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國譯聊齋
(2010-08-16 06: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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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曉陽,現將《聊齋誌異》譯本前言發給你,請賜教.
《聊齋誌異》精粹漢英對照
宋德利
扉頁
謹以此書追思我聊齋情結的催生者及慈祥善良的知音:平凡而偉大的母親
譯聊齋追思慈母情
讀聊齋,如觀美景:鬼鬼妖妖,多多少少,媚媚嬌嬌,亭亭嫋嫋;
譯聊齋,如和天籟:韻韻飄飄,美美妙妙,夢夢渺渺,月月皎皎。
聊齋情結深,深深深如許,知恩欲謝謝誰人?虛無無奈空問月,焉知知音何處尋?
2008年1月18日 美國紐約
我在美國譯聊齋
( 前言)
聊齋是我的聖經。身居海外,常有上帝的信徒問我是否讀過《聖經》,我便會脫口而出此言,以示答複。此言一出,震驚四座。其實此言並非聳人視聽。幼年聽聊齋,少年讀聊齋,青年鑽聊齋,壯年譯聊齋。一言以蔽之:一生迷聊齋。這就是我的聊齋情結。濃濃的聊齋情結使我不喜歡被誇張變形的聊齋故事。這些年流行“惡搞”,諸如:李白是 “大唐第一古惑仔”,孔子是 “懷抱理想的喪家狗”,諸葛亮是 “中國最虛偽的男人”,司馬相如是 “騙財騙色還包二奶”的歹徒,黛玉葬花是 “行為藝術”,梁山一百單八將是 “恐怖分子”,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在“惡搞”濁浪滔天的當下,同樣早已久久作古的蒲鬆齡老先生也未能幸免,雖然他本人並未被“惡搞”者冠以惡名,但其曠世奇書《聊齋誌異》卻經常在拍電視劇的時候,被拚命注水,肆意捏拿。比如《畫皮》中的王生被惡鬼掏肝挖心,二者本是死敵,但在一些電視劇裏,惡鬼居然變成被陳世美式的人物王生活活燒死的前世發妻。而在《蓮香》中,桑生本是夾在鬼狐戀情縫隙之間的文弱書生,但在一些電視劇中,書生竟然變成武功了得的鏢局大拿。在這些二手聊齋裏,充其量隻剩一些與原著相同的題目和人名,除去這兩個空殼之外,其故事情節及其深層寓意,早已蕩然無存。這種慘遭大量注水和任意捏拿的“畫皮”式“聊齋”故事,與原著之間的差異何啻天淵之別!
然而由於《聊齋誌異》是文言文,讀來頗難。而蒲老先生吃虧大概就吃在這裏,因為寫得太文,許多人想讀都讀不下去,也正因為如此,“惡搞”者才討了便宜,反正讀過原著的人不多,即便瞞天過海,也不會有多少人知道。真可謂收到了“蒲鬆齡就是我,我就是蒲鬆齡”的廣告效應。
《聊齋誌異》近五百篇,包含兩種不同性質的作品:一類篇幅短小沒有故事情節,屬於奇聞軼事的簡單記載;另一類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短篇小說,講述的多是鬼神狐妖、花木精靈的神奇故事。去年春天,我突發奇想,搞個獨創,從這近五百篇中精選一些經典故事,全憑自己一人來個“五合一”,即原著、注釋、白話、英譯、譯評。其中的白話譯文,我不想參考國內任何人的版本,以免被“先入為主”所害,致使自己的譯文變成染有他人血脈的“混血兒”。其實想參考也不太可能,因為至少我在在紐約華人書店裏還沒有發現白話體《聊齋誌異》。
心的夢想,得到手的支持,第一批先精選二十段。大功告成之後,陸續發表在我的“試驗田”,即北美最大的中文網站《文學城》中我的博客裏,目的是征求讀者意見。與此同時,也想讓海外沒有讀過或讀不懂《聊齋誌異》原著的朋友,尤其是那些在美國出生,隻能讀英文而不能讀中文的的朋友,或通過我的注釋和白話翻譯,或通過我的英語翻譯,品嚐一下原汁原味的聊齋文化美餐,這便是我的初衷。而令我備感欣慰的是,不少讀者,尤其是一些在美國具有高學位,英語水平了得的華人讀者,對我這番苦心頗多溢美之詞,並給與熱情的支持。
為了給翻譯愛好者提供方便,我采用的體例是分段處理。每段都是:原文、注釋、白話、英譯,個別篇章在通篇譯文之外另發自己的翻譯體會,大多是結合具體文章談漢英翻譯技巧的,如《夢狼》另發《千姿百態懸垂句》及《詞小學問大的“說” 》 ;《伍秋月》另發《填補空缺,充實語意》 ;《香玉》另發《古詩英譯初探》。凡是需要注釋的語言點,先在原文中打上*號,再在注釋裏按順序號排列。由於原著段落絕大多數都顯得太長,如果譯成英文會加倍地長,這樣不便對照。於是我就打亂原來的自然段落,而是根據長度和句意分成許多小段,如《蓮香》等篇章就是這樣處理的。這主要是為了方便讀者對照。即便如此,有不少段落還嫌太長。不過不能再短了,否則也成了另一種方式的“惡搞”了。
卜居異域他鄉,找到相關參考資料尚屬不易,更遑論聊齋專家了。遠在祖國的那些行家裏手,不啻遼闊夜空中燦爛的星鬥,多則多矣,亮則亮矣!然而對於獨在異鄉為異客的我來說,也隻能是自對長空撫膺興歎,可望而不可及。所幸我當年來美國時帶來了神聖經典,簡而言之曰“聖經”,即朱其鎧先生主編的新注全本《聊齋誌異》。萬般無奈,遇到難題,尤其在注釋方麵,朱先生的傑作就成了我的無言顧問。關於這一點,我想慧眼難遮的讀者開卷甫讀,即會發現。為人者須誠,為文者須實,有鑒於此,我不願貪天之功為己有,故而願對此加以聲明,更願在地球這一麵,向地球那一麵的朱其鎧先生遙致謝意,聊表悃忱。
譯者:宋德利 2008年1月16日 美國紐約
此書2009年10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