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滂沱的大雨

夏日滂沱的大雨
濕透了你年青的、油黑的頭發
流過你寬厚善良的前額
從高高的鼻梁上流下
那件舊的草綠色上衣
緊貼在你堅實壯碩的前胸
你就這樣微笑著
象一隻水裏歡暢的小鴨
站在我麵前
站在雨中喧嘩的白樺樹下

秋天盡染的紅葉
陽光卻透過了樹林密密的枝椏
斑駁地灑在你的肩上
你被太陽曬黑了的臉龐
裸露著的、鼓起了青筋的雙臂
長得太多太快的黑發
你就這樣微笑著
象一匹淘氣的小黑馬
站在我麵前
站在秋陽照耀的白樺樹下

冬季曠野上呼嘯的北風
你眉毛上掛著白色的霜花
雪片蓋住了你的頭發
蓋住你舊紮道棉襖上的破洞
雪塵飄舞著
在你嘴邊的熱氣中融化
你就這樣微笑著
象一隻雪中快樂的小狗
站在我麵前
站在滿身冰淩的白樺樹下

19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