑙鑲嵌,極高的藝術價值,這裏麵包含了數學、工程、占星、文學、神學等建築技術,是伊斯蘭教建築中的代表作,也藏著沙賈汗的深情。
泰姬陵細節圖
若是僅僅如此,那自然算不得因愛而生的瑰寶。
深深緬懷自己皇後的沙賈汗本打算在河對麵為自己造一個一模一樣的黑色陵墓,用半黑半白的大理石橋連接,與摯愛相對而眠。但是,如今的泰姬陵依然孤獨地佇立,沒有人守候。沙賈汗的兒子奧朗哲布發動宮廷政變,將他軟禁在阿格拉的紅堡處,麵臨雅夢那河的一個房間中。整整8年的時間,沙賈汗每天都透過小小的窗口,遙望著泰姬陵的倒影,直至病逝。
而在一些史料中記錄著沙賈汗最終的日子。他要求仆人把一麵小鏡子懸掛在床對麵的牆壁上,這樣就可以從鏡子裏看到泰姬陵的倩影。而他死後,人們才發現,他的頭向那麵小鏡子傾倒。
泰姬陵
幾百年過去了,泰姬陵終究還是孤獨。它所蘊含的愛,是深邃且無望的,天人相隔,永不再見。
這些經曆了歲月的建築總是這樣,守望著曾經的兒女情長,生離死別。
03
愛的見證
The Witness of Love
在西藏的布達拉宮,是很多人心中的聖地,有關於佛教,有關於信仰。而這裏,事實上也見證過一個人和他無望的愛情。
倉央嘉措,他關於愛情的詩,早已是如今年輕人心中的聖經。但,他的故事仍然是多情又惋惜的。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裏,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裏,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裏,不增不減。
——倉央嘉措《見與不見》
關於他的故事,有很多版本,無力追逐。但歸根到底,這個為愛而生的情僧並不沉醉於六世達賴喇嘛的名號,或許在他心中,當個閑雲野鶴般的遊者更加的愜意。
相傳,14歲的倉央嘉措,剛剛知曉人間情欲的他離開了無憂的歲月和自己的青梅竹馬。年輕的他,反抗過,叛逆過,逃離過。最終,他也隻能與愛人別離,回到這個地方,做著命運交付給他的事情。
那一天,我閉目在經殿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轉經筒,
不為超度,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隻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轉山轉水轉佛塔啊,
不為修來生,隻為途中與你相見。
——倉央嘉措《那一天》
布達拉宮,這個曆代喇嘛的駐錫地,卻永遠地拒絕了倉央嘉措。在西藏的曆史上, 曾經一共產生過十四輩達賴喇嘛, 除卻第一代達賴的靈塔在紮什倫布寺外,其它曆代達賴喇嘛總有靈塔、塑像、 繪畫等紀念物供奉在布達拉宮,除了六世達賴倉央嘉措。
但即便如此,布達拉宮依然是矗立於高原上的見證,見證著個柔情而敏感的人的一生。
04
愛的堅持
The Insist of Love
在中國建築史上,有一對伉儷,不容被遺忘。而那部結束了中國沒有自己建築史曆史的《中國建築史》的誕生地,並不是那麽的華麗,但卻記錄著這對夫妻生活中的喜怒哀樂。
1940年初冬,梁林夫婦所在的中國營造學社為了就近利用中央研究院史語所的圖書資料,同史語所一起入川,來到李莊鎮上壩村安營紮寨。
梁林夫婦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笑響點亮了四麵風;
輕靈在春的光豔中交舞著變。
你是四月早天裏的雲煙,
黃昏吹著風的軟,
星子在無意中閃,
細雨點灑在花前。
——林徽因《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梁林一家住在名叫月亮田的地方,盡管有著浪漫詩意的名字,但那裏的生活卻是無比艱苦。
在四川這幾年,川南的潮濕和連續遷徙奔波,讓林徽因的肺病再次發作,她長期隻能臥床不起;而梁思成因年輕時車禍所留下的後遺症不時發作,痛得不能坐立。除了疾病的困擾,經濟上和物資上的貧乏讓這對夫婦更覺日子難捱。
李莊梁林故居
盡管,對於梁林的愛情,坊間有各種傳言,但或許能夠共苦,也算得上是情誼深重吧。那個“太太客廳”裏的才女幹起了女傭幹的活兒,而梁啟超之子,大學者梁思成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筆,學著蒸饅頭、做飯,還從當地老鄉那兒學會了醃菜和用桔皮做果醬。
在最山窮水盡的時候,梁思成隻得到宜賓典當自己的衣服,衣服當完了,便將陪伴多年的派克金筆和手表換成兩條草魚,以慰五髒廟。
梁思成
即便如此,梁林二人還是保持著生活的樂觀和優雅。梁思成將兩條草魚帶回家時對林徽因說“把這派克筆清燉了吧,這塊金表拿來紅燒”。
在那樣的條件下,梁思成和林徽因堅持著《中國建築史》的寫作。他們借著油燈微光弓背書寫,沒有印刷工具,便隻好一字一句手寫。在期間,林徽因的肺病越來越嚴重,經常大口咯血,梁思成也因為脊椎軟骨硬化病使他不得不戴著鐵馬甲工作。
林徽因
林徽因靠在床上艱難的工作著,她承擔了全部書稿的校閱,並執筆寫了書中的五代、宋、遼、金部分。盡管整本書她沒有署名,但整部著作都有她的痕跡,所有文字都經她潤色,將藝術家的情懷融進了科學家的嚴謹之中。
1944年,《中國建築史》完成,結束了中國人沒有自己的《中國建築史》的曆史……或許,梁林之間的愛情更像是工作上的伴侶,無妨,那個破舊的小木屋自會記錄其中的堅持、守護和爭吵。
如是,很多建築原本無名,卻因了一段蕩氣回腸的愛情而被世人記住。也有很多建築雖名標於世,卻因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而成為愛情紀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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