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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生也有牙,而雉也無牙,以有牙碎無牙,耶~!但是要記得刷牙,否則會有蛀牙,蛀牙導致無牙,無牙則置身碎於有牙之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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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圈記

(2008-12-20 10:38:16) 下一個
來源:http://www.xooob.com/339952_916521.html

這是宋朝年間的故事。

卻說河南鄭州天元巷有戶姓張的人家,哥哥叫張林,妹妹叫張海棠,如今兄妹倆與母親住在一起,張家的祖宗也曾光彩過,沒料到近來家境衰敗下來,這幾天,又陷入了一場無法解脫的爭吵之中。

哥哥張林以為,張家世代讀書求官,再窮也要保住自己身份,可是妹妹卻當了妓女,真是有辱門風。

張海棠更看不起哥哥,爹死得早,娘養不了一家三口,照例是哥哥挑起這個擔子,可是他現在還吃家裏的,沒本事掙錢。

兄妹倆先是吵,張林氣急了,伸手便打了妹妹兩個嘴巴。他狠了狠心朝妹妹嚷道:“男子漢就要自強自立,我在這個家裏住不下去了。哼!不混出個人樣來,我就死也不回鄭州來。”他一跺腳便出了門,到開封找舅舅去了。老娘心裏真不好受,誰願意女兒幹這營生呢,做娘的臉上也沒有光彩啊!女兒說過多次,有個馬均卿馬員外想娶她為妾,女兒也願意,可是就怕給人家做小老婆,受人欺侮,她一直沒有答應,現在,兒子氣跑了,女兒在房裏哀哀地哭,隻是不肯開門,真弄得她一籌莫展。這日子真難過!

這時,傳來打門聲,是馬員外又求親來了。張海棠洗了臉,出去招待馬員外,把哥哥氣走的事跟他一說,馬員外便進房安慰張海棠娘:“男子漢出門闖蕩一番,不是壞事,隻是身無分文,日子不好打發,我差人找他去。”停了一會,又說:“海棠的事,就別再耽擱了,我家裏的那位年紀不小了,又沒有兒子,不敢虧待海棠,您不願同去,我這裏有一封銀子,共100兩,也夠您過一陣了,用完了再拿給您。”

老娘見再阻攔也不成了,便讓張海棠到馬家當了二夫人。

5年過去了,張海棠嫁到馬家,真是天從人願,生活安定不說,第二年便生了個兒子壽郎,馬員外喜歡極了,處處照顧張家。老娘去世,他像女婿一般辦喪事。喪事辦完以後,張海棠更是一心一意在馬家過日子。

馬均卿的大夫人,卻十分妒忌張海棠,隻怕張海棠倚仗兒子奪馬家的家產。她跟縣衙的趙令史不幹不淨,一心向著他。她跟趙令史商量好,隻等馬員外死了,便趕走張海棠,跟趙令史過日子,兩個準備了一服毒藥,隻等機會,便下毒害人。

有一天,機會來了,機會便在張林身上。

當年張林離開鄭州,到開封一打聽,舅舅已跟小經略相公去了延安,他一邊打工一邊趕路,到了延安,又沒找著舅舅,隻得折回鄭州來。到老家一打聽,老娘死了,妹子嫁了,自己在鄭州也呆不住,便想到妹子處商量借點盤纏,再出去闖闖世界。

張海棠卻牢記著5年前哥哥給她的羞辱。聽完張林的話,她說:“你不是說,男子漢要自強自立的嗎?你還說不混出點模樣不回鄭州的,怎麽還是這個模樣?你是給老娘修墓來了,還是光宗耀祖來了?我在這莊上,吃的穿的都是馬員外的,我可不敢隨便拿來送人。”

張林還是那倔脾氣,聽了妹妹這頓數落,早就按捺不下了,回頭便走。

說來也巧,到了門口正碰上了馬員外的大夫人。聽說他是張海棠的哥,大夫人馬上換一副笑臉,一定要他在門口等候,她進去勸一勸海棠,好歹總會有點盤纏送給舅舅。

過了一會,大夫人又出來了,滿臉憤憤不平的樣子。“不是我揭短,你這妹子也太記恨。這不,我好說歹說,她都不願意。現在馬家隻有她生了個兒子壽郎,一家一當都是她的,我作不了主啦!好吧,當初馬員外給我們姐妹一人一套釵環,她不給,我就給了你吧!”

張林滿懷感激,拿了釵環走了。

其實,這釵環根本不是大夫人的。張海棠幾句氣話把哥哥氣跑了,她又難過得在房裏哭起來。大夫人進房來了:“大妹子,我在門外看見你兄弟,怎麽不留住他住兩天?就是走了,也要給他一點盤纏才是呀!”

張海棠擦了擦眼淚:“我哪有錢給她?我這身打扮還是員外給的,給了她,員外回來要責怪,我可擔當不起。”

“那沒關係,”大夫人把胸拍得老響,“我給員外說去。”張海棠原便想顧及一點手足情,這便把釵、環卸下來,交給大夫人送給張林去了。

傍晚,馬員外回來了,大夫人立即在他耳邊告了張海棠一狀:“老爺,這張海棠舊病犯了,今天你不在家,她偷偷接了一個男子在房裏半天,臨走還給了他好多東西,不信你去看她釵子、環子齊不齊,一看就明白了。”

馬員外擺脫不了世俗的偏見,張海棠是當過妓女的,更令人疑心。問她釵子、環子哪去了?她說給了哥哥張林,大夫人知道。可是張林找不到,大夫人說不知道。馬員外一氣之下,打了張海棠一頓,自己也病倒在床上。

大夫人這下子可神氣了,她一邊不斷向馬員外耳裏說張海棠的壞話,一方麵又要張海棠做這做那,服侍馬員外。

這天又叫張海棠燒湯給馬員外吃,可是在湯裏麵,她卻暗暗下了毒藥。

張海棠端了湯來到馬員外房裏,讓馬員外喝。這一下,馬員外便中了毒,死了。

大夫人說,一定是張海棠下的毒。立即逼著張海棠一個人離開馬家,說她是掃帚星。張海棠怎麽能不明不白地離開馬家呢?再說也舍不了孩子壽郎呀!她要讓大夫人答應把壽郎給她帶走。

“你好狠毒呀!”大夫人邊說邊拍大腿,“你謀殺親夫不算,又要來搶奪我的兒子,你安的是什麽心!”

張海棠奇怪了,壽郎怎麽變成她的兒子了?便跟大夫人爭執起來,兩個人一同上了鄭州大堂。

大堂上,知府蘇順一向是不管事的,隻知道分銀子。這件案子交給了府裏的趙令史,趙令史早跟大夫人串通了,一張罪惡的網織好了,專等張海棠去鑽。

趙令史隻勿匆把馬員外的事問了幾句,下麵便專問孩子是誰生的。

張海棠說,孩子是她嫁到馬家後生的。大夫人卻說孩子是她生的,她有證人。

傳街坊鄰居,街坊說:平日裏見大夫人帶孩子出來燒香、許願,想來是大夫人生的。

傳收生婆,收生婆說:屋子裏黑黑的,分不大清,仿佛年紀大一些。那又該是大夫人。

傳滿月剃頭的,剃頭的說:是大夫人抱來剃的頭。

張海棠急了,告訴趙令史:“這些人都被大夫人買通了的,孩子是誰生的,該問孩子自己。”

馬員外的大夫人趕忙上前拉住壽郎的手:“兒呀!我的心肝,你說我是你親媽,回去買果子給你吃。”

壽郎把手一摔:“你是我大娘,那邊的才是我媽呢!”

趙令吏一拍桌子,故意罵大夫人:“你再擾亂公堂,拖下去打!孩子的話怎能作數?還應該聽證人的。”

張海棠在一旁喊起冤枉。趙令史說:“好個刁民潑婦,你這種當妓女出身的,沒有好貨,竟敢強奪孩子,那謀殺親夫一定也是真的了。”回過頭來,朝蘇順說:“請大人定奪。”

蘇順對辦案本來一竅不通,有一個綽號叫蘇模棱,就是說他辦起事來模棱兩可。聽趙令史問他,他便揮揮手:“對,對,你瞧著辦吧!”

趙令史這便對張海棠嚴刑拷打,打得張海棠屈打成招。按規定,這種大案要解到開封府複審,才能定案。趙令史又跟大夫人商量好,用100兩銀子買通了董超、薛霸,要他們出了鄭州就把張海棠殺了。沒走出幾十裏,董超、薛霸就打得張海棠倒在路邊的大樹下,再也走不動了。兩個使了眼色,董超便到四下打探,薛霸捋了捋袖子,便舉起了水火棍。

突然董超匆匆跑回,後麵跟著一隊差人。張海棠看到為首的一個眼熟,便喊了一聲:“哥!”那人回過頭來,當真是張海棠的哥哥張林。

張林又到了開封,投在包大人門下,現在已經是個衙頭。這次出公差路過鄭州,不料在路上遇到了張海棠。看她罪衣罪裙,模樣是犯了大罪,便說聲:“天報應,要不是大夫人給了我釵環,我當初氣死在你門口,也瞧不見你這模樣了。”

“我冤枉!”張海棠哭著說,“當初那釵環是我給大夫人的,她卻說我給了奸夫,惹得馬員外打我,又在我做的湯裏做了手腳,毒死了員外。”

張林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這到底是誰下的毒?你要說清楚了。”

“哥!”張海棠說,“我哪裏弄得著毒藥?大夫人說我謀殺親夫,還把我生的兒子說是她的,又說我強奪兒子,這才押我到開封去複審。”

這就不對了,張林想,當初在馬家,大夫人親口對我說壽郎是妹妹生的,怎麽變成她生的了?這事兒蹊蹺。想了想,說,“好吧。我就跟你回開封去,到包大人麵前評理。”

董超,薛霸肚子裏暗暗叫苦。張林是上差,張海棠是他妹子,這下子打不著狐狸惹身騷。兩個隻能怏怏地跟著張林,往開封走去。

過了這一段險惡的山路,就看到一家酒店。董超、薛霸搶在前頭進店,隻聽“董頭兒”一聲,靠裏屋邊桌子上站出個人來,開口便問:“事辦成了?”

董超拚命朝他眨眼努嘴,暗示他別作聲,這下子惹樂了旁邊坐著的一個婦人,剛笑了一聲,兩人就看見張海棠由張林扶著進店,那男的是趙令史,一看事情不妙,跨過窗子就跑。張海棠看清了,說:“那跑的是趙令史,他怎麽在這兒?”

張林翻過窗去追,沒追著,回到店裏,張海棠又告訴他:“剛在一桌上的那個婦女,一扭身從後門也跑了,我看清了,是大夫人。”

張林狠狠盯了董超、薛霸一眼:“你們認識他倆?”兩個慌忙解釋,在一個衙門當差,今天偶然碰上,沒關係。

“好吧!”張林對張海棠說:“這兩個在一塊,肯定有問題,咱回開封對包大人說去。”

包大人審案前,已經把一批人證都找全了,張林也把路上的情況稟報了。

先問毒死馬員外的事:“湯是誰做的?”

“是她!”大夫人立刻喊。

“張海棠,你喝了這湯沒有?”

“回大人,”張海棠說,“在廚房裏我嚐了嚐,喝了沒事。”

“湯碗有沒有給別人端過?”包大人又問。

“大夫人在一旁,我扶員外坐起來,她喝了一口,端著等員外。”

“真奇怪,這湯在廚房裏張海棠先嚐了,在房裏大夫人又嚐了,單單死馬員外一個。趙令史,當初審案你怎麽想的?”

聽了包大人一席話,趙令史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卑職愚蠢,大人高明。”聽包大人不再追問這事,又開始問爭兒子的事,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一連串的提審,街坊、收生婆、剃頭的流水般地把鄭州說過的說了一遍,再問壽郎,這回壽郎什麽也不敢說了。

大夫人得意地笑著,側著臉偷偷看張海棠。

包大人沉吟了一會兒,便叫人在公堂上用石灰畫了個圈。叫人把壽郎抱在圈裏站好,對大夫人和張海棠說:“你倆都說孩子是自己的,現在孩子站在石灰圈裏,你兩個上前一人握一隻手臂拉,誰把孩子拉到身邊,這孩子就是誰的,你們去拉。”

大夫人和張海棠每人握住壽郎一隻胳膊往身邊拉。大夫人心裏罵了聲:“你過來吧,小畜生!”一使勁,壽郎便拉到了自己懷裏,大夫人胡亂摸著壽郎的頭,“心肝寶貝”地亂喊起來。

包公說:“張海棠還沒準備,重拉。”一連三次,壽郎都被大夫人拉了過去,她好得意,抱著壽郎不放。

站在一邊的張林,忍不住責備起妹子來,包公“咄”地喊了一聲:“張林,你不許講話,這是公堂,不是你家裏。這孩子是馬員外的獨苗,隻有他才繼承產業,難怪兩人這麽爭。張海棠,你拉不過大夫人,你有什麽話要說。”

“大人哪!”張海棠話未出口,便哀傷地哭了起來,“壽郎是我兒子,10月懷胎,5年撫養,是我心頭一塊肉。你看他兩隻胳膊像麻杆般細,大夫人如狼似虎地往身邊拽,我怎麽忍心跟她一個樣,萬一拉斷了壽郎的胳膊,我可怎麽辦呢!”

包公哈哈大笑,對滿堂的人說:“大家聽清張海棠的話沒有,這孩子到底是誰生的,我略施小計,這就分辨出來了。來人,把孩子還給張海棠!”

滿堂的人嗡嗡地議論開了,隻有大夫人滿臉沮喪,眾街坊滿麵的愧色。有的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伏地求饒了。

這件事搞清了,以後審起案子便勢如破竹。包大人把董超、薛霸押上來,問他們途中安的什麽心。董超、薛霸磕著頭,說都是趙令史吩咐的。

趙令史可是個積年老公案了,他矢口否認,說:“我是個知法辦案的人員,怎會做這種事?”

包大人說:“張林,你在店中看見誰?”張林說,看見趙令史和大夫人在一起,董超、薛霸趕緊上前作證:“是他倆,沒錯。”

“跟她?”趙令史搖著腦袋,“馬員外的黃臉婆子,他自己都膩味,才找張海棠做二夫人,我怎麽會看上她?”

“好哇!”大夫人看到牆倒眾人推,發起潑來,“你平日怎麽對我說的,今天推得一幹二淨,就是那藥,也是你弄來的!”

得,趙令史再也無話可說了。

包大人下令,先革了鄭州知府蘇順的職,今後不準再起用,判了趙令史、大夫人死刑。董超、薛霸知法犯法,發配邊遠地區。拿了錢給大夫人作偽證的街坊;每人打20板回去由當地看管。

這以後,包大人把張林叫來,對他說:“你妹子過去當妓女也是出於無奈,現在幾經磨難,有了家,有了兒子,你應該幫她才是。”停了一停,又說,“你就不必在我這兒當衙頭了,你妹子要管好馬家,養大壽郎,也真不容易,你就去鄭州幫她安家立業吧。”

兄妹倆謝過包大人,帶著壽郎一同回鄭州去了。

(徐尚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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