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認為美國和中國的製度差別很大,其實美國和中國的製度差不多。
首先中國是一黨製,美國是多黨製,看起來很不同。很多人認為中國專製,美國民主。其實本質上美國也是一黨製:資本黨一黨製。資本黨主要有兩派:民主派和共和派。兩派各推出一個候選人,不管哪個當選,都是資本黨執政。
要說專製,美國更甚。中國重大問題還要政治局討論,美國可以總統一人決定。小布什曾有一句名言:“即使隻有我的太太和我的狗支持我,我也不從伊拉克撤軍。”[1] 中國還沒有哪個領導人能這麽說。美國民眾每四年有一天民主,可以自由選擇朝三暮四或朝四暮三。
從經濟製度來看,兩國也差不多。中國公有經濟約占經濟總量的20%,私有經濟(包括外企)占80%。這說明中國政府80%的功能是保證私有企業能和諧穩定地剝削雇員。所以兩國都是私有經濟占主體的資本主義國家。
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哪個好?或者說市場經濟和計劃經濟哪個好?這要看從哪個角度看了。
當年中國決定搞市場經濟是看中了市場經濟的兩個優點,一是合理配置資源,二是提高勞動效率。這兩個優點隻有通過物價上漲和貧富差別才能實現。看重合理配置資源和勞動效率的人認為市場經濟好,反對物價上漲和貧富差別的人認為市場經濟壞。
合理配置資源通過漲價和企業倒閉實現
實現合理配置資源是說當某個產品供不應求時,產品價格就會上漲,很多公司就會投資生產這種產品。這種產品生產多了,價格就會回落。投產一種產品是需要時間的,在新的生產能力形成之前,物價會保持在高位。如果物價不漲,廠家怎麽知道這種產品前景看好,值得投資?
某種商品供大於求時就會降價。但總體來說,降價幅度比漲價幅度小。一是心理因素,廠家對漲價比較積極,對降價有抵觸情緒。二是廠家可以通過減少生產甚至銷毀商品來維持價格。想必很多人都聽說過奶牛場主把牛奶倒進大海的例子。
所以要發揮市場經濟的合理配置資源的作用,就要忍受漲價的過程。隻要工資增長快於物價,生活還是改善的。或者是不買或少買漲價商品,每人吃豬肉量減少一半,豬肉價格就降下來了。有錢人的錢在通貨膨脹時會縮水,使得貧富差別減小。
有些人讚美美國物價如何穩定,其實美國在1980年前後,通貨膨脹率也很高。主要是石油價格帶動普遍物價上漲。
美國通貨膨脹率
年份 通貨膨脹率
1973 6.2
1974 11.0
1975 9.1
1976 5.8
1977 6.5
1978 7.6
1979 11.3
1980 13.5
1981 10.3
1982 6.2
另外,美國把大量的錢用於戰爭,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成本約4萬億美元。要漲價也是軍火武器漲得多。
實現合理配置資源的另一表現是企業倒閉。隻有競爭力差的企業倒閉了,資源(資金,勞動力等)才會合理地配置到競爭力強的企業去。所以看到有企業倒閉了不要驚慌,這是市場經濟在合理配置資源。
勞動效率通過貧富差別實現
市場經濟能夠提高勞動效率是相對於吃大鍋飯的計劃經濟而言的。人要有壓力才出活。如果一個人不用艱苦努力也可以過上舒適安逸的生活,至少是和周圍人差不多的生活,有誰願意拚命苦幹呢?很多運動員都是農村出身,城裏的孩子吃不得苦,出不了成績。
為了對勞動者保持足夠的壓力,各國都有相當數量的失業人員。有的國家甚至把外國當作勞動力蓄水池。經濟繁榮時,德國對非法打工的土耳其人很寬鬆,美國對非法打工的墨西哥人很寬鬆。當經濟蕭條時,就把非法打工的土耳其和墨西哥人趕回國。
對勞動者的壓力不是越大越好。壓力太大時,勞動者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麵黃肌瘦,疾病纏身,不可能出活兒。而且窮人絕望了就會鋌而走險,造成社會動亂。所以資本主義國家都會給窮人失業救濟,食品補貼。形象地說是沒活兒時喂馬吃草,有活兒時喂馬吃料。沒活兒時總不能讓馬餓死。
市場經濟提高勞動效率的另一個條件是存在富人。窮人想多掙錢擠進富人行列,富人想保持自己的富人地位,甚至在富豪榜上再前進幾位。大家都很努力。
能不能想一個法子,貧富差別很小,又能使大家努力工作呢?不容易。毛主席曾主張靠思想教育,讓大家為祖國繁榮富強,為解放全人類,為實現共產主義而努力工作。這種思想工作第一次講會有效果,在非常時期如戰爭和抗災時講,會有效果。但在和平時期年年講就成老生常談,沒有效果了。毛主席號召:“我們要保持過去革命戰爭時期的那麽一股勁,那麽一股革命熱情,那麽一種拚命精神,把革命工作做到底。”這隻有少數先進分子能做到,要求大多數人都做到是不現實的。
另一種法子是工廠發獎金,農村評工分。開始時獎金和工分有差別,對生產效率有促進作用。然後掙的少的人就鬧。鬧來鬧去,領導不勝其煩,最後大家都拿平均獎,平均工分。促進作用就消失了。
馬克思主義認為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中國農民多次起義最後都以新的封建王朝建立而結束,就是因為封建製度適應當時的生產力水平。現在世界的生產力水平決定了各國製度的相似性。隨著世界貿易旅遊的發展,文化在網絡上的傳播,各國生產力水平會逐漸接近,各國社會製度也會隨之逐漸接近。
[1] "I will not withdraw even if Laura and Barney are the only ones supporting me." (Barney is his dog)
此言差矣。民選總統後,總統就有民眾賦予他的“很大”的權力,他可以憑借這個權力以他認為對的方式管理這個國家,這是人民給他的權力,所以任何人不得剝奪,對於一個想幹一番大事業,或者有魄力的民選總統,就會給外人以“獨裁”的印象。但這種“獨裁”是人民給的,任何人不得剝奪。民主製度最精彩的是是,4年後,民眾有權根據總統在過去四年的表現、政績來評判他,來決定是否繼續選他做總統:如果大多數人民滿意他,那就繼續再做4年總統(當然不能違法連任多屆);否則,就選別人做總統。人民就是通過每四年一次行使選舉總統達到體現自己願望的民主權利。總統選舉前的各候選人公開辯論很重要,它幫助民眾了解各候選人的治國策略,然後選擇自己認為“滿意的”或“比較滿意的”候選人。
簡而言之,民主就是人民任免總統,總統隻是人民選的的為期4年的合同工,在這4年合同期內,總統可以有充分的權力以自己的方式管理這個國家,人民不幹涉總統的日常工作(除了總統犯罪比如殺人放火,以及極少數法律規定的必須由國會批準的特別重大的行動,如發動戰爭),在四年合同期內,總統可以獨裁做決策,也可以組織一個龐大的智囊團為其出謀劃策民主決策,那是總統自己的管理藝術,別人不得幹預,但是總統的獨裁不能決定誰做下屆總統,這是區別民主與專製的一個重要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