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濤：程序正義比結果更重要

來源：http://zqb.cyol.com/content/2008-09/25/content_2371311.htm

　　奧運會期間北京的機動車按照單雙號出行，由於車輛減少，交通更暢通了，尾氣汙染也減少了。於是，有人提出，這種單雙號限行政策應當永久化，但是，同時有人，主要是擁有車輛的人，反對這種做法，認為它侵犯了私人財產權。有關部門表示，奧運會後並不馬上實行這一做法，繼續收集市民意見。

　　在我看來，對於北京機動車按照單雙號出行是否應當由暫時到轉正，存在兩種爭議：一種是實體性爭議，這種爭議主要是圍繞著按照單雙號出行的利弊關係而展開，例如按照單雙號出行是否真正有利於交通更暢通了，有利於減少環境汙染，是否會浪費資源等等；另一種是在程序上的爭議，即作為按照單雙號出行的決策，是否由行政自身作主來決定，還是應當交由全民討論、立法機關機關作出決定的爭議，以及這種限行的決策是否損害的車主的私有財產。

　　改革開放30年的曆史，是一部公民社會成長的曆史，也是社會利益主體日趨多元化的曆史，在利益多元化的背景下，利益的衝突甚至對立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在法治社會，有利益的衝突並不要緊，關鍵是要有公平、公正的利益博弈渠道來解決這一問題，其核心點就在程序正義。

　　就“按照單雙號出行”這類限行爭議而言，對立的雙方都能舉出大量的證據來維護自身的觀點，而且怎麽看都很有道理，但在這種觀點對立的背後主要是利益的對立，主要是有車一族與無車一族對於道路通行權的對立。對待這種觀點與利益的對立，從法治的角度上講，就必須有一個公平、公正的利益搏弈平台。

　　首要問題是，政府必須搭建一個公平、公正的利益博弈平台。政府不能而無權漠視“按照單雙號出行”這種利益訴求存在，更不能對待這種問題自行作主，一紙文件說了算，這更不符合打造“法治政府”的要求。

　　公平、公正的利益博弈平台表現為媒體能夠進行充分的辯論，舉行立法聽證和進行民意調查等等。現在，在媒體上討論最多，其實還是類似“按照單雙號出行”的決策能否進行民主投票決定的問題——

　　反對者認為，政府限車關涉到侵犯私人財產，是一個財產侵權的違法甚至違憲的問題呢法理上很簡單，因為它限製了財產的使用價值，是不能通過民主投票方式來解決；而讚同者認為，個人利用道路的機會沒有平均地分配給每個人的，個人在某一時期較多占用道路的事實，也不能變成一種私法意義上的路權，城市管理當局就可以基於公共利益考慮，對每個人占用道路的機會予以調整，但是要通過嚴格的民主程序來加以調整。

　　對於限行的問題能否進行民主程序來表決，就需要在公共媒體和召開立法聽證會進行充分討論，爭取相應的支持者，由立法機關來決定將這一問題最否提交民主決策程序。

　　如果立法機關決定將這一問題提交民主決策程序，我們仍然需要公平、公正的利益博弈平台，仍然需要公共媒體討論、立法聽證會，民意調查等多種形式，來討論限行是否具有合理性、可行性，這裏，特別要注意在立法聽證會時，要能確保不同意見的階層都能有代表參與聽證，讓聽證有廣泛的民意基礎，並且聽證的結果能真正反映到立法之中，讓各方都能平等地表達利益訴求。而後，對於這一問題交由人大進行表決，甚至可以考慮由全體市民進行表決，要讓各方都能進行充分和有效地進行法律博弈。

　　政府、立法機關搭建一個公平、公正的利益搏弈平台，通過公開、公正的利益搏弈來解決是否限行的問題，體現國家機關尊重民意與法律，打造“法治政府”和踐行民主與法治的過程，同時，也是讓公民逐步習慣通過合法的手段和公開的方式來表達利益訴求和利益搏弈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