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遊蹤（9）

天涯遊蹤（9）

2011年古巴、墨西哥、危地馬拉、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哥斯達黎加六國行日記

第三十天
11月30日 星期三 晴

奧米特帕島
 

今天科特和達尼爾去爬火山。開始我也想參加，後來考慮到今後幾天在聖何塞和墨西哥城基本上獨自行動，還有很多路要走，也許該保存點體力，不要太累了，於是改變主意，決定去近旁的另一景點—清泉。

鄰桌食客

泉水在Santo Domingo西北約2公裏處。路過的火山腳下低窪地上有大群覓食的白鷺；道邊電杆和石墩上畫著桑地諾那熟悉的黑色身影；蕉林間豎著指示火山爆發時避難方向的木牌。

火山俊俏


守望的桑地諾

泉水有個雅稱，叫“水眼”，那是個4、5個遊泳池大小的池塘。綠樹在水裏的倒影格外蔥籠。池邊長排的躺椅以及遮陽茅亭間空無一人。

清泉池塘

沿著景區裏的U形路從另一個口子出去，一路沒見其它遊人。

回旅館太早，於是繼續往西北方向走。

昨天就注意到了，當地沒有曬衣架之類的東西，衣服都晾在路邊的鐵絲網上。破敗的房舍大多保持著它們恰如其分的窮鄉僻壤的本色。與之相配的是個無比簡陋的教堂，隻有門外的兩個木十字架顯示那土屋的神聖。

彩旗飄飄


斯是陋室，唯吾德馨

比較而言，位於島上最主要的三叉路口的候車亭超級豪華，其深棕色的圓柱、暗紅的瓦頂，以及別出心裁的天窗，也許是島上公共設施的頂尖代表。

與世界接軌

三叉口上停著輛警車，警察截停檢查所有經過的車輛。

歸途中意外地看到4、5個專業自行車運動員攀著輛豐田吉普車的兩邊在爬坡。

該借力時且借力

泉水景區外的渠邊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水盆，盆裏堆滿花花綠綠的衣服。路邊的自行車表明來此浣洗的不光是近鄰。粗粗看去，渠邊好像不少是男人。

下午在旅館裏睡了個長長的午覺，出門以來的第一次。

行程中安排到這樣的島嶼，本來就是讓大家休息調整的。

第三十一天

12月1日 星期四 晴

奧米特帕島－聖喬治－裏瓦斯（Rivas）－（哥斯達黎加）聖何塞（San Jose）
 

4:30離開旅館，5:10到Moyogalpa。黑蒙蒙中發現靠在岸邊的是條藍色的木船，那船絕對可以充當我們來時坐的新式渡輪的祖母。

骨灰級渡輪

啟航後拍了幾張晨曦的照片就被瞌睡蟲製服。醒來發現腳底和放在地上的背包底都浸在水裏，猛一驚以為船漏水了，清醒過來才想通那水一定是從窗口飛濺進來的。

木船雖然沒形沒範，倒絲毫不慢，一個半小時後就到了聖喬治。

卸貨時一人站在船頂，抓起行李往5、6米外的岸上扔，岸上的人則不慌不忙地穩穩接住，然後放到地上。船跟岸之間的空隙自然是沒掛安全網的。

我從前在碼頭當過好幾年裝卸工，手提肩扛背馱跳板悠悠，野蠻裝卸見得多了，自己也沒少野蠻過，不過真沒見過這麽野蠻的。不知道其他乘客的情況，我們幾個人中的行李箱有的20多公斤重，就那麽瀟灑地在空中飛翔。

飛翔的行李

 
上班去

從聖喬治坐出租車到10分鍾外的裏瓦斯。貫通南北美洲大陸的泛美高速公裏在此穿城而過，也就是說，我們將在這兒上車去聖何塞。這時還不到7點。貝卡讓我們把行李留在車站到周圍逛逛，但必須在8點半以前回去，她看守行李。

裏瓦斯是個小城，不過那中心廣場不小，中間一個兒童樂園，一個包括大轉輪的遊樂場，兩邊兩個挺大的教堂，還有個露天舞台。

不敢走遠，剛過8點就回到車站。

路邊一幢綠房子前插著桑解陣的紅黑雙色旗，門口屋簷上有代表桑解陣的FSLN字樣。在尼加拉瓜這些天，沒少見這紅黑旗和FSLN。眼下固然是桑解陣執政，但它在選舉中並不占壓倒優勢，不明白它的市麵為什麽這麽大，弄得國家像一黨製似的。我根本不清楚反對黨是哪旗是啥樣。

桑解陣分部

如果不計美國遍地皆是的星條旗的話，尼加拉瓜是我到過的國家中政治氣氛最濃的。

泛美公路上以超長運輸車居多，間雜大小客車貨車，還有牛車馬車腳踏三輪車。

尼式三輪車

隻有一個門麵的車站始終關著。班車到前10分鍾才有個小夥子騎著自行車匆匆趕來驗票。好像所有人都跟我們一樣事先就買好了票。

貝卡和她的當地男友

行駛在泛美公路上的國際客車都是一流設備。

9點離開裏瓦斯，50分鍾後到尼加拉瓜和哥斯達黎加的邊界。

辦哥斯達黎加入境簽證的隊伍宛如長蛇，屋外屋裏不記得轉了幾個圈才在護照上蓋上了章。

12:30離開邊界，18:30抵達聖何塞的旅館。

旅行團到此結束。照例的最後的晚餐。

第三十二天

12月2日 星期五 晴轉陰

聖何塞
 

我在聖何塞多住一晚，科特將在晚上乘機回瑞士，因此今天是我倆最後一次同遊。

他先陪我轉移旅館。網上找的，就在旅行團旅館的近旁，同樣等級，便宜20多美元。

服務櫃台上有塊牌子，上寫：“在哥斯達黎加，跟18歲以下兒童發生性關係是嚴重的罪行，假如你幹這種事，我們會高興地把你送進監獄。我們說話算數。”

由此得知，在這裏1）未滿18歲都能享受兒童待遇；2）旅館兼風化管理和執法職責；3）成人性交易合法。

哥斯達黎加本是“整個美洲最貧窮最悲慘的西班牙殖民地”，自獨立以後，她卻因為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戰爭、暴政和革命的蹂躪而成了拉美最穩定、富裕、進步的國家之一。盡管仍屬第三世界，她的人均GDP已經超過12,000美元。她是世界上屈指可數的不設軍隊的國家之一。她還是世界上唯一一個達到環境可持續發展標準的國家。其領土中25％是國家公園或自然保護區，比例之高為世界之最。自1999年起，她的旅遊業產值超過了最重要的三大出口產品－香蕉、菠蘿、咖啡－的總和。

我沒機會去那些國家公園，隻能在首都蜻蜓點水。

聖何塞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它明顯欠缺我們從坎昆一路南下經過的墨西哥、危地馬拉、洪都拉斯、尼加拉瓜那些國家的城市的濃鬱的西班牙情調。少了點色彩，多了點高樓；少了點古樸，多了點繁華。它的市中心讓我想起阿根廷的布宜諾斯艾利斯：現代、歐洲。當然，跟布宜諾斯艾利斯相比，聖何塞小得太多。

聖何塞一景

據貝卡說，這裏那些主要為上層社會以及外國遊客服務的商店酒店的物價與歐美不相上下。

聖何塞市區布局大致呈棋盤狀，東西走向為大道，南北走向為街，中央大道和中央街在棋盤的中心相交。大教堂和國家劇院都在那中心附近。而6、7個公園散布四周。

國家劇院以內部裝潢的華麗著名，大廳裏幾尊大理石雕像精美得以致禁止使用閃光燈拍照。庭院裏有思緒飛揚的貝多芬立雕和桀傲不馴的簫邦頭像，還有哥斯達黎加詩人/作家Eunice Odio 的胸像浮雕，盡管她一生絕大部分時間生活在危地馬拉、墨西哥和美國。

國家劇院


偉大的蕭邦

聖何塞的第二個特點是井井有條，幹淨整潔，連集市裏也少見髒亂差，少見喧囂擠蹂。從執勤警察到紅裝妓女，從雍容矜持的職業婦女到肥胖而快樂的小學生，人人都從容不迫。無論是在火車站還是公交車站，排隊的人之間默契地保持著適當的肢體距離。

紅裝站街女


公共汽車站

聖何塞的第三個特點是街頭隨處可見的雕塑壁畫紀念碑所營造的藝術氛圍。其中最有意思的是那些壁畫的祥和主題：揮耙的農夫、看圖的工程師、拉琴的音樂家和哺乳的母親；白人、加勒比黑人、印度人、阿拉伯人、華人等等的巨大頭像。雕塑中有個跟哈瓦那那座幾乎一模一樣的列儂坐像，另有個叫Carlos Gardel的歌手、演員和作曲家的胸像，這位Gardel是探戈音樂發展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不過除了曾經到聖何塞演出過，他跟哥斯達黎加並沒有任何特殊關係。

祥和的壁畫

 
我愛列儂

聖何塞的第四個特點是這裏眾多的華人蹤跡。

哥斯達黎加人口中華裔占千分之二左右，他們中許多人的祖輩是十九世紀末離鄉背井前來修築連接中部高原咖啡產地與大西洋畔港口的鐵路的苦力。

一幢橫著“台灣協會”招牌的大樓想來象征著中華民國國民與故土剪不斷理還亂的牽連。我們吃早餐的“皇朝”飯館收銀櫃台上的五星紅旗明示著老板在新世紀地球村裏的站位選擇。而更多華人商店、律師事務所和診所的招牌上的漢字則大概僅僅是種變相的特色廣告。

台協大樓


兩國都愛

哥斯達黎加在2007年斷絕了與台灣的邦交，轉而承認大陸，成為第一個跟大陸建交的中美洲國家。作為酬報，中國花費一億美元為哥斯達黎加建了座現代化體育館。

聖何塞本是台北的姐妹城市，哥斯達黎加跟中國建交後，它又成了北京的姐妹城市。北京倒沒有強迫人家斷絕姐妹關係。

這裏許多旅遊紀念品為“中國製造”。

有點像城堡似的黃色的國家博物館麵朝寬闊的民主廣場，也許是城裏最為顯眼的建築。裏麵展品少而精。

國家博物館

 
彩陶罐

館裏底層有若幹小片花草，翩翩飛舞其中的蝴蝶讓科特留戀不舍。

蝴蝶

郵政總局裏裏外外的富麗堂皇不亞於些老牌五星酒店。

陪科特在火車站看火車進站後目送他去機場。他一輩子在鐵路上幹活，對火車情深意重。

我們相約明年在澳大利亞再見。

第三十三天

12月3日 星期六 晴轉多雲

聖何塞－邁阿密－墨西哥城
 

起床後獨自又在城裏轉了一個多小時，補拍了些昨天因光線不對而沒拍好的照片。還拍了長溜的地攤和為平民提供方便的鍾點旅館的價格：1小時4000克隆、2小時5000克隆、3小時6000克隆（1美元＝500克隆）。

街頭雕塑


街景

9:50坐出租車離開旅館，10:40到機場。下車時按旅館服務櫃台上寫明的價格付給司機30美元，他卻找還我3美元，說因為遲到了10分鍾。

在哈瓦那也遇到出租車司機主動退款的事。巧合？

過了安檢後看到飲用水籠頭就灌了半壺水，不料登機口還要查手提行李，大概是因為飛往美國。四周無處倒水，無奈隻能犧牲此行第二個水壺。

12:30，飛機提前5分鍾開始滑行上跑道。

16:15準點到邁阿密。17:45完成海關程序。20:10離開邁阿密。

當地時間22:20抵達墨西哥城（飛行3小時）。

22:55坐上出租車。約15分鍾後就到了市內曆史中心的憲法廣場。街上車水馬龍，交通仍然不暢。大樓上巨大的聖誕燈飾璀璨奪目。

預訂旅館在廣場正北的大教堂的後麵，車到路口發現是個單行道，進不去。司機方向盤一轉，開始背道而馳，或許是想繞個大圈從另一頭進去。我在路口看到路牌，再對照手裏的地圖，清楚自己的位置，就讓司機停車，自己走去，反正就兩個路口，至多3、4百米的距離。雖然夜已深，但人絲毫不靜，到處熙熙攘攘。

媒體上時而會有墨西哥城凶殺搶劫的報道。有個朋友多次去那裏探親，卻從未去過市中心，因為親戚家說不安全。而我卻不擔心。原因之一是貝卡對墨西哥城讚不絕口，說我一定會喜歡。馬納瓜讓她聞之色變，我去了毫發無損；她大力推薦墨西哥城，我還有什麽可害怕的？

旅館小小進口，小小登記處，房間卻出乎意料地寬敞，裝修風格甚至堪稱有型有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