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寫真

曉辰, 武漢大學曆史學博士,美國Ohio University MBA, 著有《在美國別談愛情》,《美國無夢》。個人網站是http://www.xiongche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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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大學商學院記趣

(2005-01-29 19:00:33) 下一個
從俄亥俄大學商學院 MBA班畢業已經一年多了,不時會收到一些同學的電 子郵件,於是上學時的一些人和事又浮現在腦際,大多是那些讓人忍俊不 住的帶些戲劇性的場景。而當時曾經耿耿於懷的一切不快,彈指間都悄然 而去。人,大概都有點選擇性遺忘症。要不然有關故園舊人之類的文章, 怎麽會是篇篇充滿溫馨? 商學院坐落於卡普蘭樓(Copeland Hall),四樓的406房間是MBA班的專用 教室,上課、講座、會議都在這裏舉行。教室不大,最多容納四、五十人。 好在MBA班級不大,才三十多名學生。象美國所有大學一樣,學生上課遲到 早退是家常便飯,教授們也往往見怪不怪。金融會計課安排在上午八點,象 往常一樣,上課十幾分鍾以後還陸續有學生推門而入。與往常不一樣的是, 每有遲到的學生進來,講課的凱斯博士會停止講授,伸出腕上的手表大聲嚷 嚷說:現在是八點**分,我們是八點正上課!於是遲到的學生一個個被弄得 麵紅耳赤、狼狽不堪。凱斯博士的講課方式也有些與眾不同,他不講什麽基 本概念,隻是一個接一個地演示會計範例,速度又快得驚人,一堂課下來, 大部份學生都是雲裏霧裏的感覺。學生又沒辦法課下用功,因為凱斯博士沒 有教學綱要,學生不知道他下一堂課要講些什麽。如此幾次,學生們有些忍 無可忍,終於“造反”了:大家紛紛向主管研究生事務的部門反映意見,甚至 要求更換教師。結果是不了了之,凱斯博士的教授方式一如既往,第一個學 期也草草了事。 第二個學期的金融課終於更換了教授,是一位年輕的教師。他似乎要友好得 多,至少不會對遲到的學生叫嚷。不同於凱斯博士的完全不要書本,他幾乎 是照本宣科,挑選教材上的幾個例子要學生自己做做,二三十分鍾便宣布下 課。如是便有些皆大歡喜。年輕教師連考試也是不離書本,從題庫中隨便拿 出幾套試題便考起學生來。題庫盡是些數量計算,國際學生還能免強應付, 大部份美國學生卻是招架不住,得分都是不及格。結果又是一片嘩然,弄得 那位年輕教師“罷教”了之。後來便換了教師,不是別人,正是凱斯博士。學 生們便又領教了他幾個星期的速度驚人的會計演算,隻是這次大家不知怎麽 都緘了口。考試前,大家紛紛要求題目不能太難,班上的學生代表凱麗還要 求凱斯博士做幾次考前複習。不知怎麽地,在一片嘰嘰喳喳中凱斯博士突然 大動起肝火來:“商學院跟我打招呼,要考題不要難;現在你們又嚷嚷考題不 要難。我看了上次的考題,在我看來,難度最多算中等!這該死的考試!”凱 麗一時無話,當著全班的麵泣不成聲。後來的考試卻的確要容易得多,讓大 家都鬆了口氣。臨畢業時,學生選舉在畢業典禮上致辭的教師,出乎我的意 料,當選的是凱斯博士。不知大家是欣賞他的會計演算呢還是感激他 考試時放人一馬? 給MBA班講課的大部份教授還是稱得上優秀的。艾霖是知名的市場學專家, 年紀輕輕地就做了市場學係的係主任。他的講課機智風趣、簡略明了而又意 味深長。教授管理信息係統的約翰博士和講授管理行為的庫姆斯博士在短短 的幾堂課中便能給學生傳授學科中的精華,讓學生終生受益。謝爾曼博士身 兼助理院長及MBA班主任之職,給我們講授管理戰略策劃。謝爾曼博士處事 精明果斷,講課大氣磅礴,既透出學識淵博的學者的睿智聰慧,又充滿了隻 有具備長期實際工商管理經曆的人才能具有的遠見卓識。 俄亥俄大學的MBA教學采用“全麵案例教學法”(Problem Based Learning), 同學相互評分(Peer Assessment),因而彼此間自始至終彌漫著一種很強的競 爭氣氛。大概美國學生早就習慣了一邊暗地裏較勁一邊表麵上親切友好的生 活。班上不但Party(聚會)不斷,還不時傳出一些羅曼蒂克的逸事來。可能 是你爭我奪慣了,這些逸事也帶幾分拚奪。魯福長得高大魁偉,性情卻又柔 細平和。先是傳出他與班上的一位長得還算不錯但性格多少有些難以理解的 女生在Dating(約會)。後來有一天不知是誰傳開來一張表示同情的卡片,要 大家在上麵簽名,寫些安慰性的話語。卡片是給那位女生的,因為那位女生 剛遭受了“Personal Loss" (個人損失)。到底是什麽樣的個人損失,大部份 同學不得而知。臨畢業才知道,那“損失”便是魯福棄她而去,與班上的另一 位女生好上了。不知那位橫刀奪愛的女生在卡片上簽了字沒有,如果簽了, 又寫了些什麽? 按美國男生的說法,班上十幾位女生沒一位算得上十分漂亮。畢婭茜是大家 公認長得最好的,又很會裝飾,性情也十分開朗, 當然也十分聰明能幹。畢 業前半年,學校舉辦畢業生招聘會,畢婭茜刻意打扮一下去了,好幾家來招 聘的人__當然是男子,一見她就有些把持不住,當場就要許諾她工作職位。 畢婭茜最後挑了一個公司提供車子、職務為助理經理的連瑣店。招聘會後, 班上男生佐克打趣說:那天你肯定沒穿衣服。畢婭茜回答說:“隻是穿得少 點"。 臨去西班牙實習前,學校外國學生辦公室通知我說不該那麽早就申請Practical Training(實際工作)許可,辦理回美簽證可能有些麻煩。那天在MBA班專用 的電腦工作間,我對在場的畢婭茜及另一位女生開玩笑說:“你們當中誰與我 結婚算了,這樣我好回來。”另一位女生默不作聲,畢婭茜則大聲說:“我從 此便叫作畢婭茜陳”(__作者姓陳)。此後每當我進教室時,畢婭茜都會在裏麵 大聲宣布:“我丈夫來了”。在西班牙時,我們彼此以“Honey" (親愛的)相稱。 但我們彼此都知道,在班上所有同學中,我們是隔得最遠的。彼此習不同、 道相殊,便不可近之、謀之。 從西班牙實習歸來後完成的最後一個Project(項目)是為一家新組建的啤酒 集團作戰略策劃。期間與同一小組的幾位男女同學去中餐館吃飯。聊著聊著 就扯到了中國人什麽都吃上,美國同學對這家中餐館盡然用豬大腸作香腸頗 為驚詫。不知怎地,我突然生出一股“惡念",對這幾位美國同學說:我們最 愛吃鹿鞭牛鞭。隻是按我的英語水平說出,這鹿鞭牛鞭與所有動物(包擴人) 的鞭並無什麽區別。聽我說完,男生都作環顧左右而言他狀,隻聽平常最不 愛開口的女生蒂娜說道:“That's Not Right !”(那怎麽成!) (2000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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