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品月亮詩《你是人間四月天》

點品月亮詩《你是人間四月天》

 

空靈曼妙，蕩氣回腸，妙矣哉！

 

四月是萬物複蘇的春季。既是鶯飛草長，花團錦簇的季節，也是人們思緒如潮，浮想聯翩的季節。 這個美妙的季節不知忙壞了多少文人墨客。有的使出渾身解術，不吝筆墨，描寫百花綻放，盡態極妍的自然風光，有人則潛心描述人物的萬千思緒。月亮版《你是人間四月天》則屬於後者。

 

我讀過在你發表之後別人的同題文章，但內容屬於前者，即，不厭其精地描寫爛漫的春花，但我一讀就覺得迷人的花草，美豔得眼花潦亂，襲人的花氣濃鬱得發膩。還有其它一些相關的文章，讀來都不如你這首簡短凝練的月亮版耐人尋味。

 

究其原因，我覺得就在於月亮版有一大亮點：空靈。（哎呀，大事不好，我熬的小米稀飯已經成了小米幹飯！等我趕緊去關火再來。）

 

空靈才能令人遐思。這樣的詩才是好詩。什麽叫空靈？現以王安石的《千秋歲引》為例。

 

別館寒砧，孤城畫角，一派秋聲入寥廓。東歸燕從海上去，南來雁向沙頭落。楚台風，庾樓月，宛如昨。// 無奈被些名利縛，無奈被他情擔閣。可惜風流總閑卻。當初漫留華表語，而今誤我秦樓約。夢闌時，酒醒後，思量著。

 

詞人一開始就空靈：哪裏的館，哪裏的城，都空泛一談。下麵的楚台風和庾樓月都是典故，都有具體地點，但這裏卻並非指實際上的具體地點，也是空空一筆。再比如華表語，與秦樓約，究竟說了什麽話語，定了什麽協約，也都是空泛而言。所有這些就屬於空靈。

 

這樣空靈剔透的詩才有空間，才有肚量，才顯得大氣。宋詞裏多見這種風格。

 

整個下午

都在想

想明天的

一幕幕

猶如電影

在思緒中

播放

 

詩中用頂針法連連說了兩個“想”，敲著讀者的腦袋提醒他要注意了，但吊了讀者的胃口之後，你又頑皮地接著吊。想了什麽？想的是僅僅是一幕幕的電影。讀者似乎馬上就要知道想的具體內容了。但讀者高興得太早了，因為具體內容依然沒有講出來，隻是空泛一提：一幕幕猶如電影在思緒中播放。究竟是什麽電影？沒有提。和王安石的“華表語”、“秦樓約”何其相似乃爾！這句詩我喜歡極了！因為它妙極了。這就是空靈。它可以強迫讀者去想，究竟是哪部電影，究竟是什麽故事？如果你真把電影的名字說出來，那還有聯想的餘地嗎？那就不叫耐人尋味了，因為味道早已知道了，那還用尋嗎？

 

 

而每次

總有一絲感動

感動

你就是

人間四月天

 

這段中的“感動”，雖然比前一段“想”得具體些，因為已經說出感動的比較具體的原因，即，你就是人間四月天。然而，這個貌似具體的原因對讀者來說依然屬於空靈層次，因為一般人並不了解你這句話的具體意思，恐怕隻有你自己才知道，剩下的也隻好任由讀者去理解了。尤其是讀者似乎剛剛得到些滿足，但緊接著最後結尾一句“那怕/今天是四月的/第一天”卻又將讀者打入悶葫蘆罐。恐怕大多數讀者真的被你打入五裏霧中，去想吧，去猜吧，看看月亮究竟要說什麽。這便是詩的結尾，也是屬於空靈一筆，耐人尋味。

 

歌詠言，詩言誌。誌即是情。通篇感情真摯，然而寫來空靈回蕩，宛如空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花，回腸蕩氣，惻惻動人，頗有宋詞的意象境界。一言以蔽之，通篇就是空靈絕妙，禪語韻味濃矣哉。

 

宋德利 2009年4月7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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