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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女王的悲劇人生 (十四)

(2021-05-23 09:21:55) 下一個

 

不甘寂寞,幽居不幽

 
 

 

伊麗莎白最終沒有放過瑪麗,把她軟禁了起來。關於這一點,史學家們的批評多於理解。一些人認為,瑪麗本是無路可走投奔她而來,即使不想幫她,也可以放她走。如果當初伊麗莎白按照自己衝動時的想法,把她放了,愛去哪去哪,憑著她那浪漫,充滿激情的性子,背負著殺夫淫婦的罪名,她又能怎麽樣呢?回蘇格蘭,去法國,甚至去丹麥找被囚禁的博斯維爾,無論她再惹出多少麻煩,又與你伊麗莎白有何幹呢?憑借瑪麗·斯圖亞特那任性,不知進退的性格,又能掀起什麽風浪?盡管讓她浪跡天涯,讓她自生自滅,曆史上最多就留下淡淡幾筆笑談而已。史學家甚至認為,從某種角度說,是伊麗莎白對她采取的幾十年的軟禁成就了她,讓她名垂史冊,成了亙古不能被遺忘的悲劇女王!

 

那麽真的就是因為伊麗莎白的小心眼兒,妒忌心作祟,一定要囚禁瑪麗呢?其實並不盡然。稍微熟悉一點英國曆史就會知道,自從亨利八世強硬與羅馬天主教脫鉤,事實上他差不多就是與全歐洲為敵了。之後柔弱的愛德華六世繼位沒幾年就駕崩了,接著瑪麗一世繼位,她在位期間,不顧國人的反對與西班牙腓力二世聯姻,開始全麵的天主教複辟。徹底清除新教的影響,大開殺戒,燒死新教教士不知多少人,終於獲得了血腥瑪麗的稱號。她在位五年,血洗英格蘭,為了西班牙與法國打仗,丟了地盤不說還讓國庫所剩無幾。經濟,政治,宗教方方麵麵都是千瘡百孔,伊麗莎白就是在這樣風雨飄搖,矛盾重重,危機四伏的情形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般地登上了女王的寶座。有多少人會相信她一個弱女子的肩膀如何能擔負起災難深重的英格蘭!

 

話說伊麗莎白的繼位,雖然她有英格蘭新教大主教的支持和父親亨利八世的遺囑為證,有強而有力的法律依據而具有不容置疑的合法性。但是在羅馬教皇和天主教的國家眼裏,比如法國,西班牙,他們一致不認可她的母親與亨利八世的婚姻,從而認為伊麗莎白隻是個私生子而不具備繼位的資格。而瑪麗·斯圖亞特就不一樣了。她是亨利七世的女兒瑪格麗特與蘇格蘭國王詹姆士四世的孫女。無論是蘇格蘭還是英格蘭都無法否定這一事實,也就是說更沒有爭議性。而身為蘇格蘭女王瑪麗的天主教身份更是成為本國,乃至全歐洲天主教徒們的希望。但凡有一點可能,他們就巴不得推翻恨之入骨的都鐸王朝,推翻伊麗莎白,讓瑪麗·斯圖亞特取而代之。

 

而總的來說,伊麗莎白在宗教問題上,她是溫和派。雖然她主張並堅持父親的遺願信奉新教,但她並不想強行消滅天主教。她是全歐洲唯一的允許宗教自由的君王。她沒有燒死過天主教神父,沒有嚴格地禁止天主教的宗教活動,隻要不公開,她都能網開一麵。她親眼看見宗教改革過程中的腥風血雨,親身經曆了恐懼的苦難,她真的不想讓這樣的事再次發生。但是,結果並不如她所期待的那般美好。她的寬容恰恰成了她的弱點,造成了天主教勢力的卷土重來,從而使國家再次陷入了混亂。而她也終究不得不下狠手,毫不留情地鎮壓了北方叛亂。你死我活的政治鬥爭讓伊麗莎白學會了殘忍。

 

從這個角度來說,瑪麗·斯圖亞特與伊麗莎白·都鐸之間的鬥爭不可避免地成為曆史性的焦點。也就是說不管伊麗莎白心裏怎麽想,軟禁瑪麗·斯圖亞特是曆史的必然,瑪麗的反抗也是曆史的必然。這既是宗教之戰也是皇權之戰。伊麗莎白算是個仁君了,如果把兩個人的位置換一下,瑪麗會毫不猶豫地把伊麗莎白關進倫敦塔,直到她死,絕不會手軟。

 

說實話,把瑪麗軟禁在哪裏,找什麽樣的人作為她的監護人,伊麗莎白都是做了細致的考量。她找到一位富甲北方的貴族,善良忠厚,品格高尚的什魯斯伯裏伯爵,請他出山幫她“接待”這位女王貴客。事實證明,瑪麗確實是好運碰上這麽一個傻乎乎的容易被欺騙的老好人。但也有人認為,這是伊麗莎白的國務卿塞西爾刻意的安排,欲擒故縱罷了,好讓瑪麗女王有機會犯錯,自取滅亡。

 

從1568年,瑪麗在博爾頓城堡的軟禁生活開始了。一開始,她毫不客氣地大擺其譜,活該讓伊麗莎白手下的人為自己跑腿。聲稱她絕不會穿別人給她的衣服,也瞧不上她表姑伊麗莎白的品味。她要求把蘇格蘭老家的家當全都搬來,一點都不含糊。她才不管麻煩不麻煩,誰讓你要軟禁我呢!沒幾天她浩浩蕩蕩的馬車隊就來了,她的土耳其掛毯,地毯,她的梳妝台,整套銀飾餐具,她的亞麻床單,她的寵物,她的一隊十六人的侍女隨從,她的秘書,廚師,她的禦醫,她的裁縫,……,接待這樣規模的要看守的犯人,沒有家底的人家,誰能擔負此任?!

 

應該說瑪麗在物質生活方麵沒有什麽可抱怨的。伊麗莎白同意給她每星期50鎊的補貼,另外法國宮廷還給她每年2000鎊的津貼,所以她不愁沒錢花。再說什魯斯伯裏也不會虧待她,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的生活一如既往,除了不能隨便外出,走哪都要有人陪同外,其它也沒有什麽約束。但是瑪麗·斯圖亞特從第一天起,雖然心裏還抱著靠伊麗莎白幫她打回到蘇格蘭,幫她回複王位的希望,但在她內心深處是懷疑和不信任的,在她順從的外表下其實沒有一天她真正的消停過。她記得母親臨終前留給她的箴言:“每一個終點,都將是另一個新的起點”她對此深信不疑。後來她把這句話精練成“我的終結就是我的開始”並且把它繡在她一件緞子外套上。

 

回想自己走過的路,豈不正是這樣?16歲,法蘭克國王去世,剛成為法蘭西皇後沒幾天,就成了寡婦。,她便不再是法蘭西皇後。但是她回到了蘇格蘭,成了蘇格蘭女王;嫁給了達恩利,生下蘇格蘭的王儲;丈夫被謀殺,又一次婚姻結束;之後又嫁給了博斯維爾伯爵。世事難料,後來她不得已逃亡英格蘭。雖然如今落到了這個下場,是她又一個階段的完結,但誰能說這不是她生命中的另一個開端呢!瑪麗·斯圖亞特對此堅信不疑。她說她的生命像大海的潮汐,退潮之後必定是又一次的高漲,並且生生不息,永不會停止,直到她升到天國,成為天國的王,她稱自己為潮汐之王。

 

從後麵發生的一係列事件來看,還真是符合她自說的這一套信念。從她被軟禁的那一天起到她終於被送上斷頭台,十五年間,她沒有一天真正地消停過。真的像潮汐一樣,一次又一次徒勞地朝希望的岸邊撲去,又不得不退回去。無論怎樣的失敗都沒法讓她安靜下來。越是沒有希望,她的衝撞就越是猛烈。長期的幽禁,尤其是到了後期,條件越來越差,更是不能叫她屈服,反而讓她象是鐵了心。她就是這樣衝動,從不深思熟慮。不管可靠不可靠,隻要有人提出所謂營救,她都不顧一切地跟隨。她到底是永不停息的潮水,還是潮水退下,留在岸邊瀕臨死亡的命運小魚呢?真是讓人忍不住這樣想。

 

現在可以來捋一捋這些年瑪麗女王都幹了些什麽,讓多少人為她送了命。以前當我看到很多曆史記錄上都把她看成是災星,我也以為總之是她做了什麽錯事才導致別人的失敗。但是當我重新再細讀不同人寫下的故事,我發現,其實瑪麗隻是虛妄了她的名。在別人的心中,她是無所不能的王,而事實上,她雖然聰明,雖然狡猾,雖然誌氣高昂,但她不懂政治,不懂運籌帷幄,不懂知人善任,不懂識別忠奸。別人想利用她,她卻不知如何順勢,如何見機行事,她最多也就是給不上力而已,並沒有做錯什麽。她的小叔,法國國王查理九世說,“這個倒黴的傻瓜,除非碰得頭破血流,她是不會安生的。總有一天她會被砍頭,而原因全在於她的愚蠢。我簡直不知道要怎樣幫她的忙!”而那個向她求婚的諾福克在臨死前也說,“不管她幹什麽,不管別人替她幹什麽,都是事先就注定要失敗的。”我以為,他們這類的說法對瑪麗是不公正的,在我看來如果要說瑪麗有錯,那就錯在她根本就不應該相信他們!是的,她誰都不應該相信。

 

伊麗莎白在把瑪麗留在英格蘭的時候,她是這麽說的,你就先留在這裏,等到恰當的機會,我們會把你送回去,並且幫助你複位。一開始應該說瑪麗是相信的,但是架不住她身邊的人不停地給她進言。比如她的羅斯主教,差不多每封信中都在說伊利莎白用心叵測,決不能信任;她的法國親戚,羅馬教皇,也沒有一個是相信英格蘭女王的。漸漸地,她也開始懷疑了。到1568年冬天,有一天她收到一封來自威斯特摩蘭的密信,表示願意幫助她逃跑,並且可以把她送到海邊,然後乘船去法國。她並不認識此人,最多也就是聽說過,知道他是信奉天主教的北方貴族大領主。瑪麗收到信立刻就興奮起來,既不問問具體細節,也不考量這逃跑的計劃有幾成把握。 以前慘敗的經曆沒有給她留下一絲的教訓。當送信人問她,什麽時候可以,她竟然毫無不猶豫地說,就今天晚上。她竟然連一點準備都不要。就這麽輕率,就這麽任性,誰人可比!

 

當晚半夜,瑪麗就叫她手下的男女侍從用一根繩子拴住她的腰,把她從三十幾米高的城堡窗戶放下來。當她剛剛落地,還沒來得及跑,就被衛兵發現了。結果當然是讓所有人大為緊張。伊麗莎白更是對她刮目相看。這麽邊遠,這麽高的城堡你都敢逃,那就給你換一個更遠的,讓你更難逃脫的的地方吧。

 

1569年新年伊始,什魯斯伯裏接到塞西爾的指令,讓他把瑪麗女王搬到圖特伯裏,一個更為邊遠的城堡。瑪麗是百般地不情願,但是誰讓她自己要試圖逃跑,誰讓她讓伊麗莎白不省心呢?!

 

這個家可真是難搬啊,瑪麗的瓶瓶罐罐,大大小小用了三十幾輛馬車浩浩蕩蕩上路了。瑪麗倒是什麽都不用管,由什魯斯伯裏陪著,騎著馬輕鬆地走在車隊的前麵。不是一溜小跑地跑進小樹林裏玩一會,就是徜徉在寬闊的草地上。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沿途經過一些村莊和小鎮,每到一處都見到村民們的夾道歡迎。他們揮手向她致敬,為她祈福。有些村民為了見她一麵,不惜在冷風中站立一整天,等待她的出現。甚至什魯斯伯裏伯爵都覺得奇怪,難道他們沒有聽到傳遍蘇格蘭的關於瑪麗女王不端行為的種種傳聞嗎?雖然什魯斯伯裏事先都發了通知,沿路各鎮不允許敲響教堂的鍾聲,也不允許女王彎下腰給孩子們祈福。但是老百姓不管那麽多,他們還是像崇拜女神一樣的崇拜她。天主教畢竟在英倫島存在了幾百年,在相對比較落後的英格蘭北部,人們更保守。老百姓不能理解沒有神父幫助他們的孩子洗禮,沒有神父給他們的逝者送終,他們怎麽活?他們更見不慣教堂被搗毀,修道院被拆散,窮人生病了也無處看病,碰到災年也沒有地方救助。他們的心無處安放,他們的罪過無處救贖,人心惶惶不可終日。聖公會新教到底是什麽?他們茫然不知,不習慣改變信仰,幾百年來天主教的影響早已深入人心,怎可能在一朝一夕中改變!

 

按理說人人都知道瑪麗女王此刻不過就是一個被自己國家驅逐,名聲狼藉的英格蘭的囚徒,但是當這一隊人馬出現,大路兩邊的人便肅然起敬。在一群身穿差不多一樣的旅行鬥篷的人中間,人們一眼就認出她那美麗超群的形象。沒有一個人會問,誰是女王?她高挑的身材,直直地騎在馬背上,長長的睫毛遮不住閃亮的黑眼睛,麵容像瓷器般細膩光滑。她一笑,就像是冬天裏照進的陽光,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當時是冬天,沒有鮮花,人們揮動著長青樹葉向她致敬,她簡直就像是落入凡塵的天使。如果在這個時候,有人站出來告訴民眾,她才是正統的皇家血脈的繼承者,她才應該是我們的女王!大概一定會是一呼百應吧?所以,現在可以理解為什麽伊麗莎白如此忌憚瑪麗·斯圖亞特如毒藥了。

 

在1569年到1570年這段時間發生了兩件看起來不相關,其實是相互呼應的事件。一個是英格蘭的諾福克公爵在他第三個妻子去世以後,給瑪麗·斯圖亞特寫了一封信,向她求婚,提出自己與瑪麗的聯姻是解決當下難題的最佳方案。第一,瑪麗不用再尋求嫁給法國,或者西班牙而影響國家利益,第二,他可以幫助瑪麗女王治理蘇格蘭,又可以讓英格蘭安心。而且還提到這個方案得到了議會很多大臣的認同。

諾福克公爵四世(1536-1572)

 

這一封求婚信讓瑪麗異常振奮。是啊,她知道諾福克公爵是英格蘭最富有的大家族,是伊麗莎白的表哥,是英格蘭最有權勢圈子裏的人。和他結婚,蘇格蘭那幫蠢貨還敢和她作對嗎!他與蘇格蘭貴族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完全有利於她瑪麗在蘇格蘭的統治。而且,由此伊麗莎白也應該更放心吧?好歹托馬斯·諾福克本人是個新教教徒,雖然家族信奉天主教。於是瑪麗立刻就回了信,一口答應了求婚,並且聲明,她和博斯維爾的婚姻非法,是不被承認的婚姻。雖然諾福克在信中明確地寫道,這件事還未報告給陛下。但是瑪麗信心滿滿,這樣完美的結合豈有讓伊麗莎白不高興的理由?但是,如果說瑪麗和伊麗莎白是下棋的對手,那瑪麗永遠隻看得到一步,而伊麗莎白至少能看到三步,在她身邊高參的幫助下,很多時候甚至可以看到五步。這世道,完全不是瑪麗所想像的樣子。

 

第二件事,在1569年的11月,經過長期醞釀的起義在北方大領主諾森伯蘭伯爵和威斯特摩蘭伯爵的帶領下終於爆發了。他們組成了由700個騎士組成的軍團。在布朗四佩斯城堡(Brancepeth Castle)聚集後向達勒姆(Durham)挺進。一路上他們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北方的城鎮一座座被他們占領,還受到民眾的夾道歡迎和跟隨。他們打出的口號是:一要推翻伊麗莎白新教的統治,恢複天主教,二是釋放瑪麗·斯圖亞特,擁戴瑪麗女王繼位為王!他們認定這一行動必然會得到法國和西班牙的支持,事實上他們是得到了不知多少次的口頭承諾。於是毫不顧忌,在占領達勒姆之後,在達勒姆大教堂舉行了盛大的天主教彌撒,公開向聖公教的伊麗莎白挑戰。與此同時諾福克給瑪麗送上一枚戒指作為信物,然後匆匆離開倫敦,躲進他肯特郡的老家。

 

這件事確實在英格蘭北方地區引起了騷動,並得到了廣泛的響應。雖說玫瑰戰爭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但約克家族和蘭開斯特家族之間深埋在骨子裏的矛盾,或者說對都鐸王朝的不滿是難以徹底清除的。1536年到1537年間,亨利八世就曾經殘酷地鎮壓過一次北方天主教徒的暴亂,那個痛苦的記憶至今還難以抹去,新的反叛又來了。不能不說,這是對伊麗莎白在位期間最為嚴峻的考驗。

 

倫敦已是人心惶惶,人們害怕戰亂被無謂殃及,都已紛紛離開。皇室以及樞密院大臣也都撤到了溫莎堡,整個英格蘭籠罩在一片恐慌中。

 

就在此時,蘇塞克斯伯爵結集了10萬大軍迎北而上。他們沒有直接進攻約克,而是轉向了巴納德城堡。諾森伯蘭和威斯特摩蘭的軍團一聽到大名鼎鼎的蘇塞克斯伯爵掛帥帶領10萬大軍壓境而來,頓時驚慌失措朝改變攻打倫敦的計劃,朝海邊港口撤去,指望西班牙派軍艦前來支援他們。結果西班牙的腓力二世隻是嘴巴說說而已,根本沒有行動。就這樣,北方起義軍不戰而敗,潰不成軍,逃的逃,被抓的抓,諾森伯蘭和威斯特摩蘭也逃到了蘇格蘭。就這樣有驚無險,平息了一場叛亂。

 

在此期間,瑪麗又被迫搬家,隻允許她帶了簡單的隨身物品,搬到哪她也不知道。此刻所有人都是憂心忡忡,沒人理會她的好奇。而且就憑塞西爾又派來的冷酷的黑斯廷伯爵加強看守就知道形勢嚴峻了。這回瑪麗一點也沒鬧,雖然沒人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但她心知肚明。有一天一個機靈的小侍童朝她走來說:向日葵,然後詭異地一笑。瑪麗知道這是民間擁護瑪麗派的暗語,瑪麗會心一笑,說,小家夥,你還小,不要攪進這樣的事。可是這個小男孩走過來說,他們是要把你送到考文垂,你要是需要送信給什麽人,我可以幫忙。這可是重要的情報啊!足以讓起義軍知道她的去向,好來營救她。這個小男孩就是後來為了瑪麗女王英勇犧牲的那個巴賓頓。

 

這段時間瑪麗每天都是在心急如焚的等待中,等待著北方大軍來解救她,等待諾福克公爵帶給她好消息。似乎一切都將時來運轉,尤其她的羅斯主教大人,約翰·萊斯利,每封信都在激勵著瑪麗,仿佛恢複自由和登上王位都是指日可待。她興奮得像一隻躍躍欲試的小鹿,圍著自己的房間團團轉。她沒有忘記每天給諾福克公爵寫一封信,在這種時刻,瑪麗知道這次聯姻事關重大,她知道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可是沒想到,過了好幾天還是沒有動靜,不但收不到來自諾森伯蘭和威斯特摩蘭的信,連她的主教大人的信也沒有。看著周圍的人似乎平靜了下來,心裏暗暗叫苦。果然約翰·萊斯利終於來了信,告訴她起義失敗了。

 

隨後就都是可怕的消息了。這一回伊麗莎白不再仁慈,她最終還是學會了殘忍。對北方叛軍進行了殘酷處罰。諾森伯蘭雖然逃到了蘇格蘭,但被莫裏抓住,把他出賣給了伊麗莎白,隨後在約克被斬首,沒收全部土地財產;威斯特摩蘭逃掉了,一輩子逃亡,死在了貧困中;跟隨他們的700位騎士全部絞死,把他們的屍體掛在他們村鎮的路口示眾……。英格蘭北部,約克地區一直是都鐸王朝的眼中釘,肉中刺,。通過這一次的較量,北方起義的落敗標誌著英格蘭北部貴族力量的徹底沒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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