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化
走上今天的中國街頭，向不同的過路人做一個隨機抽樣的調查：“現在的言論自由和十年前相比，是多了還是少了？”我想不會很難得出結論。怕就怕還沒有問完，就被便衣或警察帶走。越是接近十七大和不到一年的北京奧運會，中國的輿論控製收得越緊。無論從五張大報同用一個頭版，還是互聯網網絡評論員的咄咄逼人，或是公安司法忙著抓人判罪，都看得出同一個趨勢：嚴密控製言論。
近日，中共理論權威撰文，呼籲製定法律法規，運用法律手段，同“篡改曆史”、“濫用言論自由權利”的行為“做鬥爭”。知道一點曆史的人，都聞得出其中的硝煙味。過去沒有一次重大的政治運動，不是這樣開場的。
遠離中共直接控製的美國中文網站多維博客論壇，最近也有一場不大不小的論戰。論戰的要害是有人反對多維把批評共產黨的文章放上導讀。從反對的激烈看，仿佛有人受了天大的委屈，痛苦得像被掘了祖墳。起先是批評導讀的方式不好，然後又批評導讀文章的質量不好。最後圖窮匕首見，直接點名某某的文章反共，不能上導讀。
先不說這個世界上有哪一個政黨是批評不得的，不能批評的黨是一個政黨還是一個黑幫？即便批評得很沒有水平，這個沒有水平的批評是不是允許？自由言論沒有殺傷力，不傷害任何人。如果你不同意一個人的言論，拿出你的道理，反駁就是。隻有理虧的人才蠻不講理動粗。你有道理，駁倒了人家，不是威信更高嗎？自由言論反過來幫助你樹立威信，難道這還不好？
當然，不見得事事你都在理。如果有一件事沒有道理，被別人駁倒了，那就按照有道理的來，這樣你不是進步了嗎？比如說誰誰有沒有人性，目的是希望他更有人性還是更沒有人性？當然是更有人性。通過批評，使人意識到，人性的確很需要，人性比黨性更進步，從而多帶一些人性，提出“以人為本”，“和諧社會”，這不是進步了嗎？自由言論幫助進步，難道這還不好？
有人說自由言論散布謠言。這也很簡單，出示證據就可以。你可以把曆史解密，拿出原始檔案，證明別人歪曲造謠。如果死死掩藏，拿不出證據，硬說人家造謠，那就看誰來相信了。當相信一種事實的人漸漸多起來，慢慢地在人們心中改變曆史結論，給社會造成的波動也是微弱的，不傷害任何人。當然，出於某種考慮，適當控製自由的範圍，也無不可。但是不斷地收緊言論，那就大錯特錯了。事實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如果硬撐著，等到哪一天撐不住突然曝光，那才會天下大亂。
也有人說，很多情況下，是少數極端的言論首先吸引眼球，語不驚人死不休。他們根本不代表主流民意，但可以弄得滿世界都是他們的聲音。搞“言論自由”最沾光極可能就是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如果這也算一條理由的話，我倒想見識一下，誰有用言論把世界搞亂的本事。
首先，一旦言論自由了，想把世界搞亂的人許可發言，不想把世界搞亂的人也應當許可發言。如果不想把世界搞亂的人占多數，一下子就把少數聲音蓋掉了。除非假設多數人想把世界搞亂。這種事情發生過嗎？
中共在草創初期，是倡導言論自由的急先鋒。靠著言論自由，才把蔣介石政權搞的那麽臭。即便這樣，如果不借助外國力量（包括利用外患），組建強大軍隊，蔣介石再臭還是不會跑到台灣去。當然，自由言論可以使共產黨通過競選上台，和國民黨自由競爭。這難道不是好事？至少台灣再沒有分裂之虞。所以如果要擔心什麽，擔心強大軍隊才是必要的。擔心言論自由則太小家子氣了。言論不傷人，隻會使人警覺收斂而不斷進步。
不過言論自由還是使國民黨走向解嚴最後下台，使蘇共失去領導地位。但是不論國民黨還是蘇共，都沒有人死傷，人還在那裏，黨還在那裏。害不害人？不害。今天的國民黨和蘇共如果爭取到民意，照樣可以重新上台。
言論自由害著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