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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外婆自傳:《殤戀》(十四)

(2010-04-27 16:46:09)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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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流金歲月

        宜昌失守後,白光所工作的宜昌航政辦事處和絞灘管理委員會,均遷往四川萬縣。徐明和保姆帶著抗生回符陽看望姑婆,老人十分高興,徐明逗留一段時間才去萬縣。不久,徐明便受聘於由南京遷來萬縣的金陵中學任教。

        白光和徐明在萬縣共同生活了長達近七年之久,又添一兒兩女,可惜二兒子兩歲多就患病夭折。除此不幸而外,他倆伉儷情深、兒女成行、生活美滿和白光的事業蒸蒸日上,可稱黃金歲月、最美好的時光了。

        白光當初畢業實習時,招商局對他出色表現非常滿意,想聘用他為遠洋輪的船長,月薪六百大洋,那在當時是非常高的薪水。白光考慮再三後婉言謝絕了,船長做得再好,也隻能保證一艘船的安全;但當時國家的安危麵臨巨大的威脅,他和許多有誌青年一樣,胸懷報國救國熱情,他的理想是致力於中國的航運事業,不是局限於一艘船、一個家,而是整個國家和民族的命運。抗戰爆發後,沿海工廠學校紛紛內遷,加上抗日的支前軍運也十分繁忙,這給大後方的交通運輸帶來了巨大的壓力。長江航運在這種情況下變得尤其重要。白光為了川江航運的暢通、保護船隻不被日機炸毀,做了很多有效的工作。

        相比之下,徐明的個人事業大謬不然了。暫不提她三九年很失策地辭去了四川大學的助教而失去了出國留學的機會;後來四川大學的錢崇澍教授調去中國科學院,負責生物部的研究工作,多次來信來電要她去作研究員,她卻舍不得當時兒女繞膝、夫唱婦隨的家庭生活,加上白光的一再勸阻,竟婉拒了錢教授的邀請。真是一誤再誤,斷送了自己為之奮鬥了那麽久的美好前程,實在可惜。想來很多時候,夫妻二人都無法共同追求自己的理想,總有一個人不得不放棄自我,去做成功人士背後的那個女人或者男人;而這種放棄,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來自為人妻為人母的女人。

        一九四六年年底,白光被調至重慶國民政府任交通部船舶科科長。由於當時重慶房屋緊缺、時局動蕩,加上徐明懷有身孕,於是她就帶著兒女們回老家符陽,依傍在姑婆身邊,老人自然是十分欣喜。過了沒幾天,四七年一月二日,徐明生下小女兒,滿月後便又去男中教書了。

        白光工作肯幹,成績顯著,深得上司信任。一九四七年四月,國民黨政府還都南京,白光也隨同前往,繼續擔任船舶科科長並代理船政司幫辦(相當於副司長)。沒多久,朋友讓了一套住房給他,於是他便派人來四川接徐明和孩子們搬去南京。

        徐明來南京後發現白光比以前忙多了。南京不比宜昌、萬縣那樣的小城市,達官貴人很多,白光剛剛升職,除了白天上班,晚上還要忙於應酬。而對徐明,他仍然是情深意篤、體貼入微、無限溫存,生怕她一人在家時寂寞,他便四處打聽她有哪些同學朋友在南京,想方設法地把他們請來家裏玩。每逢星期天和節假日,他總要陪著她,再帶上兒女們去四處遊玩。南京的風景名勝,他們都遊覽觀賞過至少一次。戶外活動不僅增強體質、娛樂心情,更重要的是讓孩子們見多識廣,憶古思今。


金陵遊覽

(一九四八年春於南京)

金陵古跡名勝多,好似各處都去過;
夫子廟規模宏偉,雞鳴寺已成故跡。

肅穆幽靜中山陵,水晶棺裏臥英雄。
楓林密茂棲霞山,紅了一坳又一坡;

燕子磯邊觀水漲,玄武湖上采菱荷;
雨花台畔撿小石,梅園閣內品香茗;

明孝陵前思舊製,莫愁湖側憶莫愁。
若問為甚遊興高,皆因兒輩求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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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mcbeal 回複 悄悄話 外婆太可憐了,為了家庭放棄了那麽多的機會。但是當時誰能想到後半生的顛沛流離都是因為當初踏錯一步呢?多數女人都會回歸家庭吧。可惜,可惜,時事弄人。希望外婆下輩子沒有這麽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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