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維加斯空中遇險記[之十二]
[之十二]
後來就稍微大膽了點,想到這光天化日之下,人是死不了的,隻要再堅持一回兒。但是頭顱又分明地痛將起來,又開始怕腦中風啊什麽的了。
今天遇到的是罕見的熱氣流,正午時光,左機翼的風速竟達每小時24-30海哩,聽到任無極有點負疚地解釋說:“起飛前查過,沒有熱氣流的。”
種種耳語傳過來:“就像乘遊艇一樣。”大陸人說。“在香港乘遊艇出遊,想去吃魚,人到了,頭都暈了,還吃什麽?”任妻接著說。
我想要那件夾克和裏頭的藥,沒敢動彈。“掐太陽穴,還有這裏,這裏,合穀穴
”任妻向我比劃著說。我使勁掐啊掐,一陣清冽的痛感傳上腦殼。
也就在那一刻,飛機重石般降落地麵,鐵硬地坐椅撞到我的股骨。很嚴重的頭痛,脊背像澆過涼水一樣,冰冷的。一陣惡心和眩暈感。非常虛弱,和大病一場並無區隔,連走出機艙的力氣都沒有。“扶扶他。”有人在機艙下的平地上等著,做出扶人狀,我堅持著沒讓他扶。這才發現“合穀穴”很疼很疼,幾乎被自己掐破了,紅紅的幾道很深的印痕,鬼咬狼嚼一般,可見當時多麽情急,多麽要命。
女兒說她睡著了,還做了個夢,一下地就醒了,臉如桃花樣綻放,那才叫幸福!
地麵上熱浪滾滾。後來才知道,那時是華氏103度——在我這種人身上,當是感覺還有什麽情況要發生。很毒的陽光照著,我奢望陰涼,任妻叫我道:“這時候你還不能曬到呢。”我拖著快要倒地的身軀躲到黑糊糊的、狹窄的機翼下,感覺好一點,悄悄地吃起“丹心滴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