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向左，責任向右——《廊橋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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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長假，一人蝸居宿舍，倒也落得輕散閑適。獨自看了些電影，豈料篇篇精彩：輕鬆精致的《Amelie From Montmartre》、抑鬱深沉的《The Piano》、都市愛情的《Serendipity》、充斥時尚的《The Devil Wears Prada》、描摹生活的《Scent of A Woman》、淡淡香香的《Love Letter》……最讓人心疼的是《The Bridges of Madison County》（中譯《廊橋遺夢》）。

　　不知用什麽言語形容它合適，覺得“深刻的愛”將它庸俗化了，覺得“肩上的責任”把它程式化了。記得有位影評人曾說，對過於卓越的影片，他隻能說：“這就是生活。”對，弗朗西斯卡的廊橋、羅伯特·金凱的廊橋，這就是生活：有點愛情，有些無奈。聰明的人們，我們——既不能將一切泛道德化，又不能對心靈的呐喊充耳不聞，能怎樣？隻能，駐足一小會兒，感歎兩三聲，然後繼續生活。

　　在那個純淨安寧的美國西部小鎮上，我親愛的女主人公，作為一個平凡的主婦生活著。和丈夫一起在農場中勞作，料理家務，並照顧幾個十來歲的孩子，偶爾驅車鎮集買些生活用品；日複一日的單調，她就這樣消磨著自己的生活理想。直至那偶然的一天，命運降臨。丈夫陪孩子們參加比賽，離家四天，弗朗西斯卡留守家中，偶遇羅伯特·金凱，一個尋找廊橋的《國家地理》攝影記者。她帶他前往廊橋攝影。然後，一束隨意采摘的野花、一杯加冰的檸檬水、一張半夜被釘在廊橋的字條、一頓充滿了非洲探險談資的晚餐、一次猶疑卻肯定的通話、一件新買的小禮服、一支情誼濃濃的舞，就這樣，他們簡簡單單自自然然地相愛了。他們愛在共同的性格、共同的理想，他們愛自由愛冒險；隻是，愛遲了一步。遲了一步，所以，盡管說出“帶我走，現在就走，帶我去你到過之處，到世界的另一端”的她，還是在最後的晚餐中拒絕了他邀她一起離開小鎮的請求，在他的懇求後淚流滿麵痛苦掙紮，在滂沱的大雨中看見愛人近在咫尺卻壓抑著不敢靠近。最後，一輛車承載著一家人的平淡生活，一輛車忍耐著愛遲了的遺憾，擦身而過，像極了他們的愛情。但，真的愛，可以曆久彌新，可以永存心底。弗朗西斯卡一期不落地保存著《國家地理》雜誌，就為每幅攝影作品角落裏“羅伯特·金凱”幾個字；收到了剛過世的羅伯特·金凱的律師寄給她的物件，盛滿了他們僅僅四天愛情的物件。

　　這是部倒敘的片子，所以一開始就是弗朗西斯卡的兒女們收到母親遺願時的訝異，他們的母親——虔誠的基督徒居然選擇火化，何況很早就買好了和父親一起的墓地。待他們讀完了母親的日記，了解了他們可敬的母親，收到母親“努力吧，孩子們”的祝福後，兩兄妹重新認識了對待感情對待婚姻的責任和內涵，決心與愛人一起挽救岌岌可危的婚姻，並幸福地生活。

　　當看到弗朗西斯卡的兒女將母親的骨灰灑在廊橋下時，腦中不斷閃現著那些深深打動我話語。羅伯特·金凱說，“你美的驚人，美得讓人想心痛地到處呐喊”“探究我為何要拍照片的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要帶領我朝你而來，我這一生所作所為，都是要領我朝你而來”“我隻說這一次，我從來沒這麽說過，這樣確定的愛，一生隻有一回”。弗朗西斯卡說，“我反複思索，都覺得和你走並不妥當，對大家不妥當”，“不論我們走得多遠，我都還會牽掛著這裏，分分秒秒都無法釋懷。我會開始怪你的愛傷了我，那時，這美麗的四天會變得齷齪，完全是場錯誤”“我們身不由己，你難道不了解，難道不明白”“我希望永遠保存這份愛，我希望終生都能這樣愛你。但倘若我們一起離開就會失掉這份愛。我不能讓生命就此消逝無蹤，重頭再來，我隻能試著，在心靈深處緊緊地守著你我，你得幫我”“我意識到，盡管愛情的魔力不可抗拒，可放棄了責任，魔力就會消失。愛情就會蒙上一層陰影。假如我跟羅伯特走，這個家就會破碎”“你們的父親去世以後，我曾經找過羅伯特，可他已經離開了地理雜誌社。沒人知道他在哪兒。我把對他的思念，寄托在我們曾經到過的那些地方。所以，我在每年生日的那一天，都要故地重遊”“我活著的時候屬於這個家，但願死了以後，屬於羅伯特”。還有那個長長的畫麵，很久，沒有一句台詞，卻讓我淚如雨下：車裏，弗朗西斯卡一人等著丈夫和孩子從超市歸來；傾盆大雨中，羅伯特·金凱下車，站在對街的路邊遙望著他的愛人；兩人死死地盯著對方，她忍不住淚眼朦朧，而他的淚早已融在了滂沱的大雨中；她強忍著不去拉開車門衝入雨中，而他也是站在對街一步也不敢靠近。

　　片子看完後，我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影片真實的情境讓人覺得這樣的戲天天都在上演，但人們的選擇呢？不論怎樣，都是錯誤，都是遺憾，因為最初的遇見就不美麗。我親愛的女主人公，你若選擇同你的愛人遠走高飛，我還會同今日這般愛著你嗎？雖然我有時會想讓你灑脫一些，勇敢一點，去追求幸福；但若真的如此，我不可能免俗地欣賞你的勇氣，對於這種選擇，我不得不承認，至多是理解，決然不會有讚歎。這樣的想法常常讓自己覺得悲哀，追求真愛，何時也蒙上了這樣一層陰影？也許是因為我們長大了，不再是十六七歲的少年，所以就得學著接受責任——即使是在轉角的路口，愛情向左，責任向右，我們也得明白，這樣的路途，沒有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