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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農其人其事(上)

(2020-09-07 04:25:01) 下一個

出身

史蒂芬·班農(Steven Bannon)在1953年11月出生於弗吉尼亞州有二十四萬餘人口的諾福克(Norfolk)市。他是雜有點德國血統的愛爾蘭裔。他父親是電話公司架線工出身的中層管理人員,母親是家庭婦女。

班農的平民階級家庭一貫投民主黨的票,同時堅定不移地支持工會。

家庭

班農大概不是個暖男。他結過三次婚,也離過三次婚,而每次婚姻都隻維持了兩三年。從2009年至今,他一直是王老五。班農有三個女兒。

第二次離婚糾紛時,班農曾被指控家暴。

履曆

班農就讀的高中是個私立羅馬天主教男校,學校實施軍事化教育。

班農在1971年高中畢業,隨即進了弗吉尼亞理工大學主修城市規劃。他擔任過學校的學生會主席。暑假期間班農在一個廢物堆場打工。

1976年大學畢業以後,班農在海軍幹了七年。他先在一艘隸屬於太平洋艦隊的驅逐艦上服役,後來被調到華盛頓當海軍作戰部長的特別助理,他的工作包括為部長處理高級將領之間的通信以及撰寫遊弋於天南海北的美國海軍艦隊的狀態的報告。

在五角大樓期間,班農白天上班,夜裏讀書,於1983年從喬治敦大學外交學院獲得了國家安全研究碩士學位。

離開海軍時,班農的軍銜是少校。

1985年,班農以優異成績獲得了他的第二個碩士學位,這次是哈佛商學院的MBA。

然後他加盟高盛(Goldman Sachs),從事投資業務。1987年,班農從紐約移居舊金山以協助高盛在娛樂界的擴張。兩年後,他以副總裁的身份與高盛分手。

1990年,班農與幾個高盛的同事組建了一個投資銀行—“班農暨夥伴銀行”(Bannon & Co)。在成功經手了幾筆大生意以後,他們的銀行在1998年被法國的一家跨國投資銀行收購。

從1993年到1995年,在管理銀行的同時,班農還擔任了亞利桑那大學一個有關地球環境、汙染和氣候變化的研究項目的執行主任。

從1991年到2016年,班農以執行製片人的身份在好萊塢參與攝製了十八部故事片和紀錄片,其間他在2010年和2011年親自撰稿並導演了紀錄片“心髒地帶的火焰:保守派婦女的覺醒”(Fire from the Heartland:The Awakening of the Conservative Woman)和“不曾挫敗”(Undefeated)。在片子最後剪輯的日子裏,班農經常每天工作長達二十小時。

從2007年到2011年期間,班農還擔任經營虛擬貨幣交易的網絡遊戲娛樂公司(IGE)的總裁和首席執行官。IGE的總部位於香港,它在上海也有辦公室。

從2007年起,班農又出任了由出版家、評論家布雷特巴特(Andrew Breitbart)創建的極右的民粹主義宣傳平台“布雷特巴特新聞”網站的執行主席。

2012年,班農與人合作成立了“政府責任研究所”,幫助施韋澤(Peter Schweizer)出版了他的揭露克林頓夫婦在世界各國演講斂財內幕的《克林頓現金》(Clinton Cash)一書,該書一度登上過《紐約時報》的最佳暢銷書榜。

班農還在一個衛星無線電台擔任過節目主持人。

2016年8月,班農受聘擔任了特朗普競選團隊的總指揮,為特朗普的勝選立下汗馬功勞。接著順理成章跟隨特朗普進入白宮,充當總統的高級顧問和首席策略師。

不過班農與特朗普的交情與合作未能持久。2017年8月,他離開白宮,重返“布雷特巴特新聞”。2018年,因為在同《火焰與狂怒》(Fire and Fury)一書的作者沃爾夫(Michael Wolff)談話時流露出對特朗普的大不敬,班農進一步得罪了特朗普,從而被迫再次離開“布雷特巴特新聞”。

在那以後,班農一方麵致力於反對共和黨黨內的建製派以及扶持黨內造反派,另一方麵周遊歐洲為各國保守的民粹主義組織搖旗呐喊。他自稱要當“全球民粹主義運動”的鋪路石。

同時他重返舊業,又在好萊塢製作了四部鼓吹右翼思潮的宣傳片。

2020年8月,班農因涉嫌在“我們建牆”眾籌活動中欺詐和洗錢而被捕。他拒不認罪,在上繳了五百萬美元保釋金和護照以後獲釋。他將在2021年5月上庭受審。與班農同案的其他三人也都申辯無罪。

究其一生,班農從沒混過任何閑職虛職。無論在什麽行業,他總是從策劃、執行到落實,身體力行,幹得風生雲起、有聲有色。毫無疑問,班農有無窮的精力、驚人的能耐和不折不撓的行動力。他的一生極其豐富多彩。

2016年大選

班農在2010年8月第一次應邀與特朗普見麵。當時特朗普蠢蠢欲動,正在起念競選總統,而班農對之絕不看好,他斷定跟奧巴馬對陣,特朗普的機會低於零。不過同時他承認特朗普很有氣場,是個能上台麵的人。

六年以後的7月,特朗普作為黑馬,在共和黨初選中脫穎而出,成了共和黨的總統候選人。然而共和黨的建製派們對他依舊疑慮重重,媒體上連篇累牘盡是關於他的負麵報道,說他疲憊萎靡、動搖不定、易於失態、與金主們關係緊張等等。更要命的是,他在幾個舉足輕重的搖擺州的選情極不樂觀。

這時班農著急了,他覺得自己不能繼續袖手旁觀了。特朗普是實現他的政治理念的最佳代理人。他覺得他成年以來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為這一刻做的準備。於是,通過關係牽線,班農向特朗普毛遂自薦。

8月13日,班農先打電話給特朗普打氣,告訴他,“我們能贏,我們應該贏!”

第二天,他當麵向特朗普闡述了他的競選策略。他告訴特朗普,別擔心那些民調數字,也別擔心那些搖擺州。現在大家都覺得我們必輸無疑,而這正是我們打翻身仗的機會。他說,希拉裏是明日黃花,她是腐敗沒落的現存體製的代表,像她那樣的社會精英隻會把美國帶入下坡路,而廣大的勞動人民不願意,他們要使美國再次變得強大。班農強調:我們要簡化競選方針,我們隻要堅持三點:第一,停止大規模的非法移民,奪回國家的主權;第二,把製造業工作搬回來;第三,結束那些毫無意義的戰爭。班農指出,這三點都是希拉裏的軟肋,因為開放邊境她有份;談判那些糟糕的貿易協定、導致無數的就業機會流失到中國去她有份;讓美國卷入現在的每一場戰爭的決策她都有份。

班農認為競選應該聚焦於希拉裏而不是特朗普,即不是宣傳特朗普多麽英明偉大,而是提醒選民希拉裏多麽不靠譜。

班農對特朗普說,你還有個優勢,你說話不像政客。而希拉裏一開口就是那種訓練有素的政客腔,結果哪怕她說的是事實,別人聽上去也會以為她在騙人。

班農的“隆中對”正中特朗普的下懷。特朗普頓時把班農引為知己,當即任命班農為自己的競選活動的首席執行官,盡管他明知班農沒有任何政治競選的經驗。

班農受命的唯一條件是為了避免非議,依然保留原來的競選活動的負責人,不過一切必須他說了算。他還建議讓康威(Kellyanne Conway)擔任競選經理,並負責每天上電視,因為她是女性,人們喜歡她;同時她又是個剽悍的戰士。康維也是個競選素人。

當天晚上,班農走馬上任,到了紐約特朗普大廈十四層的競選總部。那時離選舉日隻有八十五天了。班農本以為那裏會有上千人在進進出出、忙忙碌碌,可是他發現的是空蕩蕩、冷清清。在有好幾個電視屏幕的所謂的“快速反應中心”裏,隻坐著孤零零的一個小年青。班農被告知,競選活動的“大腦”、特朗普的女婿庫西納和女兒伊萬卡正跟鄧文迪一起,在克羅地亞沿海的一艘豪華遊艇上度假,而競選班子在周末基本上不上班!

於是,作為競選活動的總指揮,班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讓庫西納立即回來,同時讓競選機器換檔加速運轉起來。

班農做的第二件事是死死拉住共和黨的上層。當時共和黨的許多大佬跟特朗普離心離德,而沒有共和黨龐大的基層組織與包羅萬象的數據庫的助力,特朗普絕無獲勝的希望。班農在事後用他慣用的市井語言回顧道:“8月15日,我主動去吃普裏巴斯(Reince Priebus,共和黨全國委員會主席)的雞巴。我告訴那些建製派們,沒你們我們贏不了。”

僅僅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在班農的領導下,通過無休無止的群眾集會和無所不用其極的煽動蠱惑,特朗普在民調中跟希拉裏的差距被縮短了一半。

就在特朗普團隊信心滿滿、鬥誌高揚之際,一場驚天動地的政治大地震發生了。

10月7日星期五傍晚,《華盛頓郵報》公開了在NBC電視台2005年拍攝的一個題為“走進好萊塢”的節目中特朗普對自己的性魅力的炫耀。特朗普對旁人吹噓說,他能隨心所欲地撫摸和親吻女人,“如果你是個明星,她們就會讓你幹。你能幹任何事,甚至抓住她們的陰部”。

特朗普急忙發表了一份簡短的聲明:“這是在後台的開玩笑,是發生在很多年以前的私下對話。比爾·克林頓在高爾夫球場上對我說過遠遠比這更不堪的話。我向任何被冒犯了的人道歉。”

幾個小時以後的半夜,特朗普又發表了一個錄像道歉:“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個完人,我也從不假裝我是那樣的人。我說過做過讓我後悔的話和事。……那些話不代表如今的我。當時我說了那些話,我道歉。……我發誓明天要做個更好的人。我永遠不會讓你們失望。讓我們坦白說,我們生活在現實的世界裏。這隻是轉移視線。……比爾·克林頓侮辱婦女,而希拉裏欺淩、攻擊、羞辱比爾的受害者。”

然而無濟於事。

第二天早晨,特朗普競選團隊核心開會研究對策。

普裏巴斯灰心喪氣,他說,大勢已去,所有的大捐款人都離開了,所有的支持者都退場了,一切都完了。他對特朗普說:“你有兩個選擇,或者是馬上退出競選,或者是遭受曆史上最大的慘敗,丟一輩子的臉。每一個領袖、每一個眾議院、參議員、共和黨全國委員會每一個算得上的人都瘋了。……如果你現在退出,彭斯(Michael Pence)準備接手,賴斯(Condi Rice)將當他的副手。”

最早投入特朗普陣營的新澤西州的共和黨州長克裏斯蒂(Chris Christie)勸特朗普為了名譽而急流勇退:“競選已經結束了。現在是關於你的品牌的事了。你為你的品牌奮鬥了一輩子,你得為你的孩子們保護這品牌,否則這品牌就完蛋了。”

特朗普的老友,前紐約市長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也看不到希望,他估計特朗普的贏率遠低於50%,基本上隻有40%。

但生性好鬥的特朗普不肯認輸,他的家人也都站在他一邊。

而班農更是對普裏巴斯那些投降派們嗤之以鼻,他斥責他們滿口胡言,他大聲說:“你們開什麽見鬼的玩笑?那不過是段錄像!”他堅持特朗普還是“百分之一百”能贏,盡管特朗普自己也沒這個底氣。

星期天就是2016年大選的第二場總統候選人辯論。班農策劃了一場絕地反擊。他的武器是四個女人:瓊斯(Paula Jones)、布羅德裏克(Juanita Broaddrick)、威利(Kathleen Whilley)和謝爾頓(Kathy Shelton)。瓊斯因指控克林頓曾在她麵前裸露下體而得到過克林頓為私了而支付的八十五萬元;布羅德裏克說她曾被克林頓強奸;威利說她曾在白宮遭到克林頓的性攻擊;謝爾頓說她曾在十二歲時被希拉裏的客戶強奸,希拉裏為了保護客戶而對她汙蔑抹黑。

辯論開始以前,當記者們陸續進入會場時,他們看到的是那四個女人跟特朗普坐在一張長桌的後麵。但凡記者問及錄像的事,都被那些女人截斷了。布羅德裏克大聲控訴:“行動勝於雄辯。特朗普先生可能說過些難聽的話,但比爾·克林頓強奸過我,希拉裏·克林頓威脅過我。”

比爾·克林頓也在那個會場裏。

在整個辯論的過程中,那四個女人坐在聽眾席的第一排。她們勾起了公眾對不太久以前的克林頓性醜聞的鮮活的回憶,相比之下,特朗普的中年油膩男的信口胡吹就小兒科了。於是,與金庸筆下的江湖好漢借力打力的功夫異曲同工,班農輕而易舉地為特朗普化解了在美國傳統政治鬥爭中足以致人死命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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