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外婆自傳：《殤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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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成都大學的理預科生

　　一九二八年九月，成都市區的各級學校都已經開學了，學生們都紛紛朝著自己的學校趕去，其中有國立成都大學新招來的本科和預科學生。剛考入成都大學理預科的徐明，也在這批忙著趕路的學生中。她十八九歲，麵容清秀身姿活潑，性格溫和卻又稍顯剛直，天資聰穎而不外露，衣著樸素，短發短裙，走起路來颯颯生風，頗有幾分運動員的姿態，這是從山城來的女生中共同具有的風格。

　　初秋時分，晴空萬裏豔陽高照，遍地開著各種美麗的野花，飄散出沁人心脾的陣陣幽香，雲雀在天空中飛翔，小燕兒也不停地呢喃學語，涼風徐徐拂麵吹來，使人產生出一種輕快之感。這時田裏的人們，正忙碌而歡快地收割著水稻。一束束沉甸甸的稻穗打在脫粒機上，發出一種很有節奏的劈哩啪啦的響聲，農民們喜獲豐收從心底裏哼出來的歌聲、以及孩童們奔跑打鬧的嘻笑聲，自然地匯集成了一首優美動聽的交響曲。通往省城的大道上，忙著趕路的青年學生也不免為之駐足。

　　四川的省會成都，是一座文化悠久的曆史名城。位於川西平原的中心，地勢平坦、街道寬闊、交通方便、房屋整齊且別具一格，頗有幾分古城的風貌；氣候溫和，名勝古跡甚多，各級學校林立，文化水準較高，智士名儒多喜聚居於此。

　　國立的成都大學，是四川省內一所名牌大學，分文、理、法、農四院，隻有文理兩院才招收預科生。校長張瀾，號表方（後來是新中國的副主席），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民主人士，全校師生都很敬佩他，政府也很信任和重用他。他所聘請的教授、講師和教員，都是一批學有專長、品德高尚、極其熱愛教育事業的專家學者；至於曆屆招收的學生，皆經過嚴格挑選，多為勤奮好學的有誌青年。所以該校聲譽一直很高，向為政府所重視、百姓所景仰。

　　大學預科不同於一般的高中，理預科尤其不同，不單是課程的門類繁多，內容也比較艱深，而且數理化都用的是英文課本，不少老師曾留學海外，喜歡用英文講課。這使得徐明一進校就遇到了頭痛的語言阻力，雖然她在初中時學過英文，但學得比較膚淺，去鹽亭教了一年小學後當然就更生疏了；但她有決心有毅力，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終於克服了困難而能順利地進行學習了。

　　一九二九年秋，第二學年開始了，徐明原來班上共有九位女生，結果兩名休學回家，兩名留級，四名應付不了數理化轉了文預科，隻有徐明一人順利升入二年級。作為班上唯一的女生，她的困難處境是可想而知，男生們戲稱她為“獨女”，經常有意為難和打擊她，還四處打聽她的家庭背景來奚落取笑她。徐明在這樣孤立的環境中，更專注於學習，她對男生們的嘲弄不予理睬，用一次次考試第一名來回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