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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中國行雜記(一)

(2020-04-28 02:39:20) 下一個

2019年中國行雜記(一)

2019年9月17日中午,在闊別十二年之後,我又一次踏上了上海的土地。

之前在堪培拉,也許因為我久不曾回國,簽證代辦處和使館的人反複查看了我前後三本護照,並專門打電話去上海向為我出具邀請信的親戚核實後才批發了簽證。

11月3日晚上我離境回澳。

那四十多天的大部分時間裏,我在上海探親會友(以及吃吃吃)。此外,我去了哈爾濱、沈陽、大連、武漢和成都。

因為腿腳不靈,許多景點僅僅點卯打卡而已。

正逢七十大慶,所到之處無不國旗高掛、花壇姹紫嫣紅。

以下為我在那些日子裏所見所聞所曆所習所思的若幹片段。

.哈爾濱

哈爾濱原是個小村落。為了把西伯利亞鐵路延伸到他們在1898年從清廷強行租得的不凍港旅順和大連,沙俄在東北修築了中東鐵路。作為該係統的樞紐,哈爾濱在短短數年間迅速發展成為一個以俄羅斯人居多的繁華的都市。

2006-09年間擔任以色列總理的埃胡德·奧爾默特(Ehud Olmert)的父母就曾經是哈爾濱人。

毋庸贅言,當年的俄羅斯人如今都不在了。不過哈爾濱還保留著跟俄國有關的零星痕跡。

* 首先是市中心鬆花江畔的斯大林公園。當然,那裏跟二十世紀初的俄羅斯人沒有半點關係。那一定是在某些國人如高崗建議把東北變為蘇聯的第十七個加盟共和國、老百姓被教導要把斯大林尊為“敬愛的父親”的歲月裏建立的。

斯大林公園

我在從聖彼得堡到貝加爾湖橫貫俄羅斯的旅途中倒沒有見到一處以斯大林命名的公園、廣場或建築。

斯大林公園裏沒有斯大林的塑像。

裏麵有好些典型的蘇式風格的“雄赳赳氣昂昂”雕塑。

斯大林公園裏的雕塑之一

那些雕塑看上去都挺新,不清楚是近年的產品,還是五六十年前舊物洗刷的結果。

公園前有座壯士降龍的雕塑,那無疑是歐洲常見的“聖喬治屠龍”的山寨版,隻是在神州大地上顯得別扭。東方的龍往往象征威權、力量、祥瑞,甚至帝王,不該屈辱地被西洋人踩在腳下的;更何況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黑眼睛黑頭發黃皮膚”的中國人,都“永永遠遠”成了“龍的傳人”!

壯士降龍

* 網上說果戈理大街是“具有濃鬱的俄羅斯風情的百年大街”。我在街上來回走了一圈,卻沒能感受到絲毫俄羅斯風情。我詢問在路邊小公園裏玩撲克牌的幾位老太,她們說從前街上確實有不少俄式建築,不過早就被拆光了。

* 哈爾濱殘存的真正的俄式建築中出名的大概要算是聖索菲亞和聖阿列克謝耶夫兩個東正教教堂了。被辟為博物館的前者不巧因正在修繕內部而閉門謝客;後者則被用作天主教堂,那天也鐵將軍把關。

聖索菲亞教堂

* 聖阿列克謝耶夫教堂後麵有片也許可算是大國特色之一的俗稱“相親角”、實為露天“征婚廣告處”的空地。由某個婚介公司統一製作的一二百份征婚廣告在微風中輕輕飄蕩。

征婚廣告

我注意到一份廣告上寫著:“女士,未婚,88年生人,博士生,身高170cm,高校教師,性格開朗,有素質,父母都在職。……”

假如讓我去培訓那個婚介公司的員工,我會建議把那廣告的文字改為“女(表明性別,“女士”是稱謂),未婚,88年生(“人”是廢話),有博士學位(“博士生”指在讀生),身高170厘米,高校教師,性格開朗,有素養(“素質”多義,而“素養”褒義明顯),父母都在職。……”

多半因為我是陌生麵孔,好幾個人走近問我有“閨女”還是“小夥”。我則趁機請教他們許多廣告上都有的一項條件“父母有雙保”是什麽意思。

一位婦女告訴我,“雙保”指勞保和醫保。“有雙保就不會給子女造成太重的負擔”,她說。

我從她的話裏聽出了些許苦澀。

* 哈爾濱到處是“掃黑除惡”的大標語。我看到市掃黑除惡舉報受理中心開出了二十萬元的舉報最高獎勵,而南崗區掃黑辦的同等級舉報獎勵隻有八萬元。

作為過客,我隻看到燦爛的陽光明媚的天,政府卻時刻提醒我惡勢力黑社會無處不在。位處鬧市的一所小學校甚至設有警務室。那警務室麵對校外馬路,想來是為了保護小學生免受黑惡勢力的騷擾而不是在小學裏掃黑除惡的。

校園警務室

我在國內與朋友聚會時多次聽到新疆西藏是多麽地安全。我想,如果能像新疆西藏超強力維穩那樣地“重拳出擊”,“有黑掃黑,有惡除惡,有亂治亂”,遍地的黑惡勢力總該治得了吧?

* 哈爾濱大劇院位於鬆花江北岸,與太陽島風景區隔江相望。其行雲流水般飄逸靈動的銀白造形曾經獲得CNN一位記者的讚歎:“Move over,Sydney!(讓位吧,悉尼(歌劇院)!)”。

為了讓人們登頂眺望周圍濕地的風光,建築師馬岩鬆他們專門在劇院屋麵上設計了步行觀光環廊。馬岩鬆還主張除了演出季節,劇院平時也應對公眾開放,讓公眾得以欣賞其內部設計的細微精妙。

哈爾濱大劇院

可惜跟業主與經營方相比,建築師總是弱勢。一旦工程結束,現實跟建築師的理念往往就風馬牛不相幹了。於是遊客既不能登頂,也不能入內參觀。

大劇院是2015年落成的。我不了解當初的情況,也無從觀察現在劇場內部的狀態,我隻注意到建築群間的草坪顯然已經被荒蕪了很久,另外,一處附屬建築裏麵土石坑坑窪窪,頗像個考古挖掘現場。

* 著名的太陽島風景區乏善可陳。

我到的不是時候。那裏在一年一度的哈爾濱國際冰雪節期間才會大放異彩。

* 我在街頭的牆上看到兩塊標牌。那兩座建築均為當年日本人的株式會社的舊址。

* 在哈西火車站,我第一次知曉廁所也分星級,最高者三星。那裏的幾個廁所隻有兩顆星,不過在我看來,已經夠高大上了。

除了兩個保潔員,那些廁所有一個衛生所長和一個設備所長,還有兩個我不明其意的“包保人”。

不知那兩位所長是什麽幹部級別。

這次回去,我發現大城市裏從前常常讓人頭疼的公共廁所問題已經基本上解決了。廁所不僅多,而且普遍幹淨無味。

不過廁所用紙依然珍稀。

對我這個羸弱之軀來說,最大的不足是許多廁所隻有蹲坑,而蹲坑大便實在是件非常艱難的事。然而有人讚成蹲坑,他們強調蹲坑衛生。

伊斯蘭國家的公共廁所也多以蹲坑為主,不過裏麵往往會設置一兩個坐廁,那好像比較仁慈。

哈西站的星級廁所

從哈爾濱西站到沈陽北站,我初試高鐵。列車快捷舒適,名不虛傳。

鐵道兩邊的大平原上盡是青黃色的稻田,大大小小的村落點綴其間。

因為沒有支付寶或微信付款手段,我無法在國內網站上預訂飛機票和火車票,所以必須托朋友幫忙。

在國外預訂的話,往往價格貴得多,尤其是飛機票。

坐火車得事先到車站憑預訂單據和護照領取車票。坐飛機則有護照就行。

.沈陽

沈陽雜亂喧囂,略顯陳舊。

臭名昭著的“銅板大樓”或許很能代表沈陽的品味。

外圓內方的“銅板大樓”

異曲同工的還有這樣的大樓:

屋頂堆著金元寶?

* 沈陽遠沒有哈爾濱那麽多“掃黑除惡”的標語。當地的朋友解釋說,那是因為沈陽的黑惡勢力不如哈爾濱的猖獗。

* 到沈陽主要是衝著那裏的“兩陵一宮(北陵(昭陵,清太宗皇太極陵寢)、東陵(福陵,清太祖努爾哈赤陵寢)和沈陽故宮)”去的。去以前我沒有很高的期望,因此去了以後也沒有什麽失望。

三四百年的滄海桑田,民國時期的兵荒馬亂,加上史無前例的“艱難探索”,有那麽多建築保存下來,修修補補,粉刷一番,還能看上去像模像樣,就已經不錯了。

北陵

東陵

沈陽故宮

不過我不認為用拙劣的粗製濫造的水泥獸頂替原來排列在甬道兩側的石獸是個好主意。

還有,景區內布置的絹花和噴漆的碎木片在增加色彩的同時恐怕更多地增加了俗氣。

* 沈陽抗美援朝烈士陵園原是誌願軍的“八寶山”:那裏隻有特級戰鬥英雄楊根思、黃繼光、一級戰鬥英雄邱少雲、孫占元、楊連弟,以及一百一十八位團以上的軍官(含三位軍級首長)才夠資格入葬。

從2013年12月起,中韓雙方在韓國京畿道坡州墓地挖掘出四百三十七具誌願軍士兵的遺骸,裝殮入棺後遷回東北。那些遺骸在2014年3月17日也被安葬於沈陽陵園。

為了朝鮮戰爭,共有十九萬七千六百五十三位中華兒女獻身。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長眠於朝鮮的雲山、價川、長津、開城、上甘嶺、金城、新安州、檜倉郡八個誌願軍烈士陵園以及六十二處誌願軍烈士墓地的合葬墓裏。黨國要人不時會前往瞻仰的是位於誌願軍總部舊址的檜倉郡誌願軍烈士陵園。那裏埋葬著一百三十四位烈士,其中之一姓毛名岸英。

國內其他較大的誌願軍烈士墓地是遼寧丹東的抗美援朝烈士陵園和湖北赤壁的誌願軍烈士墓群。那兩處埋葬的是重傷撤回國內但依然救治無效而逝世的誌願軍戰士。

抗美援朝烈士陵園大門外

陵園大門外鏽跡斑斑的雕塑設計平庸、取材低劣、保養欠善,似乎對英烈有失恭敬。

陵園裏有一片土地在1995年被辟成了蘇軍烈士陵園,裏麵埋葬著從原位於沈陽西塔的蘇軍烈士陵園遷移而來的一百多名在1945年8月攻占沈陽時犧牲的蘇軍坦克部隊的士兵。

蘇聯紅軍陣亡將士紀念碑上的俄語碑文曰:“為蘇聯的榮譽和勝利而在反對日本法西斯分子的戰鬥中犧牲的戰士永垂不朽”。

那紀念碑的頂部是輛銅鑄坦克。據說為了澆鑄那坦克,熔化了整整十三噸的銅幣。

* 現在的九一八曆史博物館遲至1999年9月18日才落成開放。其前身建於1991年。

展館的部分外形呈一頁巨大的掀開的台曆狀。

有絡繹不絕的中小學生和公司員工在館前空地上拍集體照留念。

館裏介紹日本關東軍策劃和發動事變的經過、東北民眾遭受的侵略軍鐵蹄的蹂躪、以東北抗日聯軍為主的抗爭、近年來中日關係的演化。

館裏介紹的有關曆史往往過於簡略。影像資料幾乎闕如。

那裏應該叫紀念館(Memorial)而不是博物館(Museum)的。

九一八曆史博物館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最後一個展廳的說明文字,那上麵中文“結束語”與英語“INTRODUTION”並列。“INTRODUTION”拚寫錯誤,少了個“C”,應作“INTRODUCTION”, 其意為“序言/導語”!

“結束語”兼“序言”?

* 張氏帥府是張作霖、張學良父子的舊居,1985年被列為沈陽市級文物保護單位,1996年被國務院升級為第四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它可能是全國唯一一座享受如此殊榮的紀念舊軍閥的博物館。

民國多的是軍閥。從直係的馮國璋、吳佩孚,皖係的段祺瑞,桂係的白崇禧、李宗仁,滇係的龍雲、盧漢,晉係的閻錫山,湘係的唐生智,到新疆的盛世才,青海的馬其芳、馬鴻逵等等,唯有奉係的張氏獨得當今當局的青睞,我想並不是因為他們治邦特別有方,守疆特別有功,或者特別恤民,而也許是基於三點:第一,據說張作霖是被日本人謀殺的;第二,張學良發動的西安“兵諫”促進了第二次國共合作,在一定程度上解救了困於陝甘一隅的共產黨;最重要的是,張學良活到了一百歲,且晚年生活在美國,在某些領導的眼裏,他是在和統戰略中可資利用的一枚棋子。

帥府裏有一副張作霖書寫的楹聯:“書有未曾經我讀,事無不可對人言”。

張氏帥府前的“愛國將領”張學良立像

* 在沈陽街頭,我看到一輛豐田車,其車主征戰立功建業之心切溢於言表。

“若有戰,召必回”

.大連

大連由沙俄在1900-05年間建立,那時叫Dalny。日本人在1905年打敗俄國人以後,奪回了他們根據《馬關條約》獲得、後又一度失去的在遼東半島的特權,把Dalny改稱為大連。

我不知道中國是否還有其他日係名字(當年叫“敵性地名”)的城市。

我在大連參加了兩個一日遊,一天去旅順,一天在市區。

去旅順坐的是大連市公交公司的環城巴士旅順線。車票僅三十元,不過上車後又繳了三百元。

旅順距大連市中心約四十五公裏。

* 我們首先在旅順博物館不必買票的那個分館裏走馬看花。該館建於1917年,裏麵很有些精美的藏品。

突然想到,不像德國法西斯,日本鬼子似乎對文物興趣不大,沒聽說過多少他們從華夏占領區明搶暗盜文物的故事。

* 博物館前方是中蘇友誼塔。

自1945年8月起,旅順大連地區為蘇聯所占。十年後的1955年5月底,十二萬蘇軍撤離回國,旅大軍港才得以收複。

中蘇友誼塔。左側黃色樓房為日本關東軍司令部舊址。

* 潛艇博物館的主體是一艘033型潛艇以及潛艇巡航體驗館。

我們車上有一對遊客,那男子高鼻藍眼,因此他倆被拒絕登艇參觀,怕他們盜竊軍事機密。雖然也算老外,我卻僥幸蒙混過關了。

033型柴油動力潛艇是上海江南造船廠和武昌船廠在六七十年代批量仿製的蘇聯R級潛艇,早就退役封存了。

而那模擬巡航的據稱也是033型潛艇的作戰指揮室看上去非常二十一世紀,跟我們剛參觀過的實體有雲泥之別。巡航的方向是釣魚島。在下潛出港幾分鍾以後,潛艇就到了目的區域。通過潛望鏡鎖定了前方(未掛國旗的)敵艦,潛艇立即發射魚雷,毫無懸念地一舉命中,敵艦爆炸後迅速沉沒,潛艇隨之悄無聲息地凱旋而歸。

旅順口潛艇博物館的潛艇

那十來分鍾的體驗非常過癮,確如相關網頁上所說的,遊客們包括我在內從此“對生活更加熱愛,對明天有新的憧憬和向往,對中國夢的實現和中華民族的偉大複興更具信心”。

* 旅順遊的第三個節目是參觀一個私人經營的獅虎園。

那裏的獅、虎和狗熊有籠養的,更多的野放在外。盡管到處有“請勿投喂食物”的告示,我們的司機顯然以向狗熊投擲可口可樂瓶、看狗熊們仰頭暢飲飲料時可掬的憨態為樂。

多半是事先安排好的,在我們的車出園以前,一輛紅色的喂食車出現在一片空地上,不停地轉圈,同時不斷地鳴笛。慢慢地,十來隻老虎從四麵八方應召踱來,有的開始跟著車子打轉。車上終於扔下的一隻活雞,成了最靠近的那隻老虎的點心。

那些老虎都是謙謙君子,絕對不爭不搶,比人類中的大多數文明得多。

美餐

據說那樣的地方除了門票收入,還以出售動物皮毛、熊膽汁、熊膽、虎骨、虎鞭、獅骨等等牟利,因此大力鼓勵生育。園裏甚至還有幾隻獅虎雜交兒。

哈爾濱和沈陽都有類似的“虎林園”。

* 旅順遊的第四個節目是在漁人碼頭坐船出海。

其實漁人碼頭已經出了旅順。那是大連市區還保留著的最後一個以旅遊為主業的“偽”漁港。

在車上時,導遊多次提到渤海與黃海相匯處涇渭分明的分界線,似乎出海主要是為了看那片水域。而實際上我們的船早早就熄火停駛了。船老大說,離那分界線還遠著呢。

我懷疑導遊自己是否看到過那分界線。

我們在海灣裏看到的是所謂的“海洋牧場”的大片大片的浮標。據導遊說,那水下養著無數的扇貝、海參、鮑魚、海膽和對蝦等等。

難怪如今海鮮不再稀罕。

海水養殖場

回程途中我們的車先後在大連的北大橋和老虎灘停了兩次。

我不敢恭維老虎灘那個出自韓美林之手的虎雕。

虎雕

比哈爾濱強些,大連真有條俄羅斯風情街,那裏有不少俄羅斯風格的建築和出售標榜為俄羅斯雜貨食品的店鋪。

大連一日遊旅遊車票一百六,上車後又補了二百二十元。

看來這是當地的通行套路:以相對的廉價誘人上鉤,然後以景點內交通、額外景點等名堂猛加價。導遊反複強調跟著他們走處處都能享受優惠。貓膩的是所有的參觀門票和車票都不標價錢。

這種一日遊無疑是專斬外地人的利刃。他們壓根不指望回頭客。

* 占地約六個平方公裏的東港商務區部分填海而成。除了至今沒有舉辦過任何大型國際會議的國際會議中心,那片廣場空曠得莫名其妙。

東港商務區的國際會議中心

據說李嘉誠是開發東港商務區的主要投資人。

附近的港口裏泊著中國前首富王健林的遊艇金鈺一號。

* 棒棰島國賓館裏的三、四、五號樓是國家級領導人包括外國元首胡誌明、葉利欽、金日成、金正日等在大連時的下榻處。

賓館的網站上甚至有那幾幢樓住宿的價格,如因從前周恩來常住而被稱作“總理樓”的三號樓,共有十六間房,能住二十三人,每夜租金六萬八千人民幣。不過那恐怕是有價無市。

從網上看,賓館裏真正對外開放的是九號樓,而客人的評價似乎負麵的不少。

棒棰島國賓館三號樓

* 海之韻公園的名字無比美妙。從前它叫東海公園。

園裏有旭日廣場、電瓶車在那裏會自動由低處向高處緩慢滑行的“怪坡”和經吉尼斯認證的世界上最長的木棧道(二十點九九公裏)等。

1996年後開辟的所謂的“十八盤山路”(又稱“海底大隧道”)兩側陡壁上那些碩大的五顏六色的海洋生物雕塑很有點看頭。

海之韻公園的十八盤山路

出了海之韻公園後的一段大道旁有養護極好的草坪。導遊說那些草是花大錢從美國引進的,四季常青,人稱“熙來草”。

BXL從1992年8月起主掌大連,到2000年初升遷遼寧而離去。自信天將降大任於己,BXL急功近利,在大連時夙興夜寐、兢兢業業。他的八年,是大連快速變高(高樓迭起)、變綠、變洋的八年。

據說BXL外出坐在車上,看到任何不如意處,不論多麽細小具體,都會在本子上記下,然後找有關部門研究改進。

聽起來他跟從前在天津時的李瑞環有點像。

一些大連人引以為豪的星海廣場、奧林匹克廣場、希望廣場和勝利廣場等等,都是BXL時代的政績工程。

BXL從遼寧調到商業部,然後到重慶,他在重慶大搞唱紅打黑,一度引領全國潮流,因此差一點點就成了黨和國家領導人,不料最終卻成了一出比莎士比亞還莎士比亞的大戲的主角:王立軍、薄穀開來、尼爾·海伍德、耳光、美國領館、階下囚、公審……讓無數吃瓜群眾得到極大的藝術享受。

* 蓮花山觀景台是大連市區的最高點,可惜那天霧氣太重,連山腳下的跨海大橋都看不真切。

觀景台前走道的一側和頂棚上掛著無數從日本的神社學來的祈福牌。我看到兩塊比較有趣,一塊上寫道:“天天考一百分。”另一塊上寫道:“希望下一次是三人行or四人行”。

蓮花山觀景台的祈福牌

.武漢

從前到過武漢三次,這次純為拜望住在武漢大學校園裏的長輩。

* 為了迎接即將召開的第七屆世界軍人運動會在武大卓爾體育館舉辦的羽毛球賽事,校園裏所有的教工宿舍樓前不久剛被粉刷一新。

參加羽毛球賽的運動員來自中、法、泰、韓、朝、瑞士、比利時、盧森堡、波斯尼亞、蒙古和尼泊爾十一國。

我希望什麽地方的大數據能告訴我有多少蒙古軍人或尼泊爾軍人曾經摸過羽毛球拍。

軍運會的口號是“創軍人榮耀,築世界和平(Military Glory,World Peace)”。

古人有雲:“一將功成萬骨枯”。我想軍人的榮耀隻能創自戰場上的殺戮。軍人的本職是衛國保疆(或征伐四方)。維持世界和平好像應該是各大國的政治家們的責任。

卓爾體育館是武大校友、從事消費品專業市場的開發和運營的卓爾集團的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閆誌捐贈的。

武大校園風光:民國範兒?

* 黃鶴樓是現今武漢的第一景點。以前我沒去過,那時樓八字還沒一撇。

黃鶴樓永遠跟崔顥李白密不可分,雖然此樓非彼樓,雖然從樓上根本無從領略“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的飄渺境界,雖然指望在樓上飲酒打禪題詩抒情無異於癡心妄想。

不過好歹從那裏能俯瞰武漢三鎮以及長江與漢水的交匯。

樓裏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從黃鶴樓俯瞰

* 吉慶民俗街更是個新去處。

據說在九十年代初,許多個體餐飲攤位和民間藝人的吹拉彈唱把吉慶街一帶鬧得熱火朝天,一時蜚聲四方。但是其原始、喧鬧、髒亂難免遭人詬病。隨著過江隧道的開通和陳舊建築的拆除,吉慶街一帶在2008年以後經曆了一番重新規劃設計建造,就成了如今整潔而清淡的模樣。

吉慶風俗街

吉慶街有幾堵牆上羅列著許多有趣的武漢方言詞,如“靈醒”(幹淨)、“尖板眼”(稀奇古怪的事物)、“醒裏醒氣”(懵懵懂懂)和“岔巴子”(多嘴多舌的人)等等。

* 幾天裏多次經過武昌洪山廣場。其西側的保利廣場人稱“第一把交椅”,威風凜凜,傲然俯視著省政府、省委、省人大和省政協等官府衙門,極有氣派。

靠製造和出售軍火起家的公司自然底氣十足。

保利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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