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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關村回顧 (九) - 童第周伯伯的榮與辱

(2007-04-12 18:57:49) 下一個
            經曆過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人們可能都知道童第周。關於童老和牛滿江教授在細胞的核與質關係方麵的研究,國內外有很多報道。人們普遍注意到他們完成的一項有趣的實驗:從鯽魚的卵子細胞質內,提取一種核酸,注射到金魚的受精卵中,結果便出現了一種既具有金魚性狀又表現出鯽魚性狀的子代。畫家吳作人專門為這種魚畫過一幅畫送給童老,把它稱做童魚。詩人趙樸初題了詩:“異種何來首尾殊,畫師笑道是童魚,他年破壁飛騰去,驅逐風雷不怪渠。”“變化魚龍理可知,手提造化出神奇,10年辛苦憑誰道,泄露天機是畫師。”
(請參看附圖 -童第周和牛滿江合作研究中所產生的雙尾金魚(上)和單尾金魚(下) )
 童第周和牛滿江合作研究中所產生的雙尾金魚(上)和單尾金魚(下)
 
然而,正當用他們猶如“造物主”般的科學家之手去揭示生物進化、遺傳、再造之謎的時候,1979年3月30日,童第周因病在北京逝世。對此項研究成果從公布的第一天起一直存有很多質疑,尤其是對牛滿江本人更是充滿爭議。政要肯定、媒體哄炒這一套在科學家那兒卻行不通———他們隻承認可以重複的科學實驗、實實在在的科學論文。這裏不談牛滿江其人,牛也是慕童童第周之名來和他合作的。關於細胞核與細胞質的關係,是童第周晚年最感興趣的主要工作。他的細胞核在異種的細胞質內,經過多次分裂和複製後,在生理或性質上有發生變化的可能的理論在國內外學術界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他長期不懈地從事實驗胚胎學和發育生物學研究,並開創了異種核移植的先河,堪稱“克隆先驅”。
 
            童伯伯是個注重實踐和實驗工作的人,他曾說過“我們的事業,需要的是手,而不是嘴。”1930年,28歲的童第周赴比利時布魯塞爾大學留學,在校長布拉舍教授的實驗室裏工作。第二年春天,在由達克教授擔任實驗室負責人的實驗室裏,童第周就是用一雙靈巧的手完成了極為困難的青蛙卵膜的剝離工作,贏得了異國同事的尊重以及兩位著名生物學家布拉舍和達克教授的賞識。
 
            然而文革期間遭受到衝擊,被勞動改造,不準搞研究。被“造反派”定為“資產階級反動學術權威”,受盡批鬥和汙辱,全家也被迫從十四樓搬出,還強迫他打掃動物所大樓裏的廁所。古稀之年的他,卻盡心盡職地把廁所打掃得幹幹淨淨。哪天廁所要是不幹淨了,人們就會想到是童老沒來上班。後來童老被解放了,但他仍然堅持打掃了很長一段時間廁所。文革結束後童第周總算苦盡甘來,當上了政協付主席,他是擔任這麽高職務的第一個老知識分子。時常可以看見紅旗轎車在中關村十四樓前來接送他。那時他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但不得不堅持出席各項活動。每次回來都累得不行,我們看在眼裏不由地說如果不當官,可能會活得更長一些,做的貢獻會更大一些。但這由不得他了。
 
           十四樓有三對著名科學家夫婦,他們是錢三強、何澤慧,陳世驤、謝蘊真和童第周、葉毓芬。前二對夫婦都是研究員,教授。唯獨童第周的夫人葉毓芬直至去世仍隻是一個副教授,而與她一起的同事都早已升為教授。其間,她至少有三次機會,但都失之交臂,因為童第周一直是她的“頂頭上司”,名單報到了他那裏,總是把升職的名額讓給了別人。葉毓芬的去世給童第周帶來沉重的打擊,他流著淚對兒女們說:“我對不起她,她這幾天不舒服,我沒有陪她去看病……她工作成績很出色,但由於我,卻未能升為教授。”

            我印象中的童伯伯平易近人、溫和誠懇、他待人寬厚卻嚴於律己。童伯母耳有點聾,要大聲跟她講話。她家的大姐不在北京工作,小兒子是老五,是我弟弟的好友和同學,我們都叫他童老五,和他爸爸一樣是個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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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nala_wan 回複 悄悄話 看著那些樓號真是親切~我從小就在中關村長大的,讀的學校也是中關村一小,中關村中學(雖然曾經叫過科大附中一陣子)。我爸爸也是中關村長大的,文革那會好像是小學中學的時候,應該和博主差著一輩吧?嗬嗬~現在我雖然離開家4年了,但是還能記起我小時候的中關村。還是那會兒好啊,人少,沒有那麽雜亂,周圍鄰裏也很熟。現在那些人好像也是遍布世界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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