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維加斯空中遇險記[之十三]

 

拉斯維加斯空中遇險記[之十三]

 

 [之十三]

 

 

至於飛機上的行李是怎樣被拿下的，怎樣被拖到侯機廳裏去的，我則全然無不知，“手無縛雞之力”是我那時的真實寫照。（朦朧記得女兒要我拉行李，我說不行，她看我好好的像個人樣，怎麽會拉不動這一點行李，她無法體會，也不能體諒，真是人心隔肚皮）。

 

 

“是有些跳，飛機今天是有些跳，熱氣流……真抱歉。”任無極說。“全美第五大飛機場，Las Vegas 機場，國際機場啊。有些人飛了一輩子小飛機，也不敢飛Las Vegas機場，最怕熱氣流,” 任無極陪著我向侯機廳走去。”我強裝笑臉。

 

“爸爸感覺不舒服。”我聽到女兒在給她媽打手機，口氣很平淡：“啊，什麽，你們，爸，她們在郊區吃過牛排了！”我知道，膽小的妻，搭著好友程的車到Las Vegas來，未進城，顧不上和我們匯合，就先吃上牛排了。

 

妻後來告訴我，他聽到女兒的這個電話，就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她知道我西藏回來高山缺氧,心髒、血管肯定留下後遺症，坐不得迪斯尼樂園的雲車，在聖地亞哥的“女皇號”遊船旅館裏曾發生過女兒所說的“小空間恐怖症”…….

 

“是緊張吧！” 好友程說，她無法體會我的心髒隱疾。我的大男子主義文化意識就怕人家說我心理素質不好，一直強調“心髒有問題”，說：“不不不，我沒什麽緊張的，前麵都挺好的，心理最不緊張也無法克服生理……”說到後來，我就將她一軍說，“要不，回去讓你去坐飛機，咱們換一下？”她慌慌張張地把手一推：“不敢，不敢，我這個人曆來膽小。”

 

程的先生說：“我知道的，我相信你有事，遠遠看到你，你坐在那裏，臉色象Ghastly，鬼似的。”程接最說：“鐵青的。”程的先生說：“我不敢過去和你打招呼，怕再傷你的神。”

 

 “休息一下，臉色就會緩過來的，”任妻說，可見我臉色真的全白。

 

“沒準備好，沒睡好”任無極說。

 

妻則悄悄地和程說：“他是不行了，老了…….，我知道，他這一趟是用生命來體驗生活。”

 

“沒事的，休息一下，明天玩一天，晚上飛，氣流平穩，沒事的。”任無極和他的妻說。

 

 

我啞然無語。我的一場噩夢醒來，死亡邊上走一遭的經曆，成了我還能活著聽到的任人評說的“過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