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

曾經看過一本心理學書上說：“21天以上的重複會變成一種習慣；90天以上的重複會變成一種固定習慣；1000天以上的重複會定下你這一生。”——不敢苟同。1000天，一年365天，1000除以365等於2.739，約等於2.74，也就是整兩年外加一個秋天。倒不是存心要和心理學家們多年的經驗總結錙銖必較，隻是離開家門7個兩年也沒能改變我故有的習慣。

不過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麽叫做‘習慣’。什麽是習慣？每天早晨被窗口灑進的悠悠陽光喚醒，朦朧地張開雙眼發現父親護在左邊，母親護在右邊，依舊酣睡。而我撒嬌地左右搖擺著身體，隻因為想讓他們愛撫我，這是一種習慣；清晨起床後，呆呆地坐在小板凳上，看著爸媽廚房，客廳，臥室滿屋亂轉，爸做稀飯冒了鍋，媽給我穿鞋錯了腳，然後倆人一起送我到幼兒園門口，我大哭著要回家。這是一種習慣；少不經事時，餓了喊一聲‘媽’，她再辛苦也會為我擺上最喜愛的食物，這是一種習慣；要用錢時喊一聲‘爸’，他再勞累也會義無返顧地為我補給上所有的花銷。這，又是一種習慣。

到了後來，遠離家鄉。饑餓了隻能自己燒飯，缺錢了隻能自己去賺，清晨聊賴的陽光隻照在自己身上，夜晚的被窩隻能自己去暖。一日，坐在床頭看著滿屋堆積如山的衣褲旁，如繁星般的煙頭和酒瓶，我輕輕低下頭，我不習慣。

兜裏剩下兩塊錢，一杯啤酒一碗泡麵，這是一種習慣；打工時，任人挑釁辱罵而不自知，這是一種習慣；忍氣吞聲酒後耍瘋是一種習慣；百感交集，借著月光寫字是一種習慣。

後來，我有了她。清晨起來，總有今日配套的衣褲擺在床邊，這是一種習慣；忙碌一天，總有香噴噴的飯菜放在桌上，這是一種習慣；喝多酒，口幹舌燥總有一杯水遞到麵前，這是一種習慣；生病時，痛不欲生總有一雙手搭在肩頭。這是一種習慣。久而久之，她變成了我的習慣。

不到二十出的家門，現年已三十三歲。所有的所謂習慣或者不習慣都成了一種習慣。您也許會問我開篇用的那句‘不敢苟同’該當何講？如果您真的問，我就真的告訴您：當一切都變成了生活中的自然時，唯有‘春節’這個詞讓我總是不那麽習慣。希望您能懂。

借此，謹祝您新春愉快，合家歡樂，平安順利，永保安康！

                                                                                                                 水
                                                     大年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