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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我對貴陽是比較熟悉的,但我對貴州高原卻很陌生。雖說少年時分我也曾隨紅小兵演出團到過不少地區演出,也曾在婁山關險惡的盤山路上顛簸,那一路的高山峻嶺也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但現在回想一個十四歲孩子當時的心情,印象最深的就是一種畏懼。那高聳入雲的,沒完沒了的險峰對我來說就是意味著與世隔絕,意味著荒蕪,意味著遺棄。我非常害怕被留在了那裏不能回家,非常害怕一旦被扔在那裏從此就被遺忘,被吞噬在那綿延千裏崇山的巨石中。那時,對我來說,那山那嶺,即使在山嶺之間也不乏有一灣灣如翡翠般的湖水,河流,再美我也隻想逃離。但是這一次回貴陽我有幸得一機會到黔東南的施秉,鎮遠遊了一遊,尤其又有曾經在那裏生活過很多年的外子姐姐們的帶領和介紹,那些曾經讓我看了就想跑的大山,竟也讓我生出了幾分依戀。杉木河兩岸筆直的,直指藍天的山崖,鎮遠古鎮依山傍水的民居,那怕就是盤旋數十幾公裏才能觸摸到的羊場,山山水水都有了其獨特的炫麗,讓我不能不對它刮目相看
說到刮目相看是因為我還記得小時候聽說要舉家搬往貴陽,我們在地圖上找,在地理書上翻,對貴州的描述印象最深的就是: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分銀,古時候是隻有少數民族居住的,拿來流放犯人的荒蠻之地。當然曆史走到了今天,貴州經曆了幾次大規模的移民浪潮,日本侵華戰爭造成的大量難民湧入,解放軍解放大西南時浩浩蕩蕩的大軍開進;六十年代開始的大規模所謂支援三線的軍工廠,科研單位的內遷;改革開放以來人口的自然流動……,貴州早就不能再算是封閉的,天高皇帝遠的邊遠省份,雖然到目前為止,據吳小莉對新任省委書記栗戰書訪談節目中所說,貴州的國民產值,人均收入,都是全國倒數第一,比西藏還不如,(說實話,這真讓我吃驚)但通過這次哪怕是完全不經意的,走馬觀花式的觀光,我倒是覺得貴州完全有希望走出貧窮,隻是怎麽走,這得有個新思路,而這一次,我看到了這希望的曙光。
貴州是一座大山連著一座大山的省份,如果沒有路,山裏麵的人要想出來那簡直就是插翅難飛,山外麵的人要想進去也隻能望洋興歎。據說解放前民國時期的貴州省長也想開開洋葷坐坐汽車,於是就用轎子把汽車分成部件抬到了貴陽,組裝後卻找不路可開,大概最多也就隻能在家門口遛遛;當年日本人從廣西推進向西也算是打到了貴州,但是走到獨山(我曾經在那裏實習過)就再也走不進去了,於是隻好用幾架飛機把省會貴陽胡亂炸一通草草作罷。當然如果用我們的兩隻腳爬山越嶺,那是完全可能的,紅軍萬裏長征不就是走進了遵義,幾度赤水河嗎!所以要想發展貴州,就得修路。當然發展哪兒都得修路,但是在貴州修一條路的成本我想大概得是平原上修條路的五倍,恐怕還會不止。修條路得下多大的決心,得投入多大的資金,然後還會有多大的回報,我想這肯定不是能和在江蘇山東修條路同日而語的。
坐在車上,順著蜿蜒盤旋的公路,或鑽出鑽進沒完沒了的一個有一個的山洞,看著大山之間架起的一座又一座的橋梁,心裏不由地對這個行業的所有人,哪怕就是推著雞公車運石頭的,坐在山腳砸石頭的最不起眼的民工,都充滿了敬意。有了公路,鐵路,就等於是打開了貴州大山的門,使它有了與外部世界溝通的可能。
這次我有幸遊覽的凱裏,施秉,鎮遠都是交通極為發達方便的城鎮,這幾年利用它本身的資源優勢讓貴州人乃至全國各地的人都大開了眼界。有誰會想到在這大山深處竟還有這等的風景!我用我非常有限的眼睛捕捉到非常有限的一瞥,但我還是把它們放在這裏,我希望遠在倫敦女兒能來這裏一遊,我希望女兒的朋友,朋友的朋友,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都來這裏看看,看看這山,這水,這人文風情……,它獨特的綺麗我相信無人能對它失望。
我想貴州山峰的險,氣候的多雨潮濕恰恰是上蒼賦予這裏獨特的資本。我們不必照搬東部沿海地區的致富模式,這裏既不適合搞農業,也不適合高成本地搞什麽工業,更不要不倫不類地搞什麽開發區。這裏宜人涼爽清澈透明的山河水,已經是地球上存留不多的珍品。保持它的潔淨,保持它幾千年原有的山水地貌,就應該是所有貴州人的義務和責任。 國家有了錢就投到這裏,尋到真正有品味懂曆史明白人文風貌的人全力發展有特色旅遊,貴州定會是哪也找不到美麗另類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