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華燈初上(五,上)
5江濤站在燈火通明的中領館門廳裏,對董小朝說:“周日我家隻有丫丫在,門衛來電話,丫丫會告訴他密碼,放老鄉進來。你要早點去我家,等老鄉都齊了,你帶老鄉去你家,我……要等十二點半才能到你家吃飯,別等我。”
董小朝胖墩墩、很堅實,有點南美黑的臉龐笑容常在:“那你一定要來,你不來,不熱鬧。”
江濤點點頭:“那當然,那當然!” 吳會長笑咪咪地亮著眼說:“江濤你忙什麽啊,周末還賺錢,人是你招呼的,到時候可不要進不了你們百萬山莊的大門啊!”江濤說:“這個你放心,大家隻管去我家,你家遠,不要遲到了!”吳會長說:“那不會。”
江濤知道這些天吳會長的心情可好了。
一段時間,江濤和同鄉聯誼會裏的多位老板都買了大宅邸,對依舊住在牆靠牆的“康鬥”(相當於大陸的四房一廳)裏的吳會長有一種無形的心理壓力。但吳會長很會化解這種壓力,她對江濤說:“搬是想搬,但覺得一家人現在這樣擠著也蠻溫馨的。”江濤說:“是這樣,是這樣。”
過幾天,吳會長又在同鄉聯誼會理事聚餐會上說,她要買房子,就買海邊的房子,風景好,有海風,潮漲潮消……
大家知道黃金海岸的房子一開價就是二、三百萬美元,江濤更知道他百萬山莊裏的老美嫌老中越來越多,那些富可敵國的,就搬到更遠的海崖上住了,你吳會長既然這樣說,大家也接不上話茬,就一片靜默。
後來江濤給吳會長去電話閑聊住新房,月付額四千美元,壓力很大,幹活累得要死。
吳會長就說:“你住這樣大的房子,幹活是應該的,不幹活也是應該的。”
江濤覺得吳會長的這句話說得夠水平:要住漂亮的大房子,當然要拚命幹活來供養它;住得起美宅大院,說明你已賺了大把的錢,不幹活也可以了。
吳會長既接應了你的話,又恭維了你,江濤心裏涼爽爽,甜滋滋的。
兩星期前的那個周日夜,吳會長夫婦打破美國夜裏十一點不打電話的慣例,情不自禁地給江氏夫婦來電說,他們給一幢九十萬美元的大宅出“offer”了!
那大宅七房三廳,後院有遊泳池和大片草地,是建築商一手放出來賣的。
江濤和妮可兒臉靠臉湊著話筒說:“為你們高興!恭喜你們!”就覺得中國人的攀比風既有太逼迫人的負麵性,也有促人奮進的正麵作用,它是一把雙刃劍。
這會兒江浙同鄉聯誼會的榮譽會長江濤、吳會長、付理事長董小朝在中領館門口和舊友新知道別。董小朝是搭吳會長的車子來的,正要原樣返回,江濤就和他打招呼說:“哎,小朝,你要不要跟我到哪裏去逛逛?”
董小朝雙目放光,當即說:“好啊,好啊,你要帶我去哪裏?”南美來的“癡漢”很想在美國開點“洋葷”了。
江濤並不給董小朝多說什麽,單說:“去了就知道。”
吳超美在邊上訕笑道:“看不出來,江濤還能帶小朝去哪裏?好好好,你們男人都有去處,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