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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台灣遊

(2010-03-24 16:39:19) 下一個

            首次台灣遊

——王亞法

 

台灣是中國的領土,如果沒有一九四九年的那場災難,我們每個中國大陸人都可以分分秒秒地過去,可就是因為毛、蔣兩家搶江山,把我們的那份權利給剝奪了。想當初,住在這邊廂的中國人,如有親友在那邊廂,就會惹來無窮的政治審查,甚至麻煩;住在那邊廂的中國人,如和這邊廂的親友有聯係,也會冠上莫名其妙的“通匪”罪名,長夜漫漫,兩邊廂“漢賊不兩立”,天昏地暗地鬥了幾十年,幹盡了煮豆燃萁的蠢事。

近些年,兩邊廂的對抗雖有鬆動,但餘波未了,時有摩擦。在來往的問題上,這邊廂的中國人拿了護照去那邊廂,不易;那邊廂的中國人拿了護照來這邊廂,雖容易些,卻免不了要辦理出入境手續。奇怪的是,反而兩邊廂都不屬的外國人,卻可以在兩邊廂隨意進出。你說說看,做中國人怨也不怨。

因此,我對想在自己的土地上(大陸、港、澳、台)自由行走的中國人,拿外國護照的做法,十分理解,也十分讚同。

二零零六年四月,我就是靠那本藍色的澳洲護照,進入台灣,經過桃園機場時,隻填一張入境卡,二話沒說,海關敲一個藍圖章就放行了。

出得機場,望著飄揚的青天白日旗,我想起幾個小時前,在那邊廂看到的五星紅旗,不由感慨道:隻因你倆搶江山,畫地為牢把民關,土牒不如洋牒好,豈有此理為那般。

 

溫馨的鄰裏關係

   

    我一出桃園機場,就看到薑先生在候機室大廳裏等我了。他是受“台灣曆史博物館”(作者注:在台灣稱“中華民國國立曆史博物館” )何浩天老館長之命,作為我這次旅遊的全程向導。我倆在大陸有過交往,所以一見麵就熟人熟語,沒有虛話。一上車,他就說他家住在中壢,離桃園機場不遠,今晚請我在他那裏過夜,領略一下民風,明天送我去台北定妥的賓館。我怕給他添麻煩,有些躊躇。他說,我家有幾間客房,平時就是招待客人住的,不必見外,接著報了一通他接待過的大陸貴賓的名字……

       中壢市位於桃園縣的北部中心,確實離桃園機場不遠,開車不一會就到了。他家離中壢火車站不遠。中壢火車站, V 形的屋簷,小小的月台,狹窄的軌道,設施雖然陳舊,卻像日本電影裏的小火車站一樣,很雅致。車站的旁邊是條大路,火車通過時,紅白相間的欄杆橫亙中間,警鈴聲中,行人佇立,目送疲憊的鐵龍緩緩駛過,我童年時在家鄉上學,天天遇上這樣的場麵,所以看來特別親切。  

薑先生住的小鎮,與江浙一帶的縣級城市的小區極為相像,狹窄的街道,清一色五六層樓的水泥住宅,不同的是,這裏沒有每家每戶的窗前都裝上防盜柵欄,但家家戶戶都裝有鋁合金卷簾門,大概台灣的小偷不習慣翻窗,喜歡登堂入室。

一般人家的門口,都種植一些小樹和花草,街上柏油鋪就的路麵,打掃得幹幹淨淨。使我感到奇特的是,這裏每隔幾條巷子,就有一座小廟,供奉觀音、土地爺和媽祖等各種神祗,香火鼎盛,一群老人聚在那裏燒香念經,喝茶聊天。我以前隻知道台灣同胞喜歡敬佛,沒有想到廟宇會普及到如此程度。我想,這廟宇的功能,也許和大陸的居委會差不多,是政府用作統治百姓的。後來知道,這廟宇都是民間自己籌建的,沒有官方色彩,更沒有黨組織。

    一早薑先生陪我去街上吃早點。一路上所見熟人均一一問好:

    薑先生,你早!我家的冬青樹要你幫忙來修枝了。

    “阿婆,你放心,過兩天陪完朋友我就來。”

    “薑二哥呀,我家今天包餛飩,過會端過來請你和客人嚐嚐。”

    “謝謝嫂嫂!”

“薑叔叔早!”

小弟你上學去啦……這種溫馨的問候,很有民國時代的的鄰裏氣氛,我仿佛回到了童年時。童年時我們大陸人的鄰裏關係也是這樣的,中國人自古就有“遠親不如近鄰”的說法,把鄉鄰的關係看得比親戚還重,後來在“你不鬥他,他就鬥你”,“製造矛盾,利用矛盾,各個擊破”的“最高指示”下,大家變得對立了,以致於人際關係到了怒目相向的地步。

吃完早點回到家裏,薑先生幫我把行李搬回車裏,問:“你要回賓館還是逛景點?”

“還是先逛景點吧,去賓館隻是休息,晚些也無妨。”

“那先去哪裏,你說?”

“從地圖上看,這裏離慈湖好像不遠,咱們先拜見他老人家去。”

“好啦!”薑先生關上車門,擰動鑰匙,轟隆一聲,車子啟動了。

 

 

                慈湖和大溪公園 

 

    車子從高速公路下來,七轉八彎,沿著一條寬闊的大路,轉進一處幽靜所在,這裏丘陵環抱,綠樹成蔭,花團錦簇,芳草鮮美,儼然是一世外桃源,聯想這裏地屬桃園,桃園地名,得其所哉。

    進入陵區,迎麵看見一畦姹紫嫣紅的鮮花,鮮花叢中坐落著一尊蔣公的銅像,身穿長衫,麵露微笑,雙目平視,兩手平放在扶手上,藹然長者,令人肅然起敬。坐像的背後,是一排由綠葉鑲成的屏風,頂端掛著一塊彩色的塑料牌,上麵寫著:“夢遊桃園,花草仙境”;銅像的腳下,是一排英文的大寫字“2006 FLOWER FESTIVAL TAOYUAN”。

哦,我運氣好,正撞上這裏的花節。

停車場設在一泓小湖邊,我環視周遭景致,跟薑先生說,這裏的地形和大陸江浙一帶很相似。薑先生說,是的,因為老蔣生前認為,此地酷似老家奉化的風水,就托人買下,作為日後陵寢之用,於一九五九年建成“慈湖賓館”,因為思念慈母王太夫人,一九六二年改名為“慈湖”。

    薑先生說:“老蔣是孝子,又懂得風水。”

    “是啊,”我告訴他:“戴笠遇難後,在南京靈穀寺附近的墓地就是他堪輿的,說這是一塊臥牛之地,據《金陵春夢》渲染,老蔣還親臨其地,叫人用鏟子挖出兩塊石卵子,說這是牛睾丸,證明這是公牛臥榻之地,非母牛也。唐人寫《金陵春夢》,大有取悅老毛之意,但這段描寫,反而道出了老蔣為人義氣,愛惜部下的隱情。

    提到《金陵春夢》,薑先生說:“坊間傳說,作者筆下太毒,損了陰騭,故而疾病纏身,折了陽壽。”

我笑道:“你們台灣人迷信,相信因果報應,我不敢苟同,你看老毛孽障深重,照樣安躺在龍窩之側,消受香火,此作何解?”

薑先生不服道:“大陸前任的那位三滴水也是相信迷信的,前不久我去九華山燒香,就聽到不少關於他的傳說,還看到他‘護國月身寶殿’的題詞呢,這又作何等解釋?”

由於剛下過雨,空氣裏有一縷濕潤的甜蜜,柏油鋪成的小道,並不寬暢,兩旁綠樹成林,低旋的小鳥和色彩斑斕的蝴蝶,時而在麵前穿越縈繞,那感覺似猶如走在南京中山陵的路上,滿眼民國時代的布局,可這裏的格局不能和中山陵相比,實在太局促了,兩地相比,不由使人遙想中華民國的興衰,不由使人唏噓,使人感歎。

兩人一路走來,看見前麵高叢的旗杆上,飄揚著一麵耀眼的青天白日旗。旗杆的不遠處,有一塊黑色的石碑,碑文是自右至左直寫的,前半部的額語是吳稚暉的的大字,後半部是碑文,為中楷大小,落款為:“民國三十六年一月後學陳布雷謹跋;楊家麟恭錄(下麵添加了一行更小的字“六六年六月”);瑞安蔡海峰勒石奉獻。”

離石碑不遠就是蔣介石的陵寢了。

陵寢是一座由青磚堆砌的四合院,門前四根白色柱子,青瓦白簷,廡殿式屋頂,跟福建常見的民居一樣,並不起眼。屋前的兩側是凸出的平台,中間凹進之處是台階,上麵對稱地站著一對憲兵,一位穿黑西裝的工作人員手握對講機,裏外奔忙,頗為投入。

我倆隨著參觀者拾級而上,進入陵寢。

四合院的內側,藍牆白柱,中間的天井裏,種植了幾棵大樹,顯得有些空曠。

穿過擺放黃色花圈的回廊,來到正廳,這裏是停放棺柩的地方。牆上懸掛著紅色的絲絨帷幕,對門的牆中間是一麵黑色大理石屏障,上麵供奉著蔣介石的遺像,兩旁各有一盞蠟燭形的玻璃吊燈,燈光幽暗,遺像前有一張花紋大理石供桌,上置三盆鮮花和一對蠟燭。

廳正中的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由幾十枝蠟燭組成的吊燈,幽暗的燈光照在鑲嵌在棺槨正中的一枚國民黨黨徽上,顯得莊嚴肅穆,棺槨的兩旁,豎立兩麵旗幟——國民黨旗和中華民國國旗。棺槨裏邊就是蔣介石的銅棺柩了。據說老蔣退避台灣後,反攻大陸的雄心不泯,可惜天公不助,老死孤島,隻得停厝異鄉……我靜默一旁,默祈有朝一日,毛屍遷返湘潭,蔣柩魂歸奉化,一對梟雄,入土為安,千古恩怨,化為灰燼,此乃中華民族之真福祉,真和諧也。

棺槨的旁邊有一塊告示牌,上麵用中英文寫著:“請自行行禮 謝謝”。我扯平衣襟,恭恭敬敬對著遺像:一鞠躬,先生北伐有功,統一中國;二鞠躬:先生英勇抗日,功垂千秋……正要三鞠躬時,突然想到,先生剿共無能,敗守一隅,算不得真英雄,於是轉身退了出來。

正廳的東側,是蔣介石生前住過的臥室,裏邊布置,一切如舊。書房的牆上掛著宋美齡畫的蘭花,書桌上放著一張便條,上有:“能屈能伸”四字,是蔣介石寫的鉛筆字。我凝視此紙,感慨萬千,想起“人生不如意者常八九”的古話,不由為他擔起當年困守小島,忍辱負重的憂慮來……

一出陵寢,薑先生迫切問:“人家鞠躬一般都是三個的,為何你隻鞠兩隻躬,作如何解?”

我告知剛才鞠躬時的意識流,說倘若我鞠第三隻躬,就對不起四九年後台海兩岸的死難同胞了。

“哦,哦——”薑先生眨眼沉思,似乎沒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

出得慈湖陵寢,步行不久,就來到一處廣闊的山坡下,薑先生指著前麵一群塑像說,這幾年民進黨搞非蔣化,許多先前擺放在公共場所的蔣介石塑像集中到這裏了,果然迎頭看見一座高起的石墩上,有一匹揚蹄的戰馬,馬背上的蔣介石,戎裝鬥篷,颯爽英姿,揮手微笑。

薑先生說,陳水扁的毀蔣運動,原意要拆除這些銅像回爐,但民眾不允,熱心的民眾和社團,把上百座銅像移來這裏,成了一大景觀。現在這裏被大家稱作“銅像公園”,也有人叫“雕塑公園”的。

我順著人流一路看去,但見這些銅像有蔣介石各個曆史時期的造型,有穿軍裝的,有身著長衫,手拄拐杖的,有含笑端坐的,有半身肅穆的……其中,間或有幾座孫中山的銅像。

我凝視蔣介石的銅像,此刻想起在大陸生活的幾十年裏,在書刊上見到的,盡是蔣介石滿臉殺氣,手持刺刀,太陽穴貼頭風膏藥的漫畫,想著想著,不由暗自吐出一句不屑之語:“小兒科……”

從銅像公園出來,隻有一公裏的路程就到了頭寮,頭寮是蔣經國的陵寢,其靈堂布置跟慈湖的相同,隻是規模比蔣介石的略小而已,恕我吝嗇筆墨,不另作交代。

 

 

                重慶南路的書店

       第二天,我謝絕了薑先生的熱情陪同,開始自由活動。

隔夜我已經在電腦裏查明了交通路線,從旅館坐地鐵,到台北火車站下,步行幾分鍾,就能到達重慶南路。那裏和上海的福州路一樣,是書香飄逸之地,文人薈萃之所,我對她憧憬已久,當然是自由活動的首選目標。

       第一次乘台北的地鐵,我自然會把它和上海與香港的地鐵作比較。台北的地鐵,車站雖沒有上海的新型,但給人堅固紮實的感覺,照明沒有香港的敞亮,車廂也比上海和香港的陳舊,車速也似乎沒有上海的快;至於乘客的衣著,要數香港人最講究,因為香港的白領多數坐地鐵,台北第二,上海因民工和外來人員太多,就隻能輪到第三了;論乘車的秩序,台北數第一,青年人一般都會讓位給年老的人坐,和香港相仿,不像上海,乘客一湧進車廂,就有一股搶座位如同搶江山的衝動,尤其是人民廣場站,因換車人多,尤為明顯。港台兩地的乘客,乘自動電梯,自覺會讓出一邊,給別人行走,很少有人大聲喧嘩,這一點也是上海人所不及的。 當然上海人起步晚,從二十年前冬季乘公共汽車,上橋時常要兄弟們推一把,車廂裏常見的惡言鬥嘴,怒拳相向,到今天的絕大多數人文明乘車,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

       重慶南路的沿街的建築和廣州、廈門大街的建築相似,人行道設在樓底下,方便下雨時行人來往,也節省了街道的空間。

重慶南路書店密集的地段,據說隻有五六百米。這裏大小書店多如蟻窩,街道兩旁縮進的店鋪門口,廣告色彩耀眼,琳琅滿目。有些書店,沿街隻是一個狹小的門麵,進入店堂後,你順著樓梯拾級而上,才會豁然開朗,為這裏汗牛充棟的書籍而驚歎。這裏的書店一般店麵不大,但店堂進深,沿牆書架密布,中間書櫃井然。讀者進入書店看可以隨意翻閱,猶如在上海書城常見的一般,不少學生放學後,來這裏把書包放在一旁,席地而坐,專注閱讀。

因為時間有限,我不能像在上海時,有閑情逸致仔細翻閱,隻能挑選一些我需要的書籍,然後走馬觀花,領略大概。

我信步走來,不覺到了世界書局門口,這是一家和商務印書館同等資格的書局。我讀過許多過他出版的,開麵不大,封麵印有小花點的文史書籍。我第一次讀的武俠小說,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小俠傳》就是他們出版的。至今在我上海的書齋裏還藏有他們出版的《荀子》和《圖書集成》……後來我進了出版社,常聽老編輯私下談起福州路世界書局的規模和舊事,但隻知道世界書局在解放後和開明、北新等的私營書店一概歇業了,八十年代到了澳洲才知道,世界書局四九年後遷往台灣後,在總經理蕭宗謀先生的主持下,還出版過《永樂大典》等書籍,頗為輝煌過一陣。後來又知道,蕭先生晚年移民澳洲,為提挈後進用中文寫作,設立了“澳大利亞南溟出版基金”。蕭老前輩對中華文化的執著,和對後人的拳拳殷切之情,實可讚為高山仰止了。據悉,蕭宗謀先生又名南溟。南溟典出莊子《逍遙遊》,“鵬之徙於南溟”一語。南溟不知是先生本名,還是大號。倘是先生移居澳洲後取號“南溟”,那與區區在澳洲的“浮槎居夷樓”有靈犀之通了。最近聽說,今年一月,經北京新聞出版總署批準,“世界書局”恢複運營,歸屬上海文藝出版集團旗下,倘若蕭老先生在泉下有知,一定會頷首微笑。

重慶南路雖不寬闊,但車水馬龍,人流不絕,兩側除了書店外還有不少咖啡店和小吃店,供讀者小憩。一路行來,給我印象較深的書店有,“品誠書店”、“嘉仁書店”、“中正書局”、“三民書局”、“商務印書館”、“金石堂”、“幼獅書店”,和上述敘及之“世界書局”。

這裏的書店,無論大小,一般你都能找到《紅樓夢》、《水滸》、《西遊記》、《三國演義》、《三言兩拍》、《東周列國誌》……等古典小說,現代作家胡適、鬱達夫、周氏兄弟、徐誌摩、沈從文、張恨水、老舍……等人的作品,更使唾手可得。不少書店設立政治讀物櫃台,在這裏你能夠買到在大陸常聽人說起,但從不能謀麵的書籍。這些書籍全是繁體字的,印刷精美,紙張優良,裝訂紮實,令人愛不釋手。

從書店出來,扛著沉重的書籍,看見對麵路口有家星巴咖啡館,便進去要了一杯摩咖,慢慢品味,思索這六十年來中華文化興衰起落,甚至在“文化”一詞前,冠以“革命”的往事中……

 

                瞻仰忠烈祠的遐想

       台北有三大曆史性建築,旅遊者一定要看的,即:一,國父紀念館;二,中正紀念堂;三,忠烈祠。現在對大陸去的遊客,導遊一般隻帶領參觀前兩個旅遊點,看忠烈祠目前還沒有眼福。據說這是應大陸方麵的要求,因為忠烈祠是台灣的“靖國神社”,看了會傷害中國人民的感情,確切說是傷害大陸人民的感情。

       坐出租車經過圓山飯店,五分鍾後,就停在一片廣闊的廣場前,司機說這裏就是忠烈祠了。

下得車,抬頭仰視,首先看見的是一座雄偉的牌樓,三個藍色的廡殿頂,錯落有致,中間高,兩旁低,中間藍色匾額上,寫著“忠烈祠”三字;兩旁,左麵是“取義”,右麵是“成仁”,字體均描金,是蔣中正手跡,下麵是三個拱形門,白色的大理石門沿上雕著精細的花紋,紅白相映的牆體,寓意“青天白日滿地紅”。正門的兩側,站著一對哨兵,戎裝持槍,神情嚴肅,氣勢威嚴。

穿過牌樓,再仰望她的背麵,中間寫著“千古流芳”,左側是“千秋”,右側是“忠義”,也藍底描金字,色彩絢麗,極為奪目。在青山的映襯下,廣闊的花崗石地麵的廣場上,點綴著一群黃色琉璃瓦屋頂,紅色柱子的廡殿式建築,顯得清新而富有生氣,建築布局有點像沈陽的滿清故宮,也許老蔣決定此建築方案時,有著仿效皇太極力圖中原的念頭。

建築群中,數中間一座最大,形若太和殿,據介紹,就是仿照北京故宮太和殿建造的,門楣上的匾額告訴我,這就是忠烈祠大殿。兩旁是清一色的黃琉璃瓦廡殿頂式建築,遠眺,群山環抱,翠綠清新,近看,黃瓦紅柱,莊嚴肅穆,置身其中,猶如站在北京的太和殿前,然而站在這裏,比站在太和殿前更容易令人聯想。

忠烈祠大殿內,鋪著紅地毯,中央是祭壇,上供香案和黃色菊花,中間擺著一座碩大的牌位,上寫“國民革命烈士之靈位”。沿牆四周,密密麻麻,排滿靈位,靈位的位置和尺寸,由軍銜的高低決定。

祠內祭祀自辛亥革命、抗日戰爭到國共內戰中死亡的三十三萬將士的英靈。

忠烈祠內另設“文烈士祠”是專祭為黨國捐軀的文官的。

祠內大門兩側,沿牆排列許多玻璃櫃廚,裏麵擺放英靈的簡曆和照片。

我在辛亥革命死難烈士的排位前鞠了三個躬;來到為抗日而捐軀的英靈牌位前,又深深地鞠了三個躬;最後我來到“戡亂時期”(大陸稱作“國共內戰”)戰死的英靈排位前,也深深地行了三個鞠躬禮。禮畢,我轉身瀏覽他們的簡曆,發現烈士的年齡大都在二十到四十歲之間。我不由深深地惋惜,這些都是我們民族的精英啊,他們在人生的黃金時期,本可以為中華民族的崛起做許多偉業,可惜在兄弟鬩牆,同室操戈的內戰中無辜地犧牲了,成了鑄就將軍寶座的基石。此刻,我耳際仿佛響起他們老母拄杖呼號,妻子搶天嚎啕,兒子撕心哭泣,友人無語歎息的聲音……眼前仿佛幻現出另一幅圖像——勝利者杯觥交錯,彈冠相慶的喜慶場麵……遙想海峽對麵,也有這樣一群英靈,靜躺在八寶山公墓裏,或者靜躺在家鄉的“烈士陵園”裏,也許他們正在思索,思索這場廝殺的必要性?思索他們到底為誰做了嫁衣裳……或許他們正在哀歎,哀歎自己死得愚昧,哀歎為之犧牲而追求的,並非今天這樣的世界……

沿大殿外側牆上布滿浮雕:有“廣州起義”、“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在大殿左右的環形長廊內,排列著許多半身雕塑,有秋瑾、林覺民、陸皓東……我一一默拜,神情肅然。
      
走出大殿,望著青天白日的長空,我沉思著,有一天兩岸統一了,把這些英烈請回去,和北京八寶山的英烈葬在一起。同宗、同族、同血統的同胞,生前糊塗對立,死後就沒有理由再對立了。人家美國南北戰爭的英烈都葬在一個墓地裏的,況且他們是人種不同的民族。

回到廣場,正好遇上哨兵換崗,在台灣不管是“國父紀念館”還是“中正紀念堂”,凡是有崗哨的地方,換崗儀式都非常精彩,尤其是忠烈祠,上崗的哨兵從大殿方向出來,軍容雄壯,步履劃一,因為路途長,也就多了幾套表演動作。由於哨兵來自海陸空三軍,每班哨兵兵種交叉,服色不一,因此及其引人注目。 換崗時哨兵彼此揮舞槍枝,對行軍禮,動作機械,節奏很強。

我從忠烈祠出來,望著巍峨的牌樓,忽然想起了,高崗、林彪、劉少奇、彭德懷、吳法憲……

假如曆史重演,蔣毛再來一次爭鬥的話,我已經選定了跟誰走。

 

                      

       我在故宮博物院的小賣部裏遇到了一位上海的遊客,看樣子是當幹部的,我們對蔣介石在抗戰期間以及國共內戰時對遷徙文物的遷徙,以及對大陸文革期間破四舊的功過,有著相同的看法。

       我去中央研究院陳列館裏參觀,在“居延竹簡”櫃台前,聽一位女講解員給大陸西北某研究所的幾位學者講解時,其中一位四十來歲,戴眼鏡的家夥,看樣子也是當官的。他不住地打斷講解員的話說:“這些東西應該還到北京故宮博物院去……”

講解員小姐溫文爾雅地回答:“這是政治問題,我們這裏是搞學術的。”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想不到在二十一世紀,“曆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今天,竟然大陸的幹部隊伍裏還有這樣素質的官員。

遙望長空,陰晴不定,我已經從東方的雲層裏,看到了中華民族民主自由的曙光,我堅信烏雲是擋不住的,曙光必將普照中國大地。

 

 

二〇一〇年三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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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HCC 回複 悄悄話 vwbeetle, if you don't have anything good to say, you don't have to say anything.
vwbeetle 回複 悄悄話 引: “曆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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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的運氣好,像是被安排的旅遊...你若是遇到"台獨"的,他會對你大吼:"你門這些中國豬,滾到海裏去!"

問題是: 你表錯了情! 很多那裏的人不把你當成兄弟姐妹看待!!!

看你是冤大頭,送錢來的..."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還有不少人,把大陸來的人,當成敵人看的!!!
callmesir 回複 悄悄話 據說台灣的女人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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