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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東,河西三十年

(2011-12-05 06:18:34) 下一個

離開七個月我又回到利物浦。一切依然,一切如舊,這裏可沒有日異月新,歲月的河流流到古老的歐洲如今流不動了。就連我的蘇州----利物浦的雙城生活也沒有了多少新意。來,帶著我愛吃的林林總總,想吃買不到;走,不必帶走一片雲彩,這有的中國都有。據說巴菲特確信咱們地球村十九世紀屬於英國,二十世紀屬於美國,二十一世紀屬於中國。這真是讓人感到振奮,難怪亞洲周邊的國家都惴惴不安,歐美國家集體憂心忡忡,羨慕嫉妒恨像一個幽靈在世界上空徘徊。其實他們哪裏知道,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想知道,中國的貧困線是定在月收入一百元RMB,(聽說改成兩百元了RMB)而英國是每星期一百磅,相當於一千元RMB。不要以為這裏東西貴,我看除了汽油貴,當然由此衍生的交通費很貴,別的都差不多。而房價,除了倫敦,我看比中國便宜多了呢。不過要說發展,中國也確實讓人刮目相看。我記得九六年我出國前一位懂經濟的朋友說,十年之內私家汽車會走進中國千家萬戶平常百姓家。那時我還不信,後來果真如此。所以如果現在有人告訴我十年之內中國的貧困線漲到月收入伍仟圓RMB,我看我也沒有理由不相信。那麽,也就是說我們都還算很幸運,有幸能活在這樣一個時代,在古老繁榮的餘暉中感受百年輪回中初升的中國太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亙古不變的真理讓人曆經蒼海桑田。不過什麽都是有代價的,我這次旅行的坎坷也許就是一個暗示。

 

多年來我乘坐的歐洲航空公司大多還是不錯的。無論是漢莎還是法航,維珍還是英航,當然也坐過好幾次阿聯酋的航班,基本沒碰上什麽麻煩。他們準點,服務周到,即使有什麽問題也基本上為乘客考慮。這一次我是買了荷蘭航空公司(KLM)的票,圖的是它從利物浦起飛,我回家方便,從我家到列儂機場開車不過十分鍾,的確方便,但是KLM的懶洋洋,漫不經心,不同常理的服務讓這小小的方便變成了雞肋,實在叫人不敢恭維。它的種種做法打破了我至少在近幾年十幾次飛機旅行經驗的記錄。

今年年初我去蘇州時,本來一點四十就該起飛的飛機竟然晚點到四點過,毫無疑問地讓我錯過了接下來要坐的到上海的航班。當然他們也重新做了安排也給了彌補,一到阿姆斯特丹就有人遞上免費電話單,10歐元的晚餐卷,50歐元的機票優惠卷等等,這是第一次,於我;臨上飛機前聽見廣播裏叫我的名字,讓我大吃一驚,這也是第一次,讓我以為是出了天大的事,結果不過就是有人想跟我換位子而已,我當然無二話,欣然許諾。

而這次回來我乘的飛機是夜裏1150起飛,因為蘇州到浦東機場的大巴最後一班是下午五點半,所以我其實是早早就到了機場。以我多年來的經驗,一般checkin的時間也就是半小時,所以我是一點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去吃晚飯,慢悠悠地到處轉,直到九點才走到托運行李處。排隊的人不多,我安心等候。但十多分鍾後,我驚異地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移動。我開始注意一排八個窗口,有三個窗口是專為公務艙服務的,其他五個為普通經濟艙。登機牌都已經領到,想象不出還會有什麽麻煩如此耽誤時間。我看了看乘客大多是老外,他們耐性好,除了我沒有人著急。但是我再是不耐煩也沒用,也隻能耐心等。就這樣差不多排了一個多小時才到我,結果一稱行李,說是雖然總量沒有超重,但每個包的重量不得超過23公斤。我隻帶了一個行李箱,稱重29公斤,遠沒有到他們規定的46公斤。但他們一定要我把行李箱裏的東西拿出來,另裝。我說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裝的,沒人告訴我說不行,再說29公斤是飛機托運正常重量,為什麽要這樣無理要求。但我說什麽都沒有用,他們冷若冰霜,堅決不能通融,並且指示我可以在機場臨時買一個編織袋。於是我離開窗口,推著行李,走200米找到打包處,買了編織袋返回原處,分裝。把原來老公為我packing得極為縝密的包翻得亂七八糟。最讓我擔心的是,行李箱一旦裝不滿,東西必然在裏麵晃晃蕩蕩,我的瓶瓶罐罐就有出軌的可能性。但他們當然不會為我想,說你要是實在不想分裝,就交錢吧,多少多少美金一公斤,我也沒聽進耳朵,我說那你們就是為了多收錢而不是為了安全了?荷蘭人也鑽到錢眼兒裏了!雖然跟我交涉的都是中國人,但他們都穿著KLM製服,我有理由認為他們都是荷蘭公司的人。好不容易分裝完了,我一拎包,嘿,破了。那位小姐一點也不內疚,她說到打包處讓他們給你包死吧。什麽包死?你快去吧,別問了,不然我們要關門了。我就又推著行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打包處,包死原來就是用塑料薄膜把包死死纏住,隨便怎麽折騰也不會壞了。我說幹脆把我的行李箱也包死吧,打包的的大姐說那可包不了。

看著我那東倒西歪的行李慢吞吞地上了傳送帶,我一看表,已經十一點過。我一身大汗,口幹燥,可是還要繼續革命,登機門口又有一輪的檢查,不過我的小行李箱幾乎拿空了,除了電腦,衝電器什麽的,什麽也沒有了,就讓你們查吧!完事,我看表,十一點二十,離登機還有十分鍾,我趕緊衝到免稅店,為我的鄰居們買點禮物。至少給Walter買兩條駱駝煙,給CarenErick買點瑞士巧克力……。等我選好拿到付費處,那小夥子說他要交班了,收款機已經結個帳,不能再收錢了。我耐心地解釋今天我來的是多麽的早,結果是多麽的不順,不然也不會等到這會兒才來買東西,買不到這些禮物,我的朋友會多麽失望……。還好,這個小夥子收了錢,但說了不能找零,最後一秒鍾我的運氣還算好,正好有不多不少的錢給他。

買了禮物塞進箱子,總算也讓我騰出一隻手。等我走到GATE20,人們已經在登機了。找到我的位子,把箱子放進頭頂上的貨箱,坐下,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今天不宜出行,黃曆上肯定有這一說,我在心裏嘀咕。你能不能換個位子,一位空中小姐笑容可掬地站在我的麵前。我一下子想起托運行李處那冷若冰霜的臉,我說對不起,我今天太累了,剛坐下不想再動了。

飛機起飛,一切如常,我沒有要飛機上的飯,聞到味兒已經難受,隻要了一杯橘子汁。找到那部“TheDevil wear Prada”,津津有味地欣賞起梅麗爾的精彩演技來。突然一重物重重地砸在我的頭上,砸得我眼冒金花。抬頭看才發現一中國人摸樣的人正打開貨艙在翻動著什麽。你砸到人了!你連對不起也不會說嗎?!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那人五六十歲,一看就是溫州生意人,他嘟嘟囔囔說一大堆,我也沒聽清他在誰什麽,我說你把乘務長叫來吧,今天我要是不行了,你要負責的。其實我也不知道萬一我被砸死了誰能負責。

乘務長來了,一荷蘭大姐,也不先問問我的情況,一上來就批評那位溫州客。但是那位溫州客不懂英語,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她。於是她就對我說,我們一再告之大家打開行李箱時要注意東西滑落……,此刻幾個小時憋在心裏的氣一下子爆發了,我幾乎是嚷著說你是在責備我嗎?是我自己砸到我自己的嗎?你們就是這樣對待你們的乘客,以後誰還敢坐你們的飛機……?!她看我急了,連忙說Excuse me, 一溜煙跑了。一會兒,一位中國空姐端著一杯茶來了。她說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我說頭暈。她說乘務長說了,會把這情況記錄上報……,我說報不報是你們的事,我是自己單獨旅行,我想知道如果我越來越不舒服了怎麽辦?空姐說,理解理解,等我去給你問問。其實,空姐的一杯茶已經讓我消氣了,隻要頭沒砸糊塗,還能認得回家的路也就算了,還能怎麽著?那位溫州客早就一邊去了,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

後來那位乘務長來了,說飛機一降落,就有一部迷你車等你,接你到機場醫務所檢查一下,如沒有什麽大問題他們會派人送你上下一班飛機。我真想說那如果有大問題呢,但我沒有吭氣,隻是蔫蔫兒地說,ok, thank you. 其實我那時腦子裏想的是,下個月老公坐飛機來的時候,一定告訴他,要麽不要選靠通道的位子(不過這是我的最愛)要麽看到有人開行李箱就離開位子一邊待會兒。萬一砸傷了哪,且不說沒人能負什麽責,就是能負責,飛機上要什麽沒什麽,等到飛機降落很可能一切都晚了。

其實我想說的是,以前我對西方發達國家的服務一直有一種盲目的信任,總以為他們很講誠信,很周到,很人性化,但是現在,我開始懷疑了。也許所有的人都一樣,工資少了,獎金減了,工作壓力還加大了,工作服務態度也都會隨之而變,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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