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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彼岸

(2009-05-03 07:38:22) 下一個



《愛在彼岸》

      秋月


愛在彼岸( 1 ) 2009-01-27 12:32:19

秋月

“媽媽,我是哪裏來的?”

“媽媽生的呀。”

“從哪裏生出來的?”

“從媽媽肚皮眼生出來的。”

“那,我這個肚皮眼會不會生小孩?”

“…… . ,不會,你還是小孩,等你長大了就懂了。”

夏雨從小就對“人從哪裏來”這麽高深的問題很入迷,總是纏著大人們問這問那,可問到最後得到的往往是一個答案:長大了自然就懂了。不是還沒有長大嘛,長大了還用的著問你們,這時候的夏雨天天盼望的就是快點長大,可這時候日子就是過得太慢了。

日子過得慢也得過,好在這時候的生活對夏雨來說什麽都是新鮮的。求知中的小腦袋簡直就像一塊海綿,不管是水或者其他什麽液體,統統吸進來再說。吸進來的東西多了,有的還真讓他理出來一些頭緒來。

夏雨學校的門口有個小挑擔,賣各種各樣的零嘴,還有針頭線腦什麽的,據說這個小挑擔是矛盾表弟。這江南自古就盛產文人墨客,近代更是人才輩出,十裏八鄉總有那麽幾個名人可以被人拿來誇誇。有些個其貌不揚的小販,為了吸引人氣,也常常用名人來為了抬高自己的身價,算是免費廣告。不過這矛盾表弟是不是真的,夏雨那時也沒有能力去考證,隻知道這小販見多識廣,所以隻要他的小挑擔在,周圍總有不少的小學生和鄉民,反正鄉下有的是人,也沒有太多事情可做。

那天夏雨懷揣了幾分錢,來到學校門口矛表弟的小挑擔上買一包蠶沙 , 蠶沙是一種小零食,有點像蠶寶寶身下的蠶沙,因此得名。這時一個熱熱鬧鬧的迎親隊伍剛好從學校門口經過,無聊的鄉民就七嘴八舌地講開了,

“這新娘子可真漂亮”,

“男家這次花銷大了,聽說光彩禮就是幾千塊。”夏雨平時碰到的也就幾分錢,幾毛錢,幾千塊在他眼裏那簡直是個天文數字,當然那時也不知道什麽是天文。

這時,矛表弟的一句話,讓夏雨記住了大半輩子,也困惑了半輩子,

“哎,幾千塊錢彩禮,就為了買個洞。”

結婚,幾千塊錢,買個洞,夏雨一陣激動,好像發現了男人女人的重大秘密。

不過從此“洞”這個字在小夏雨的腦海裏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時不時地想起來印證一下,一個偶然的機會讓夏雨把拚圖總算基本完整地拚湊了起來。

在學校裏夏雨有個很要好的小朋友,兩人時不時地在對方家裏過夜。朋友的媽媽是醫生,家裏有不少醫學方麵的書,其中好像就有生小孩方麵的,這對夏雨來說,有點像老鼠掉進了米缸,樂壞了。一有機會,夏雨就往書架上找書看,把那朋友佩服的至今還常常掛在嘴上。其實那種大部頭的書,夏雨根本就看不懂,隻能翻翻查找感興趣的章節,特別是看圖片。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讓夏雨找到了麵紅耳赤的內容 -- 如何接生小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小孩是從陰道生下來的。陰道是什麽?難道就是“洞”?夏雨又陷入了一片迷茫。

這一年,夏雨剛好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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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國月亮張貼 @ 2009-01-27 12:32:19 (300)

愛在彼岸( 2 ) 2009-01-27 12:38:49

那個年代,平時受的教育和看到的書本基本沒有關於性的描述,好像這件事從來不存在似的,問大人又問不出個所以來,說不定還會被克一頓,可是夏雨已經確確實實地知道這性是每個人家裏天天發生的事情,而且是男女之間的還和每個小孩的出生有關。每天除了吃飯,睡就,上學和玩之外,夏雨的腦海裏整天充滿了對性的好奇心,總想尋找一切機會去多了解一點,哪怕隻是一點點。說實話,小小年齡的夏雨其實發現了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也就是那偉人說的:性,唯有性才是推動人類社會前進的動力。可這動力就那樣被深深地藏著掖著,社會能前進嗎?

一個關於男女秘密的解開,似乎隻在咫尺之遙,可到哪裏去找一個實踐的機會?雷達似的掃描了一遍周圍的女孩,發現符合條件安全可靠容易進行的隻有一位,那就是一個同學的妹妹菊。這位菊妹妹算是遠房的同宗,比她哥哥小三歲,平時喜歡跟在哥哥屁股後麵和夏雨也玩的挺好。

夏雨的家族在當地也算是一個大族,據說從東漢就定居到了江南,現在成片的有幾層進深的樓房則是被長毛火燒後重新蓋的,已有百多年的曆史了。築成 S 形的河灣兩邊本來都是沈家的房子,可是解放時,族裏評出了個大地主,有一大片的房子被政府拆走去蓋了鄉裏的學校和大禮堂,這樣 S 形的河灣空了一邊。河岸邊逐水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蘆竹,這是一種介於蘆葦和毛竹之間的很高大的植物,蘆竹林裏很隱秘,小孩子常常在裏麵玩家家,有時還能捉到些魚蝦,據說以前鬧東洋鬼子的時候,這蘆竹林還庇護過不少姑娘免遭鬼子的蹂躪。

那天放學後,夏雨兜裏揣了幾顆糖,來找菊妹妹玩,

“給你糖,和我出去玩?”

“媽媽,我到夏雨哥家去玩一會。”

以前的家長對小孩子出去玩好像很放心的,再說都是很熟的鄰居,小菊就屁顛屁顛跟夏雨出來了,

“不是去我家,今天帶你去蘆竹林那邊抓魚。”

“好,好。”小菊歡呼雀躍。

到了河灘邊蘆竹林,周圍靜靜的,夏雨的賊膽一下子大了起來,

“小菊,那裏有魚,快把褲子脫了,不然會濕掉的。” 小菊哪知是計,乖乖地褪下了褲子,

“ 啊,你怎麽和我不一樣,沒有那個小雞雞?”明知故問,隻為自己找個理由,夏雨也順勢脫下了自己的褲子,可眼睛卻沒有離開小菊小腹下麵的那個三角地,而抓魚這事早被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夏雨看了又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肉嘟嘟的感覺有點像白饅頭,蹲下去想看個仔細,卻怎麽也沒有發現什麽奇特的東西,隻不過是一條縫而已。說也怪,這時小小夏雨的小雞雞還真有了反應,雄赳赳地昂了起來,不過再昂得起也就小蠶蛹那麽點大。然後,夏雨毫不猶豫地挺著小雞雞在小菊的小饅頭那裏蹭了幾個來回,看看也不會蹭出什麽名堂,無奈地收回了小雞雞,整個過程也就幾十秒鍾而已,小菊很可能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怎麽會事。

做過實驗後,夏雨更加糊塗了,心想書裏寫的難道有錯,不可能吧,那就是自己根本沒有找對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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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國月亮張貼 @ 2009-01-27 12:38:49 (194)

愛在彼岸( 3 ) 2009-01-27 12:49:00

小菊回家後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一番光景,傍晚她媽媽幫洗澡的時候,就發現她大腿根部小腹那兒有點髒兮兮,覺得有點異常,

“今天去哪裏瘋啦?”她媽媽其實知道小菊和夏雨下午一起玩過,

“去蘆竹林那邊捉魚了。”

“啊,這麽危險的事你也敢,下水沒有?褲子怎麽沒有濕?”小菊媽的幾個巴掌就雨點般的到了小菊的屁股上,“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去做這麽危險的事!”

“褲子脫了,不過沒有下水,下次不敢去了。” 小菊不敢哭,知道強不過媽,饒討得很快,

“……,什麽?還脫了褲子?”小菊媽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趕緊仔細察看了小菊的下陰,還好沒發現紅腫什麽的異常,

“走,跟我去夏雨家,問問那個小兔崽子。”小菊媽起身拉了菊就要去夏雨家理論,可走到門口卻停住了腳步:一鬧開豈不也壞了女兒的名聲,不去卻又便宜了那小兔崽子,

“下次再也不許和夏雨這個兔崽子出去玩,記住啦!”菊媽媽厲聲道,菊則抖抖索索不敢吱聲。多虧了小菊媽媽這一退縮,不然夏雨剛起步的人生路就很有可能會被永遠地改變了方向。

懷揣一顆做過了賊的心不安地回了家,夏雨除了興奮外更多的是失望,浪費了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次機會卻一無所獲。

後來幾次去小菊家找她玩,或者被告知小菊不在,或者就幹脆被趕了出來。不過再做實驗的賊心則讓一個突發事件嚇得不見了蹤影。

也算是世界首創,文革的時候毛主席號召,其實是逼迫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改造。夏雨的老家也來了十幾個下鄉知青,說是知青其實都是才中學畢業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夥子。天黑後無所事事,再加上前途無望,心裏苦悶,十幾歲的人什麽事做不出來。也該出事,大隊支書的獨生女兒,出落得水靈靈亭亭玉立,上了中學回鄉後,喝了點墨水也就隻能和幾個回鄉知青和下鄉知青談在一塊兒,所以天黑後經常能聽到從知青門縫裏傳出來她的咯咯的笑聲。

到了青春期,這荷爾蒙就吱吱往外冒,毛澤東思想再偉大也沒有辦法二十四小時控製得住這群年輕人往外串的荷爾蒙。就幾個光頭在一起,倒還沒什麽,和一個嬌豔欲滴的少女經常一起耳鬢廝磨,那就是種子掉進了肥沃的土壤,不生個枝枝葉葉出來才怪。

支書女兒梨花帶雨地回了家,得知女兒被糟蹋了,把個支書氣得七竅生煙,那不是斷了他以後用女兒攀高枝的前程,這口惡氣非出不可。

那天的批鬥大會就是為了批判這幾個年輕人,兩個下鄉知青,一個回鄉知青,強奸女青年,夏雨也跟著爺爺看熱鬧去了。站在台上,手被反卷著,低著頭接受批判的三個小年輕在夏雨看來顯得好可憐。在陣陣的聲討聲中,有個青年輕輕地分辨了一句,

“我隻是頂了頂她的大腿根,根本沒有強奸。”

“死流氓不認罪,就讓他滅亡。”伴隨口號則是一陣拳打腳踢。

小青年的分辨聲雖然很輕,但夏雨還是聽的真真切切,這不是和我用小雞雞頂小菊一樣嘛,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後來夏雨聽說,最少的被判了十五年。

那一驚非同小可,像遇了冷水往回縮一樣,小夏雨的小雞雞嚇得快要縮回腹腔裏去了,更沒想到這一縮竟然管了十幾年的太平,沒敢再出來惹事生非,差不多也是一個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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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國月亮張貼 @ 2009-01-27 12:49:00 (239)

愛在彼岸( 4 ) 2009-01-27 13:01:47

回到城裏後,夏雨也就漸漸地把菊忘記了,隻是偶爾內心還有些擔憂,生怕被告發出來,不過日漸繁重的學習生活把這點擔憂也變成了夏雨在夜深人靜時的一閃念而已。

夏雨的學校是當時這個城市唯一的省重點中學,學習管的很嚴,別的高中階段的學生還要求晚上到校晚自習,據說有一回教導主任衝一個上大號的學生發了這樣的火,

“一個晚自習,你蹲了半小時,去頭去尾又是半小時,你還上什麽晚自習!”

在這種氣氛下,一個個學生都出落得男不男,女不女,就光知道了讀書,所以當聽說團支部組織去郊遊時,大家甭提都開心了。

夏雨和一幫同學當時是天下大事知道不少,可眼皮底下的卻知之甚少,好在遠足遠足也就遠遠地走走讓腳累點而已。郊遊去的是城北的黃龍山,站在山上就能遠遠地看見煙波浩渺的太湖,更讓人嘖嘖稱奇的是接近山頂的坡地上有一垂直的巨形圓洞,直徑有十多米,深不見底,這山和洞可大有來頭,民間有很多傳說,可當時誰在乎這檔子事。就這麽個朝天大洞,周圍卻一點保護措施也沒有,站在洞邊同學們的腿腳哆嗦得厲害,隻能站遠點弓著腰或爬下來朝洞裏張望,卻黑咕隆咚怎麽也看不到洞底。

不知那個知識淵博的同學說了句,

“前幾年,有一對男女處對象,遭到家裏堅決反對,結果兩人都跳進這個洞裏尋了死。”經他這麽一說,頓覺那洞裏陰森森可怕,似乎有陣陣陰風往上冒,大家趕緊離洞遠遠的。

當時深感困惑的是,什麽巨大的力量讓一男一女兩人毫不畏懼地一起往這麽個洞裏跳?“愛情”?有的小說裏是這麽說的。但看看周圍的隻知學習的女同學,盡管今天不太一樣,可愛了許多,不過夏雨好像沒有辦法對她們產生這種能共同赴死所謂的“愛情”。

“愛情”,誰有愛情呢?嗨,不是有現成的例子可以研究嗎!爸爸,媽媽唄,他們有愛情嗎?夏雨不知道,可這個問題在他的腦子裏長久揮之不去。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日常生活裏兩人之間好像沒有特別親熱的表示,和小說情節合不起來。不過漸漸地就被夏雨找出了一些規律,有些日子爸媽總是很快收拾好東西,早早地把夏雨趕上床,多數日子裏夏雨一會兒就進入了甜甜的夢鄉,啥也不知道了。有一回夏雨被一陣初聽像哭,再聽其實是呻吟的聲音吵醒後,才意識到父母還有很多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後來更發現在那些特殊的日子裏,其實總能聽到點這種異常的聲音。

從小就有的亂翻父母房間的習慣,這時又悄悄地複蘇了,不一樣的是現在則做得毫無痕跡,而且是在父母不在家的情況下進行。

百密必有一疏,平時常鎖住的一個抽屜,可能太匆忙,竟忘了鎖。

夏雨一陣激動,感覺就要發現男女之間的一些秘密。打開抽屜,還真沒讓夏雨失望,一個小盒子上的“避孕套”幾個字一下子抓住了夏雨的眼球,心一陣狂跳。夏雨輕輕地打開盒子,拿出了一個避孕套,然後把其餘的放回了原處。在袋子背麵第一次這麽真切地看見如何使用避孕套的文字,夏雨的心幾乎要跳出喉嚨口了。

由於穿了緊身牛仔褲,這時的夏雨已經無法直立行走了,隻能貓著腰慢慢移步進了衛生間,原來從人退化到動物也很容易。脫下褲子,趕緊把它釋放出來,然後按那使用說明一點點往那硬邦邦的東東上套。套著套著,突然一陣快感像潮水一般從那東東向全身襲來,伴隨無法抑製的顫索,一股白色熱流噴湧而出,漲滿了前麵的小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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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國月亮張貼 @ 2009-01-27 13:01:47 (198)

愛在彼岸( 5 ) 2009-01-27 13:15:53

從此以後,夏雨青澀的年華染上了自娛的習慣,雖然每次做過後都很懊惱,可總是無法徹底拒絕這種誘惑。不過據說這自娛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幫你保持體內荷爾蒙的平衡,如果每周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製造出來的荷爾蒙,沒有個有效出路的話,就會變成你臉上的青春嘎達痘,這也活該,誰叫他守財奴葛朗台不把過剩的放掉呢。這青春痘既影響美觀還會嚇跑漂亮妹妹,因為人們有一個錯誤的印象就是滿臉嘎達痘往往是荷爾蒙過剩,很危險呐!其實這也是事實,有不完全統計,性攻擊罪犯人中有青春嘎達痘的比率是很高的。這也從一個側麵說明了校園裏的小白臉,多半背地裏有自娛的愛好。

進了大學後,千軍萬馬擠獨木橋練就的神經鬆了下來,或許也是荷爾蒙在體內的日益累積,夏雨開始認真關注起周圍的女同學,正所謂:哪個少年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其實這時候夏雨已經不是少年,是青年了。

夏雨的學校坐落在上海的東北角,是包含文理的綜合性大學,而且周圍也有好幾所各種類型的高校,但是夏雨當時的社交圈子不大,也就是自己年級和一起上課的同學,最多再加上幾個老鄉和詩社的酸友。所以接待新生時,夏雨也就積極報名參加,無非想先入為主認識幾位新鮮女生。據老生經驗介紹,找女朋友就要趁她們剛來大學時,人生地不熟,感覺校園一切新鮮,包括男生,因為那是一群和中學男生完全不一樣的種類。這種時候,你能先下手為強,在她們的身上貼好標簽,寫上名花有主,那後下手的別人就隻有喝湯,羨慕地看著你們在校園裏出雙入對了,嘿嘿。

新生報到的那幾天,校門口兩邊一字排開了各係的接待攤位,旁邊掛有各式各樣的標語,夏雨他們係的標語是:歡迎未來的學者和工程師,可想而知就是個理工科係。不知什麽原因,讀理工科的就是光頭多,女生少,而漂亮的女生那更是少之又少。 來報到需要幫忙的還真不多,這上海的學校基本上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本地學生,早來踩過點了,輕車熟路哪用得著你幫忙,隻有外地學生才要你指點一下,而男生也隻需要指點一下,基本也就自己能搞定了,隻有部分女生才要接待人員全程陪同,幫著家長提提行李。

那天共有五六位接待人員,樊剛也在裏麵。樊剛比夏雨高一個年級,他這個年級的一般不太參加新生接待這類事了,也許是拿著圖章滿校園找不到人蓋所以也來湊湊熱鬧,所以一有女生來時,大家也就讓著他。

遠遠地看見一個女生朝他們的攤位走來,夏雨站了起來,輕輕地衝樊剛說:“你都跑了幾圈了,先息會兒。”

來的就是若蘭和一位長者,大概是她的父親。若蘭中等偏高身材,後來知道有 1 米 68 ,皮膚很白 , 瓜子臉上有一雙忽閃的大眼睛架在筆挺的鼻梁上麵,小巧的嘴和臉一樣紅撲撲,也許一下子沒適應南方的天熱,再加上手提著的小箱子好像不輕,額頭還有不少汗珠,在陽光下閃著亮光;而身上穿一素色長裙,腰裏束一寬邊腰帶,前挺後翹凹凸有致,長發披肩對比素色衣裙尤顯烏黑發亮,亭亭玉立還有冷豔高貴典雅。夏雨看得有點呆住了幾秒鍾,才張口,

“這同學要幫忙嗎?”

若蘭點頭後,夏雨就把校園地圖和一些資料遞給了若蘭,並指點了一下係大樓的位置。看見滿頭銀發的若蘭父親拉著一個大箱子時還背了個看起來蠻沉的包,夏雨就搶著幫忙,

“伯父,我來幫你拉著箱子,也給你們帶帶路。” 若蘭父親也確實需要輕鬆一會。

“伯父,你們這是從哪裏來?”

“青島。”

“那坐了很長時間車,一定很累了。”

“還好,還好。”

走在去係裏的路上,夏雨除了寒暄外也不時指點校園裏的情況:這是三教樓,那是化學樓,生物樓等,若蘭除了謝謝一路話不多。

平時不是很有耐心的夏雨,這天陪著若蘭係裏注冊,填表,一直到她入住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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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國月亮張貼 @ 2009-01-27 13:15:53 (556)

愛在彼岸( 6 ) 2009-01-28 12:57:40

從那第一次見麵後,若蘭的影子總在夏雨的腦海裏縈繞。雖然同在一個係,不過沒有在一起上課的機會,所以平時見麵的機會不多,為此,夏雨很苦惱。正因為很少碰到,一有機會,夏雨總要找幾句話聊聊。

這不機會就來了,這天打球後夏雨急匆匆去浴室洗澡,沒想到在浴室門口會碰上心儀的若蘭,這東大的浴室有個大門,大門進去才分開往兩個方向各有男女浴室兩個門。夏雨就在浴室的大門外麵遇到了若蘭,一心想說幾句話,一急話就根本不經大腦從嘴裏流了出來,

“若蘭,裏麵人多麽?”

因為第一天上學接待過自己,若蘭每次見到夏雨的時候,也總是很給他麵子,可今天聽到這話時,本來剛出浴紅撲撲的臉這下更紅了,連脖子也感覺在發燒,看了一眼夏雨後急步離開了浴室。夏雨則是腦袋一片空白,恨不得有地上有條縫可以鑽下去,全然不知道自己那一天後來是怎麽過的。

好在大學校園生活豐富多了,夏雨失落了幾天也就放下了。八十年代,永遠偉大,光榮,正確,這些謊言堆砌出來假象已經崩潰,舊的意識形態卻還在垂死掙紮,而各種思潮已經充斥了校園,什麽民主自由,存在主義,無政府主義,令人眼花繚亂。

在這種情況下,最難受的恐怕就是夏雨他們馬克思主義哲學課的林老師,他看起來比教的學生大不了多少,年輕,所以可能想好好表現。每次上課看到總有很多人不來,他很苦惱,學期開始的時候,就警告說出勤率以後要算到成績裏去的,但不來的學生太多了,誰也不把他的警告當會事;後來他幹脆上課點名,並且記錄下來, 可效果還是不好。沒想到最後一堂課,他宣布缺課三分之一以上的學生,成績已經不及格,所以不用參加期末考試,這下很多同學傻了眼。

到了考試那一天,絕大多數同學還是去了三教的考場,因為大家也不太知道自己到底缺了幾堂課。正當教室裏寂靜無聲,大家埋著頭在考卷上忙活的時候,教室前麵傳了低沉的“嘭”的重擊聲,和了戰同學低低的聲音,

“讓你整天傳播謊言。”

而林老師隻發出了“啊”的一聲,差點站立不穩摔下講台。等林老師轉過身來是,背上有一個清晰的大腳印,而此時了戰早已揚長走出了教室。

也許是事先商量好的,十幾個同學隨後也收拾書包,起身準備離開,

“你們要幹什麽。”老師有點急了,

“反正不及格了,老子不考了不行嗎?”有人也很衝動,就這樣他們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教室,夏雨也在其中。

衝動過了之後,夏雨其實還是蠻害怕的,真的不及格那怎麽辦,說不定還要加個處分,這樣的後果還真沒有仔細想過。

“夏雨在嗎?”正在胡思亂想中的夏雨聽見有人找,

“噢,若蘭啊, 快請進。”夏雨把若蘭讓進了宿舍,七個人住的宿舍很擁擠,若蘭又是第一次來,夏雨有點局促不安,

“聽說你也罷考了。”

“是啊,有十幾個人呐,那課太沒有意思了。我們去外麵走走,邊走邊聊?”大部分同學去夜自習了,不過宿舍裏還有別人,聊天總有點不方便。

“你們的膽子可真夠大的。”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若蘭又提起了這個話題,

“那課確實沒什麽意義,了戰已經出手了,我們幾個好同學怎麽辦,總得同進退吧。”

“嗯,蠻講義氣的麽!好在你們有這麽多人,應該不會有事的,說不定係裏會給你們一次機會補考。”

若蘭的理解讓夏雨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走,我請你去三教地下室,吃摜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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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國月亮張貼 @ 2009-01-28 12:57:40 (285)

愛在彼岸( 7 ) 2009-01-28 13:05:30

以前聽老師感慨過,咱中國為什麽流氓多,紳士少,就因為淑女美女少。想想也對,一個淑女美女坐你麵前,即使是流氓這時也得裝裝紳士了。

夏雨今天至少顯得很紳士,和若蘭一邊品嚐著摜奶油,慢慢地從係裏開始,天南海北地聊開了,小心翼翼地應答著,

“最近係裏說要實行分班製,成績好的進快班,一般般的在慢班。”夏雨成績中等偏上,所以對係裏的改革和可能進快班有些擔心。

“聽說快班是為了考出國留學的,這樣也蠻好的,快班多教點,也深一點。”若蘭顯然不太清楚內情,

“可問題是,到時候期末考試兩個班用不一樣的考卷,快班在成績上可能會吃點虧。”

“原來這樣,是有點不公平,那考不上出國的不就是陪太子讀書了。” 若蘭馬上跟上了夏雨的思維,

“聯係出國的時候,成績單可能會不好看。”

“噢,原來你的擔心在這裏呐!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努力一把的!進快班麵子上總好看些”若蘭點中了夏雨的心事。

摜奶油一點點都化了,小湯勺卻還在杯子裏輕輕地攪動,兩人都不想讓時間很快地過去,因為夏雨發現在很多事情上,其實他們兩人的看法很接近,等到三教要熄燈的時候,話好像還沒有說完。快離開的時候,夏雨就急急地要把下一次約會搞定。

“下星期三晚上,我們詩社有個活動,你能不能來。”

“行啊,在哪裏?詩朗誦?”

“就在上麵的 3108 教室。”

“有你寫的嗎?”

“先保密,到時你就知道了。”

“你不告訴我,那我就不來了。”若蘭雖有點撒嬌,不過這讓夏雨覺得很受用。

“告訴你就很沒有了神秘感,不過保證讓你高興。”哄著總不會有錯的。

“好,那我一定來捧場。”

在戀戀不舍中,夏雨送別了若蘭,可以說這個晚上他是在興奮和拘謹中度過的,好累噢,不過累了好睡覺。

詩會是詩社不定期的聚會,相互之間交流學詩寫詩心得,也朗誦一些新的詩作。心怡是這個詩社的理事長,國政係的,比夏雨高一年級,蠻外向的,今天的詩會就是她主持的。若蘭來的時候,教室裏坐了不少人,好幾位詩人也已經慷慨激昂過了,她靜靜地挑了個後麵靠邊的座位,不時看一看坐在前排的夏雨。

“現在,有請纏綿詩人夏雨朗誦他的愛情詩。”心怡的聲音又一次把若蘭的目光拉向了夏雨,看起來夏雨今天有點緊張,站在台上的時候,眼睛好像在往下麵人群裏搜索。清了清喉嚨後,夏雨說:

“我今天朗誦的是剛寫的《天天想你》,送給心中的你,希望她喜歡。”

一見到你

我就感到

今生定會和你

纏繞在一起

你的美麗

讓我知道

什麽叫無法抗拒

你的眸

你的長發

甚至你的呼吸

無不讓我癡迷

癡迷到

可以不顧日月天地

天天想你

你可以

笑我的傻

笑我的癡

但決不能

不理會我的心意

因為我相信

隻要給我機會

我的執著

終究會像三月的雨

雖然細小

卻綿綿密密

點點滴滴

流進你的心裏

夏雨聲情並茂朗誦的時候,若蘭的目光一直停在夏雨的臉上,不過她發現,心怡看夏雨的眼神好像有點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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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國月亮張貼 @ 2009-01-28 13:05:30 (283)

愛在彼岸( 8 ) 2009-01-28 13:16:26

“若蘭,你真暸事如神,哲學課係裏讓補考了。”不久後的一天,夏雨和若蘭約了去圖書館,

“真的? 那蠻好的。了戰有事嗎?”若蘭的同情心,讓夏雨感到很高興。

“吃了個處分,留校察看。他爸是中文係教授,這次是看了他爸的麵子才沒有開除他,哲學係的老師不滿意這樣的處理結果,據說還向鄧小平寫了信。”

這樣一路說著話,夏雨和若蘭引來了不少的目光,因為若蘭實在是太靚麗了。從那次詩會後,圖書館,教育樓和學校的林蔭道上,經常可以看見他們兩人的身影,夏雨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八十年代的校園,談戀愛基本還是跟從事地下工作似的,所以若蘭還是有點難為情,一前一後地要和夏雨保持點距離,可夏雨恨不得和她手挽著手一起走,由於害怕拉拉扯扯若蘭也就緊緊地跟著夏雨,可見夏雨有點大男子主義。

人的膽子或者賊膽往往和光線的強度成反比,說白了就是光線越暗膽子越大,而越強則膽子越小,所以做案分子常在月黑風高之夜出沒,電影院裏也具備這樣的條件。

大考結束後,總算可以輕鬆一會了,夏雨和若蘭來到了翔鷹電影院看電影《人生》。若蘭深深地被巧珍,亞萍和高加林之間的愛情糾葛吸引,看到巧珍含淚接受加林背棄她的時候,晶瑩的淚水盈滿了若蘭的眼眶,但夏雨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電影上,他在尋思著如何和若蘭有某種身體親密關係的突破,和若蘭交往這幾個月來,小手還沒有牽過,夏雨覺得有點鬱悶。借著黑暗和若蘭的專心,夏雨輕輕地拉住了若蘭的手,若蘭雖本能地退縮了一下,不過還是順從地讓夏雨握住了手心裏。

拉住了若蘭的手,夏雨也沒有消停,先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她的體香,那可是閉著眼睛聞的,這小子壓根沒想著要看電影;一會兒,又把手悄悄地放在了若蘭的腿上,隔了裙子來回揉搓著,若蘭試了幾次想阻止他,又不願意太傷了夏雨的心,隻能由著他不時地把她的思維拉回到大腿酥癢癢的地方。哼,好小子,等電影結束看我怎麽考你!

電影結束出來後,兩人的手也沒有鬆開,當然若蘭要考夏雨的想法也隨電影散了場。一天有二十四小時,夏雨恨不得每時每刻和若蘭在一起,所以今天怎麽能這樣就結束了呐。可哪裏去呢,外灘不錯,有情侶牆,可以趁熱打鐵,夏雨想好了就向若蘭提了這個建議,

“時間還早,我們去外灘,好嗎?黃埔江的夜景你看過嗎?很漂亮的。”生怕若蘭拒絕,夏雨一口氣說了很多外灘的誘人之處。

“好啊。”其實夏雨是多慮了,若蘭也想去了,更不願駁了他的一番殷殷情意。

坐 55 路去外灘要化近一個小時,到外灘時已經很晚了。可是幽暗的燈光下,外灘的防洪堤旁還是站得滿滿的有很多人,通常是一男一女,一對一對相互之間雖然很近可是該幹什麽還幹什麽,毫不幹涉,真是滬上一大奇景。各國的外交家們真應該來外灘體驗生活,那麽和平共處的夢想真有可能實現了。

好不容易在靠近外灘公園林蔭深處占了半個凳子,也許是周圍氣氛的烘托,也許是暗暗的夜景推波助瀾,坐下後兩個上半身很快就合在了一起,兩人的嘴唇也迅速在一起品嚐沒有大餐的世界上最美的美味,由於都是初學者,兩人吃得臉上還有手上都微微冒汗。

這時夏雨的手又開始不老實了,在若蘭身上摸索起來,在一方不斷進攻一方連續敗退之後,快速接近到了若蘭的裙子裏麵,若蘭在作了最後的抵抗後還是放任了夏雨的賊手,不過雙腿則把他的手緊緊地夾在了大腿根部,不讓他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可是若蘭沒想到夏雨的手指在濕漉漉的神秘地卻還是靈活自如,伴隨夏雨在她耳邊接連不停的“ I love you ”,把她揉搓的嗯呀啊呀嬌喘連連,連個“ I love you ”都說得不完整。

“雨,幾點了?”若蘭口中夏雨的稱呼也變了,

這時夏雨的手才停了下來,“噢,快 12 點了,壞了,學校關門回不去了。”

“那怎麽辦呢?”若蘭急的不得了,女孩子臨事往往沒了主意。

“沒地方去,就在這外灘過夜吧。” 兩人家都在外地,那時候住旅館沒有介紹信是不行的,看來隻能露宿了。

“晚上不睡,你明天去鬆江能行嗎 ? ”三年級學生開始進實驗室,夏雨想在暑假前就和導師熟悉起來,正好導師他們要去佘山天文台做幾天實驗,所以也叫上了夏雨。

“沒事,上午再補睡覺。來吧,美人該睡啦。”夏雨張開了手臂,把若蘭攬入了懷裏。

若蘭就頭靠在夏雨的胸前上,夏雨脫了襯衫蓋在若蘭身上,兩人依偎著在公園的長凳上坐了一個晚上,一直到東方天邊微微露出了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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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國月亮張貼 @ 2009-01-28 13:16:26 (306)

愛在彼岸( 9 ) 2009-01-28 13:48:36

兩人坐了早班公交車回到了學校,夏雨把若蘭送進了女生宿舍,轉身的瞬間被一束穿透雲層的陽光閃了一下眼,不由得打了個噴嚏,通體舒暢,猶如一股暖流流進了心間,情不自禁回頭對著遠去的若蘭背影輕輕喊了起來,

“若蘭,你就是我的第一道曙光。”

回宿舍後,若蘭倒在了床上就睡,一覺睡的天昏地暗,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在敲門,咋就沒人幫著開個門呢,人都哪裏去了?不情願地起來開門,

“噢,樊剛,找文晴?”文晴是若蘭的室友,樊剛比他們高兩個年級,好像在追文晴。

“是哎,給你們送幾張舞票來。” 樊剛送過幾次舞票,常把文晴和別的室友也叫上。

“ 那你進來等等吧,應該快回來了。”若蘭說完又回自己的床上睡了,看來太累了還沒有補回來。樊剛心想:快五點了,出去瘋了一天也該回窩了,那就等吧。剛進門,腳一滑差點滑了一跤,原來腳步大了點踩了地上的一張紙,拿起一看是夏雨的留言,可能從門縫裏塞進來的:若蘭,我出差去了,不忍心吵醒你,寫了首詩送給你,想你!

《你是我第一道曙光》

清晨

我們向東方眺望

一起等待紅彤彤的太陽

冉冉升起

把第一道曙光

投向你我的心房

漫天的烏雲

擋不住太陽的光芒

撕裂出

那怕隻是一條細縫

已經足夠

把我們前行的腳步照亮

走吧

有你在我身旁

再崎嶇的道路

也不再漫長

更不會迷失了方向

因為

你就是我第一道曙光

“若蘭”沒見若蘭有什麽反應,樊剛把信放在她床前的桌上,虛掩了門,在靠門的地方坐下來等文晴。

“夏雨,水,給我水。” 迷糊中的若蘭還以為夏雨在身邊,樊剛遞了杯水過去,

“啊,手怎麽這麽燙?你是不是可能發燒了。”

“頭有點痛。”若蘭摸了下自己的額頭,還真是燒的厲害。看來黃埔江的一夜,若蘭有點消受不起。

“去看看醫生吧,吃點發燒藥就會好的。”

“可是今天沒有校醫。”

“這樣吧,我陪你去長海。” 長海是他們學校的掛鉤醫院,難得有獻殷勤的機會,樊剛當然不想放過。

“那就麻煩你了。” 若蘭稍作收拾就和樊剛出了宿舍,剛下台階的時候,頭重腳輕踩了個空,要不是樊剛及時攙了一把,若蘭準得摔一跤。

恰巧文晴和幾個同學回來,剛好看見樊剛攙扶著若蘭的一幕,文晴的臉一下子漲得紅紅的很不自在。樊剛也看見了文晴,一臉尷尬忙不迭解釋,

“我來給你送舞票,看見若蘭病了,這不,正送她去長海。”

“沒關係,你還是快點送她去吧。” 文晴說完就和幾個同學轉頭進了宿舍樓,沒有理睬若蘭。

坐在樊剛自行車的後架上,若蘭說了“對不起,讓你被誤會了。”

一個通情達理,一個刁蠻,在樊剛的心裏立即顯出了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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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國月亮張貼 @ 2009-01-28 13:48:36 (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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