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屬於我但關於你的事情

回憶如雨水般浸透心房,而我卻依然活在明天。
正文

《單行道》(六十六)

(2011-08-23 09:06:57) 下一個

麥子開著拖拉機,把我們帶回到早已擠滿村民的村委會院門口。孩子們紛紛下了車,跑到各自的家長麵前。有的舉著泳衣炫耀,有的講述今天吃了好吃的炸雞。小虎跑到劉會計跟前,得意地說:“爹,我又認識了一個新的生,‘趨心’——‘急’!”

老村長挨個兒數著人頭,最後看見婁克文也在隊伍裏。於是問我道:“老師,這是誰啊?”我高興地向他介紹了這位記者。婁克文一邊緊握著老村長的手,一邊笑著說:“吳村長,您好!我一直有來咱村采訪的想法。今天正巧在城裏遇見師和範老師,所以一起跟著回來了。我打算將咱村的情況,真實的反映給人們!”老村長有些激動地點著頭,說:“謝謝你,婁記者。謝謝你……”

就這樣,婁克文在屜家村待了一個月。他每天和我們一起上課,有時轉換著各種不同的角度給孩子們照相;有時也會參與教學,帶著孩子們做遊戲。他幾乎給村子裏的每一戶人家都照了照片,吃完晚飯就開始在紙上刷刷點點的,整理采訪筆記。

六月初的時候,他滿載著在屜家村的點滴生活和村民們對他寄予的希望,回了城。婁克文的報道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強烈反響和廣泛關注。他回城後的第二個星期五,一輛大轎子車,拉著縣委領導和來自各個學校的一把手,到屜家村進行了實地走訪。並聽了一堂由我和範範,用自創的趣味教學法給孩子們上的課。雖然在他們眼裏,我倆的方法顯得十分幼稚,可領導們還是大加讚賞了一番,並表示一定要教好這些聰明的孩子們。縣裏的大轎子車走了沒有三天,又開來了大卡車和工程車。他們把屜家村小學重新修,還帶來了許多嶄新的課桌椅、黑板和各種最新的教材。

2008628號,荒廢了近7年的屜家村小學重新開學了。開學的第一天早上,幾乎全村人都擠到了學校的操場上。孫書記和老村長分別講了話,並對我和範範的努力做出了肯定和讚揚。麥子在老村長的指揮下,雙手捧著我在縣百貨大樓買的國旗,走到我和範範麵前,說:“王老師,範老師,請你們為屜家村小學升旗。”

我忙擺手推道:“不行,不行。升旗這樣嚴肅莊重的事情,應該由孫書記和吳村長來做。我們倆沒有資格。”吳村長走到我們麵前,笑著說:“老師,老師。我代表全村人,為你們對孩子做出的不懈努力和無私奉獻表示感謝!如果沒有你們倆,就不會有屜家村小學的今天!所以,這麵國旗,應該是由你們倆升!”

說著,老村長接過麥子手裏的國旗,鄭重地遞到我們麵前。於是我倆在莊嚴肅穆的國歌伴奏下,緩緩地將國旗升了起來。看著鮮豔的五星紅旗,迎著風生機勃勃的飄揚著,我和範範都激動地濕潤了眼眶。

學校開課了。我站在教室外麵,看著孩子們跟著老師認真地大聲朗讀著課文,心裏十分高興。這時,範範走到我身邊,輕聲說:“哥,孩子們終於可以在新教室裏好好學習了。”我倍感欣慰道:“嗯,真好。多虧了婁克文,要不是他,孩子們還不知道得熬多久呢……你說,當初咱怎麽就沒想到利用媒體強大的宣傳攻勢呢?……範範,你快看小妞學得多認真……”範範笑了笑,對我說:“行了,哥,別看了。你在這兒會讓孩子們分心的。”她挽著我的胳膊,往校外走去:“哥……學校來了這麽多老師,並新開了課,我們倆這‘冒牌’老師也幫不上什麽忙了。是時候該回家了……”

我點了點頭,說:“是啊,該回家了。別啥時候我這病一發作,再給村裏添麻煩……妹子,你說我咋就一點兒也感覺不到我腦袋裏的腫瘤呢?”範範沒有回答,隻是表情複雜地低頭不語。於是我轉開話題道:“範範,我銀行卡裏還有九萬多塊錢,我想把它留給屜家村的孩子們。你覺得呢?”範範想了想,說:“你把卡留下吧,等回了家我再往裏轉點兒,湊夠十萬。”說完,我們倆相視一笑。享受著夏日的暖陽,迎著和煦的柔風,伴著村裏白樺樹油綠葉子的沙沙聲,一種幸福的充實感遍布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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