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女兒學車(二 , 上)
江濤的車在翻修,將來要給丫丫開,他自己則準備買一輛全新的“奔馳”。晚上江濤攜了妮可兒,到學校接丫丫回家。三人同車。江濤和妮可兒就聽丫丫“後來,後來”地細說她的“開車難”:
——右轉難,因為右邊有人泊車,又有路沿( curb) ;
—— Stop 線難刹車,往往會出界;
——工業區大道,突然會有大貨車壓上來,龐然大物,太緊,怕怕的;
____ 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都要慢慢的,教練說了,車要開得穩,車座後麵有人睡,都不能驚醒他。
“我真想在 Country (山莊)裏再練一練!”丫丫見他爸江濤在寧靜的山間大道上驅車前行,生風帶雨,呼呼有聲,很有感觸地說。
江濤顯然將自己的“教練”任務排除在外,說:“那不行,你們倆在車裏,山路太斜,有個三長兩短,一個是寶貝,一個是貝寶,我可受不了。”妮可兒也笑了。
周日,是女兒丫丫的十六歲生日,小姨一家要來,同學們也要來。丫丫要媽媽哪也不能去,把她捧在手心過一天。
十六歲,知道嗎?公司生產車間的凱文師傅說,按美國習慣,你們要為女兒準備一本支票簿、一張信用卡。妮可兒則對江濤說,她現在什麽都不知道,你可千萬別提啊。
黃昏,大家去山莊大道散步。妮可兒和正在草地上拾掇的荷蘭裔鄰居聊天,鄰居說要去荷蘭旅遊了,怕江濤聽不懂,紅臉老頭做了個向西飛的動作,還說山坡上的雞也要處理了,回來再買新的,不要丫丫再看護了,怕雞瘟。老了老了,要住退休房了,眼下的房子呢也要出手賣,一百三十萬,誰要誰給現簽支票。
女兒丫丫身著紅衣,手扡衣兜快步追上來,忽然看見一輛白色的吉普從她身旁駛過,就大聲地打起招呼來。
窗開處,江濤夫婦瞄見是一個金發少女帥氣十足地在開車呢,那笑臉好燦爛。
江濤問:“是丫丫的同學嗎?都這樣了?!”
妮可兒說,比她高一年的同學,已經畢業了。
江濤說,丫丫很羨慕嗎?
妮可兒說,那倒沒有,她說反正一輩子都要開車的,還是遲一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