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時,我問兒子晚上幾時到學校去接他。他說周四晚上樂隊練習取消了,因為有猶太新年,好多同學不來上學。他問:“又不是法定假日,他們可以不上學,咱們新年時為什麽還得上學? 中文學校不是還照常開課?”
他把我問住了。春節要是不在周末,華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除了看見總理,省長在中文報上恭賀新年,公司裏同事寒喧,收音機裏用廣東話,普通話道“恭喜發財”,華人隻得“業餘”過年。周末的中文學校更是過分,即使新年在周六,照常開課。猶太人則不管“柔沙沙那”落在周一還是周六,都放下手上的工作,放下手上的學習,“專業”過年。
在國內時對猶太人了解得很少。看見的是報刊新聞上對猶太複國的指責,德國納粹對猶太人摧殘,課本上莎士比亞對高利貸者夏洛克的抨擊。我第一次聽說猶太年是剛出國讀研時,九月剛開學不久,教授告下周的課不上了,她要過猶太新年。我很吃驚,他們為了一己之年,能置更多的人於不顧,取消了學校安排的課程,閑出時間給自己。
到國外,看到了更多的猶太人和聽到了更多猶太人的事。偶然的談話中發現基督-耶穌竟是猶太人。在世界的各行各業中,出名的猶太人比比皆是。愛因斯坦是世界上最有名的科學家之一。本傑明-葛蘭厄姆是價值投資的鼻祖。美國國務卿有中國人熟悉的基辛格和瑪德-阿爾布萊特。還有更多的金融大亨們在給美國和世界的經濟把脈。
上班時,我“穀歌”猶太新年,得知今年是猶太年的第5768年,新年始於9/12止於9/14。今年的丁亥年是黃帝紀元的第4705年。
在網上進一步查詢,在Jewish Virtual Library 看到2006年猶太人世界分布如下:
以色列:5,313,000
美國: 5,275,000
法國: 491,500
加拿大: 373,500
英國: 279,000
俄國: 228,000
阿根廷: 184,000
德國: 118,000
澳大利亞: 103,000
其他: 702,000
共計: 13,085,500
原來,在海外的猶太人更多,是其祖國的的2.46倍。那麽多的人在國外,又有如此多的人在美國。難怪美國能給以色列十年三百億的軍事援助。都說現在華人充滿世界各地,但五千萬海外華人隻是祖國人口的百分之三點八。看來猶太人根很小,在外漂的更多;中國人的根極大,且重,外漂的隻是小小的一點。
我對猶太人的文化,風俗,習慣的方方麵麵了解得不多。盡管在猶太人的公司工作過十多年,可是他們有自己的玻璃牆圍成的圈圈,外族人不能輕易進去。沃倫-巴菲特大學畢業時申請到他老師本傑明-葛蘭厄姆的投資公司工作,本婉言謝絕了他最得意的學生,因為四五十年代的華爾街猶太人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工作須給猶太青年留著。他們有很強的自我凝聚力,又同時顯示出對異族的排斥力。
都說猶太人聰明,看看世界級的名人有多少出自猶太人,就不用再去找佐證了。有個朋友曾對他業內的一老板說:“我爺爺告我不要和猶太人做生意。為什麽?因為他們太聰明了。”對方回答:“我爺爺告我不要和中國人做生意,為什麽?因為他們太聰明了。”說完後,兩人哈哈一笑,開始做生意。
雖然莎士比亞把夏洛克的貪婪無節的文學形像寫得狠了點兒,但是現實中的高利貸式的猶太商人太多了。看看信用卡的年息百分之十八,比比抵押貸款年息百分之六、七,就知道什麽是良性高利貸。猶太人做生意,隻看利不講義。他們看上去溫善,說話不卑不亢,辦事極實用,隻管賺不賺錢,是利益上的“溫情殺手”。
我有午飯後每天一次戶外走步的習慣。我的路線經常選在猶太人為主的居住地段。一路上,綠草,樹木,林蔭,前庭花園,益於養神。房子不豪大,有磚牆,石牆,各有不同之處。邊走邊看邊比,怡情滋興。為數不多的各色琉璃瓦頂房屋,鶴立雞群在以礫石瀝青片為主的屋群中。平日,街道寂靜,鮮遇行人。偶爾有菲傭或推著小孩或牽著狗而過。更多地見到園藝工人在剪草和建築工人在修繕房體。
今天在猶太新年再次走過,明顯不一樣了。不用駕車上班和家人團聚使路邊和門前停車道上泊滿了的高級轎車。街上走過三五成群人們,男人不論大人小孩都身著黑色西服,腳踩革履,頭頂小圈帽,女人裙帶盛妝,在做完傳統宗教儀禮後,沐浴初秋和緒陽光,一路說笑回家。
逡巡了半個小時,走過街中公園,我加快腳步走回辦公樓。我不由地暗問自己:“我們何時能象在國內那樣在國外過中國年中國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