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韻

《玫瑰秋韻》

Autumn Rose

 

 

For man, autumn is a time of harvest, of gathering together.

 

直譯：對於人來說，秋季是一個收獲與采擷的時期。

 

意譯：秋之於人，乃收獲與采擷之季。

 

For nature, it is a time of sowing, of scattering abroad.

 

直譯：對於大自然來說，秋季是一個播種和撒種的時期。

 

意譯：秋之於天，乃播種與撒種之時。

 

－－Edwin Vay Teale

 

It was one of those perfect English autumnal days which occur more frequently in memory than in life.

 

直譯：這是那些完美無缺的英國秋季日子中的一個，它們出現在記憶中多於出現在生活中。

 

意譯：仙秋妙境，天天完美，日日無缺。存乎心者眾，溢於表者寡。

 

－－P.D. James

 

Today I saw such splendor and heard the murmur of the tree...as I walked through autumn's glory, finding treasures in the leaves.

 

直譯：今天，當我在秋季光豔的景致中穿行，發現葉子簡直就是珍寶的時候，我看到了如此壯美的景象，聽到了樹木的低語。

 

意譯：金秋光華似焰，悠然徜徉其間，楓葉紅紅彤彤，尋珍探寶其中；秋色燦燦，其容可見，落木陰陰，其吟可聞。

 

Through gold of elm and hackberry and the firethorn's tawny shade, while the maples added brilliance like bright banners on parade.

 

直譯：透過榆樹的金色和莓果及火棘黃褐色的彩幕，楓葉就像遊行隊伍中光豔的旗幟那樣平添不少亮麗的風景。

 

意譯：古榆森森，璀璨如金；莓果火棘，嬌黃秀媚；霜葉如旗，平添亮麗。

 

Autumn brings fulfillment to the promise of the spring. Now the fields are ripe for harvest; Indiana summer reigns supreme.

 

直譯：秋季完成實現了春季許下的諾言。現在田野已經為收獲做好準備；小陽春天氣到處占據主導地位。

 

意譯：春之諾言，秋來實現。平疇萬裏，豐收在即；融融小陽春，溫馨亦可人。

 

All the land is paying tribute to the summer's fruitful years; It's the season of Thanksgiving for autumn gifts garnered here.

 

直譯：所有的土地都在讚美年年碩果累累的夏季；這是一個感恩節所在的季節，秋季的禮物已經儲藏在此。

 

意譯：秋野稱頌，夏果累累，年年如此，功不可沒；感恩佳節，秋色宜人，禮物多多，盡獻於此。

 

Autumn winds begin to blow; Colored leaves fall fast and slow. Twirling, whirling all around. Till at last, they touch the ground.

 

直譯：秋風開始刮起來；彩色的葉子或很快地落下，或很慢地落下。一直旋轉旋轉。直到最後落到地上。

 

意譯：秋風習習吹，彩葉款款飛；秋風怒怒號，彩葉急急飄。旋而轉，轉而旋，漫天飛舞不間斷。不間斷，無處去，輾轉飄零終落地。

 

Autumn is a second spring when every leaf's a flower.

 

直譯：每一片葉子都是一朵花的時候，秋天就是第二個春天。

 

意譯：秋葉片片如花，二度春光再發。

 

－－Albert Cames.

 

 

注釋：

 

YuGong友發的這首MV : Autumn Rose，論畫麵完全和題目相符，因為各色玫瑰盡態極妍。但是字幕卻顯然文不對題，因為關於玫瑰的事隻字未提。不過還是不管這個為好，我隻顧翻譯字幕。而提起字幕，這些都是三位名人的語錄，不是詩句，最多不過是散文詩。有鑒於此，我就按照散文詩來翻譯。其中的直譯，就是對原文的解釋，談不上文采。意譯中，除了Edwin Vay Teale的兩句按照一般散文的長句翻譯之外，其餘各句則都盡量仿照詩，而且是古體詩來選詞鑄句。

 

1．sowing, scattering：播種，撒種。播種的“種”，動詞，讀第四聲。撒種的“種”，名詞，讀第三聲。

 

2．Nature, 本來是大自然，但為了和前麵的單字“人”相符，翻譯成“天”。其實大自然就是天。

 

3．English autumnal days，英國的，英國式秋季裏的日子。作者是英國人，因此她知道英國的秋天該是什麽樣子，而非英國人的讀者則完全沒有概念，因此這樣直譯沒有給讀者傳達任何信息，因此不如另辟幽徑。我沒有去過英國，但是去過瑞士，兩國同處北歐，而且相距不遠，想必秋天的景致不會有太大的區別。我是1983年去那裏的，而且正是初秋時節。瑞士初秋的確很美，至於如何描寫，如用一句早已被用濫的形容詞，那就是如同“人間仙境”。這是中國人形容美景最通常的詞句，它可以使人產生遐思，而且根據自己的遐思去想象究竟美成什麽樣子。因此不妨借助這個詞，把英式之秋，換成“仙秋妙境”，至於“仙”成何等模樣，妙到哪種程度，對不起，這個球就扔給了讀者，任憑他們去想象吧。這便是這種譯法的妙處之所在。

 

4．Occur more frequently in memory than in life，存在記憶中多於存在生活中，occur，發生，出現。in memory, 在記憶中，也就是在心中。in life，本來是在生活中，但是為了和前麵的“心中”相呼應，我把 life翻譯成外表的“表”。原文的意思是“在記憶中出現”的情況比“在生活中出現”的情況要經常得多。多，就是眾，少，就是寡。因此我在意譯中就出現了“存乎心者眾，溢於表者寡”。

 

5．finding treasures in the leaves，發現葉子簡直就是珍寶。這個詞組看上去似乎是：在葉子裏發現了珍寶。其實，find A in B，不是在B中發現了 A ，而是“發現B就是 A，因此我才翻譯成：發現葉子就是珍寶。因為我認為原文的意思就是：秋葉極美，就像珍寶一樣。

 

6．Hackberry，沒有查到是何水果。因此我就根據berry的基本意思“莓”，譯成帶普遍意義的，換言之，就是語義模糊的“莓果”。同樣，firethorn也沒查到，暫且叫它“火棘”，因為thorn是荊棘。tawny shade, 黃褐色的色彩。shade此處不是“陰影”，而是色調。

 

7．Now the fields are ripe for harvest， 不是“田野現在已經成熟，可以收獲”。To be ripe for是為什麽而做好準備。因此我才翻譯成“現在田野已經為收獲做好準備”。既然如此，豐收也就在即了。而fields我譯成了“平疇萬裏”。這裏有一個數量詞的錯誤。平疇，是土地。土地麵積是以“畝”和“頃”來計算的，不是以“裏”來計算，因為“裏”是長度單位。我之所以用“千裏”而沒有用“千頃”，隻是為了押韻。不過，現在的語言發展很快，許多新用法都顛覆了原來傳統的概念。比如“快樂”，原本是形容詞，而現在卻普遍當成動詞用了。經常有“快樂著”的說法。因此，我用長度單位來說“麵積”，說不定也可算作“創造”呢。

 

8．Indiana summer reigns supreme，其中的Indiana summer不是印第亞納州的夏季，而是美國北部或其它國家晚秋時的晴暖宜人的天氣，俗稱“小陽春”。reigns supreme，是占優勢。換言之，那就是晴暖宜人的小陽春天氣，在起主導作用。

 

9．All the land is paying tribute to the summer's fruitful years，所有的土地都在讚美年年碩果累累的夏季。paying tribute to，讚美，歌頌某人某事。為何秋季要讚美夏季？大概是因為沒有夏季的累累碩果，秋季就沒有果實可言。因此，對於秋季變成碩果累累的季節，夏季碩果累累的狀況是前提，是基礎，當然“功不可沒”。這樣翻譯，實在是極度靈活的意譯。

 

 

 

剔出英語之直譯版：

 

 

對於人來說，秋季是一個收獲與采擷的時期。

對於大自然來說，秋季是一個播種和撒種的時期。

 

－－Edwin Vay Teale

 

這是那些完美無缺的英式秋季日子中的一個，它們出現在記憶中多於出現在生活中。

 

－－P.D. James

 

今天，當我在秋季光豔的景致中穿行，發現葉子簡直就是珍寶的時候，我看到了如此壯美的景象，聽到了樹木的低語。

 

透過榆樹的金色和莓果及火棘黃褐色的彩幕，楓葉就像遊行隊伍中光豔的旗幟那樣平添不少亮麗的風景。

 

秋季完成實現了春季許下的諾言。現在田野已經為收獲做好準備；小陽春天氣到處晴暖宜人。

 

所有的土地都在讚美年年碩果累累的夏季；這是一個感恩節所在的季節，秋季的禮物已經儲藏在此。

 

秋風開始刮起來；彩色的葉子開始落地，或快或慢，一直旋轉不停。直到最後落到地上。

 

每一片葉子都是一朵花的時候，秋天就是第二個春天。

 

－－Albert Cames.

 

 

剔出英語意譯版：

 

 

秋之於人，乃收獲與采擷之季；

秋之於天，乃播種與撒種之時。

－－Edwin Vay Teale

 

 

仙秋妙境，天天完美，日日無缺。存乎心者眾，溢於表者寡。

 

－－P.D. James

 

 

金秋光華似焰，悠然徜徉其間，楓葉紅紅彤彤，尋珍探寶其中；秋色燦燦，其容可見，落木陰陰，其吟可聞。

 

古榆森森，璀璨如金；莓果火棘，嬌黃秀媚；霜葉如旗，平添亮麗。

春之諾言，秋來實現。平疇萬裏，豐收在即；融融小陽春，溫馨亦可人。

 

秋野稱頌，夏果累累，年年如此，功不可沒；感恩佳節，秋色宜人，禮物多多，盡獻於此。

 

秋風習習吹，彩葉款款飛；秋風怒怒號，彩葉急急飄。旋而轉，轉而旋，漫天飛舞不間斷。不間斷，無處去，輾轉飄零終落地。

 

秋葉片片如花，二度春光再發。

 

－－Albert Cames.

 

 

譯後隨筆：

 

 

西山銜落日，東林吐冰輪。金風驚百感，悄然淚沾襟。

 

朝霞破曉，涼風習習；夜幕降臨，秋蟲唧唧。一股爽爽的秋意早已沁入心脾，一年一度的秋季，已然再度光臨。在感歎光陰似箭如梭，宛若白駒過隙之時，重新閱讀去年此時所譯的這組“秋韻”，在倍感親切之餘，別有一番情致，繼而突發再度與朋友共賞的激情，尤其是與那些尚未讀過此文的朋友，共同分享這份秋之美豔與魅力。

 

讀者不難發現，原作這組精致的小文，簡直就是一組秋之頌歌，如果翻譯得好，那將是一組美侖美奐的散文，乃至散文詩。有鑒於此，我決定把此文當作散文詩來譯。而要想達到這種效果，簡單地采用直譯法是遠遠不足的，似乎隻有采用意譯法才能達到預期效果。我在翻譯此文時采用的意譯法，更是借鑒中國畫的寫意畫法。

 

 “寫意”本是中國畫的術語。中國畫的畫法可分為“工筆”和“寫意”兩種。寫意就是求神似不求形似。這組描寫秋景的文字十分優美，其明顯的特點就是色彩絢麗，真可謂“詩中有畫”。

 

既然如此，借鑒作畫的方式來翻譯此文乃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作畫時采用“工筆”法，就是畫作和原物極其相似，“寫意”法，隻是畫作和原物隻是“神”似，“形”，看上去不似。不過二者相比，工筆法似乎過於拘謹，不敢越雷池一步，用這樣的方法翻譯這組文字，效果可能不會太理想，不如寫意法那樣揮灑自如，效果會更勝一籌。

 

那麽說到底，寫意翻譯法究竟會給譯者帶來什麽便利呢？那就是可以在保持原意的基礎上，為提升文字的優美度，可適當增減原文的文字內容。當然我的一貫原則是：隻增不減，而且增要合理，增要適度。換言之：可以越雷池一步，但僅一小步而已。現以篇末兩句為例加以說明。

 

Autumn winds begin to blow; Colored leaves fall fast and slow.

直譯：秋風開始吹，彩色的葉子或快或慢地落下。

意譯：秋風習習吹，彩葉款款飛；秋風怒怒號，彩葉急急飄。

 

為了造出勻稱的疊音詞句，把fall fast譯成：急急飄。把（fall） slow譯成：款款飛。這兩句完全可以與原文對應。同樣道理，“習習吹”和“怒怒號”這兩個勻稱的疊音詞句便應運而生，但相比之下，前兩句為“實”，後兩句為“虛”，即看似“無中生有”，而其來源隻是一個“blow”，我之所以敢“無中生有”，是根據後麵樹葉的兩種飄落狀態來看，一定是兩種吹法，一是微風，二是強風。這是“blow”一詞的隱性含義，隻不過公開化罷了。

 

因為我們不是作者，所以無法“身臨其境”，具體得知其所描繪的環境和景象究竟是什麽樣子。既然不能身臨其境，那就“心臨其境“，去 “撲風捉影”，即根據原文有限的語境，揣摩無限的意境。尤其在原文顯得單薄，需要加以豐富的時候，采取“心臨其境，撲風捉影”的方法，效果頗佳。

 

Twirling, whirling all around. Till at last, they touch the ground.

直譯：到處旋轉飄零。直到最後觸到了地麵。

意譯：旋而轉，轉而旋，漫天飛舞不間斷。不間斷，無處去，輾轉飄零終落地。

 

此句意譯時，添加了 “不間斷。不間斷，無處去” ，此外，“旋而轉，轉而旋”，以及連用兩次“不間斷”的頂針法，效果亦可圈可點。僅以此二句為例，直譯與意譯的效果，孰好孰劣，豈非一目了然？

 

2008年8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