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萬言詩 第二回 冷子興演說賈家事 林黛玉初入榮國府

《紅樓夢》萬言詩

 

 宋德利

 

第二回

 

冷子興演說賈家事

林黛玉初入榮國府

 

 

雨村樂逍遙，遊曆到揚州，

聞聽林如海，一手主鹽務。

 

林家人丁稀，隻有一小女，

乳名喚黛玉，年方五歲許。

 

聰明且清秀，夫妻惜如寶，

欲請高師來，教書勤指導。

 

雨村得訊息，托人獲此職，

暫住在林家，安身度時日。

 

豈料一年後，林妻患病亡，

黛玉悲情重，複發舊病狀。

 

多日無書教，雨村悶得慌，

漫步到郊外，隨意賞風光。

 

雨村入酒肆，偶遇冷子興，

聽說榮國府，賈家怪事情。

 

賈府二公子，生來口銜玉，

家人皆歡喜，取名賈寶玉。

 

如今七八歲，淘氣且怪異，

總是說怪話，見人笑嘻嘻。

 

常說女兒貴，骨肉水來做，

男人身低賤，泥土相混合。

 

見女心清爽，沉醉女兒香，

見男神恍惚，厭惡臭皮囊。

 

雨村聞聽後，笑言太新鮮，

隻怕寶公子，來曆不簡單。

 

子興繼續誇，賈府女兒真，

賈政有長女，取名喚元春。

 

宮中為貴妃，帝王寵愛深，

二女喚迎春，三女乃探春。

 

三女非嫡出，偏房趙氏生，

四女名惜春，出身更不同。

 

本為賈珍妹，實應屬寧府，

隻緣史太君，疼愛眾孫女。

 

不分榮寧府，全部攬身邊，

個個受寵愛，身價皆不凡。

 

雨村欲起身，又遇張如圭，

一同遭罷免，相見親加倍。

 

告知京中事，啟用革職官，

子興催雨村，盡快把家還。

 

托付林如海，赴京見賈政，

賈政若推薦，複職準成功。

 

次日見如海，如海滿口應，

正好托雨村，送女快赴京。

 

黛玉去賈府，投奔老祖宗，

趁機為雨村，推薦說人情。

 

賈政見雨村，同姓皆歡喜，

推薦不犯難，自當盡心力。

 

雨村終如願，難免暗歡悅，

金陵應天府，喜獲一肥缺。

 

黛玉進榮府，自知寄籬下，

謹小且慎微，一路言語寡。

 

覲見史太君，兩舅站兩邊，

賈赦與賈政，左右相扶攙。

 

黛玉方欲拜，祖母摟入懷，

心肝加寶貝，傷心哭起來。

 

賈母哭過後，黛玉方認親，

先拜諸長輩，再見姑娘們。

 

嬤嬤兩三個，丫鬟五六人，

前呼且後擁，三春皆現身。

 

迎春性溫柔，親善好心腸，

探春身高挑，顧盼神采揚。

 

惜春尚年幼，一團孩子氣，

釵環與裙襖，穿著無二致。

 

闔家皆歡喜，寒暄行過禮，

落座見黛玉，瘦弱不勝衣。

 

眾人甚關切，連問用何藥，

答曰服百藥，無奈不見效。

 

黛玉三歲時，家來癩頭僧，

欲度她出家，父母未答應。

 

和尚遂警告，兩條最較真：

不能聽哭聲，不能見外人。

 

無人肯相信，認定他胡言，

人參養榮丸，服用不間斷。

 

眾人言談間，後院傳笑聲：

連說我來遲，遠客未能迎！

 

黛玉暗責怪，此人真放蕩，

遲來不道歉，反倒大聲嚷。

 

丫鬟與媳婦，簇擁大美人，

風風且火火，凜凜闖進門。

 

美人披錦繡，奕奕神采飛，

珠光加寶氣，燦燦金碧輝。

 

恍若神妃來，翩翩仙子降，

沉魚落雁美，可惜太張揚。

 

黛玉起身拜，賈母笑辣子，

不知怎稱呼，眾女忙告知。

 

此乃璉二嫂，誰人不知曉，

黛玉在揚州，母親常提到。

 

大舅名賈赦，長子即賈璉，

舅母內侄女，嫁與他為伴。

 

學名王熙鳳，黛玉稱嫂嫂，

牽起姑娘手，上下仔細瞧。

 

連聲誇黛玉，模樣真標致，

吩咐婆子們，灑掃快安置。

 

二舅名賈政，舅母乃王氏，

黛玉走上前，拜見來相識。

 

舅母忙扶起，和藹且可親，

隨即拉家常，談起一家人。

 

言及三姊妹，品貌皆端正，

唯有混賬兒，實乃禍根生。

 

寺廟還願去，眼下尚未歸，

歸來若相見，千萬別理會。

 

黛玉自應承，繼而進晚餐，

餐後遂閑談，人人樂開顏。

 

眾人暢談間，忽聞腳步聲，

丫鬟忙相告，寶玉已回程。

 

轉眼一公子，進門堆笑臉，

麵若美冠玉，色如春花豔。

 

最是奇特處，美玉掛胸前，

黛玉乍相見，竟然心驚顫。

 

不禁暗思忖，此玉好麵熟，

似曾見識過，但忘在何處。

 

寶玉見賈母，連忙去請安，

賈母卻吩咐，先見親娘麵。

 

轉眼寶玉回，賈母方引薦，

此乃汝親妹，運命實可憐。

 

寶玉細端詳，難言姿容美，

弱柳扶輕風，嬌花照碧水。

 

寶玉問佳人，芳名可告知，

黛玉忙相告，有名卻無字。

 

信手引經典，寶玉張口來，

古今人物考，書上曾記載：

 

西方有美石，可代墨畫眉，

此石取名黛，清雅含韻味。

 

妹妹眉若蹙，何不叫顰顰，

含義最貼切，表字情最真。

 

寶玉問黛玉，可有通靈玉？

黛玉答一句，此物從未遇。

 

想來太稀罕，豈能人人有？

聽聞此言後，寶玉怒不休。

 

摘下胸前玉，哭著狠命摔，

妹妹如神仙，竟然都不戴。

 

由此知此玉，絕非好東西，

留它有何用，摔掉不可惜！

 

眾人嚇破膽，爭相去拾玉，

賈母哄寶玉，丫鬟遞上去。

 

祖母親手戴，好言做解釋，

千哄萬哄後，才將事平息。

 

兩娃尚年幼，相處頗和睦，

賈母自作主，兩人住一處。

 

黛玉攜紫鵑，碧紗櫥內住，

寶玉帶襲人，碧紗櫥外住。

 

黛玉眾姐妹，次日趁清晨，

先去省賈母，再見王夫人。

 

鳳姐王夫人，正在拆信件，

黛玉看見後，不知何因緣。

 

探春卻知曉，信自金陵發，

眾人在議論，涉及薛姨媽。

 

薛家大公子，諢名呆霸王，

仗勢犯命案，官司正在忙。

 

舅父王子騰，聞之心如火，

叫他進京來，一同商對策。

 

黛玉眾姐妹，不想添麻煩，

趕忙告辭去，前往拜李紈。

 

李紈何許人，丈夫乃賈珠，

賈政之長子，命比黃連苦。

 

夭亡留小兒，五歲喚賈蘭，

李紈長守寡，生活倍艱難。

 

黛玉進府後，賈母頗寵愛，

姊妹易相處，遂願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