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爾蓋之五

若爾蓋之夢 五

草原越野

從郎木寺出來天色已不早，我們驅車趕往下一站：花湖，若爾蓋草原深藏的無花之湖。開出不久平坦的213國道就突然中斷了，代替的是坑窪不平的土路，車開過揚起一片塵土，這讓我不由想起達喀爾拉力賽經典的一幕。不過看別人的精彩和自己實際的感受完全是兩回事，二驅小切被拉在最後的滋味實在不敢恭維，視線裏盡是滾滾黃土，緊閉的車窗也擋不住撲麵而來的土，口腔鼻腔直到嗓子眼都來個大滿灌。沒有改裝過的小切隻有普通的輪胎和較低的底盤，不由讓人有些擔心能不能應付起起伏伏的路麵和暗藏的堅石。提心吊膽地看車輪從避無可避的尖石上碾過，聽底盤偶爾磕碰到凸起的大石頭上發出粗重的頓挫聲。雖然人像篩子上的豆子被顛來倒去，但已經不再重要。駕車走過這糟糕路段才是關鍵，至於乘客，對不起，隻要沒被顛出車外邊，司機就不會多看一眼。好吧，忍耐，發現安全帶怎麽這麽鬆，兩隻手忙亂地盡力控製身體的平衡，小心不要讓自己的頭撞到車頂篷上，會很疼；忍住發出尖叫的衝動，不然讓司機分神，惹來白眼。顛、顛、顛，五髒六腑都在說著唯一的顛，大概腦子被顛傻了，當終於走過這段路來到最後一道山梁下，我突然開始暴笑，“壞了，這孩子被顛壞了”。

    U字形狹窄山路盤繞在最後的山梁，山雖然不高，可僅有一個車身寬的山道和急轉彎讓我笑不出來了。從車窗瞄出去，陡直的山坡無遮無擋，一輛倒黴的卡車翻倒在亂石之間，從車體損壞的程度看估計打了若幹個滾才終於停住的，也不知道車上的人有沒有逃脫的幸運。看看司機老公，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睛緊緊地盯著前方，撇撇嘴還是不打擾為妙，我們兩的命可就在那雙握著方向盤的手上。不過當小切登上山巔的那一刻，若爾蓋草原像揭開麵紗的少女令人眼前不覺一亮，才明白隻有經過那份艱難才能有資格去領略大自然的美麗。

 

夕陽下的花湖

    湖泊是草原的眼睛，沒有湖泊的草原充滿陽剛但少了份靈動，有了花湖，若爾蓋草原多了別樣的柔情，像輕施粉黛的少女，寧靜動人。夕陽在大片的羊群身上塗抹上金色，犛牛群和馬群靜靜地吃著草，空氣中散發出自然的清香。沿著木條鋪成的小路來到花湖岸邊，淡黃色的蘆葦在風中輕輕晃動，像少女頸項裝點的花環。湖水清澈，深不見底，映著天色呈現暗暗的灰藍，一兩隻水鳥點過水麵，畫出細細的波紋。紅紅的尖嘴、白毛細腿，“看海鷗”我興奮地笑著說，頓時同行被撂倒了一片。無情地嘲笑：拜托，有點常識好不好，海鷗，虧你也敢說。那有什麽，反正是水鳥類，無力地反駁，好像沒挽回多少麵子。天暗下來，不能再照相了，靜靜地站在湖邊發呆，黛色遠山好像更加遙遠，心也漂到很遠的地方。水邊濕濕的涼氣泛上來，“走了走了還要趕到下一站呢”，有點點無奈，美麗的風景和留不住的匆忙腳步，還要趕到下一站。

 

夜路

天已經全黑了，打頭的LC75靠著車頂的大燈勉強照出眼前的土路，霸道和我們的小切緊隨其後，車台不停地呼叫，“注意注意前方有大坑”“收到、收到”，注意注意前方有石頭”。草原和周圍的山已經連成黑乎乎的一片，小小的車隊似乎隨時會被黑夜吞沒，消失。走走，大土堆擋在眼前，土路也好像斷了。LC75出去探路半天沒有回音，本來想說說話緩解氣氛，結果出口成了“你說會不會有狼”，“有狼就先吃你，你比較嫩”“去死，你比較肥”。半天，車台終於響了“前方可通行，不過路況不好，開慢點”。黑漆漆的路麵，車速已經隻敢在20蹭，不過隻要能往前走就給人希望。4個小時，疲勞和擔心的4個小時，終於看到遠遠的小鎮燈光，車子也終於重新回到平坦的柏油路麵，開始狂飆。為了安慰趕夜路的疲勞大家毫不猶豫住進了一家喇嘛開的豪華賓館，舒舒服服地享用了一頓美味的方便麵，不過就是苦了LC75的主人，就他一人一邊罵一邊負責煮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