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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春早 (上)

(2009-10-15 18:49:09) 下一個

三月初的德國爵士屯(DRESSDEN),天下著細雪,偶爾夾雜著毛毛雨,整個世界就象一個陰冷的蚊帳,令人憂鬱。建議出差同行的印度同事周末去布拉格,居然不謀而和,於是擊掌為記,早起而行

(一) 美麗的愛爾芭

周六早六點半左右,爵士屯的火車站人煙稀少,乘車到布拉格方向的旅客不到十人,和十幾節超長的火車相比,簡直微不足道。我和印度同事到無人的第四車廂,選了一個無人的包廂。火車沿著愛爾(ALBE) 的河邊的坡道上疾馳而行,把細雨文雪和一幅又一幅的畫麵快速地拋向背後,又迎來了更多的河光山霧,更多的文雨細雪和更多的畫卷。漂亮的民居象酣睡的彩色蘑菇,點綴在河流的兩岸,沒有一點的喧鬧。偶爾看見凋零廢棄的樓房,大概住滿了蝙蝠和野兔,而房主說不定早就移民到西德或別的發達地區去了。這麽美麗風景的地帶居然有不少遺棄荒蕪的樓房,實在令人惆悵和傷感。

約五十分鍾後,火車就進入了捷克的境地。天氣好象突然變成了一個陽光少女,把微笑灑到萬物。在離河不遠的一個記不得名字的小站上,上來了一個妙齡女郎,在我的對麵坐下。她身材高挑,皮膚細白,大大的眼睛忽閃著,微笑著介紹說她是附近一所大學的學生,要到布拉格去參加一個關於環保的會議並要展出自己的美術作品。她帶有愛爾芭的春光,渾身水靈充滿春天的活力。

世界就是奇妙無比的。就在這麽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會有一所大學,還有關心環保的美少女。其實也不奇怪,有美麗的愛爾芭河,就有奇跡。長江、黃河、密西西比還有塞納河,還不都由美女妝點著兩岸嗎?

() 捷克美女與尷尬印人

我的印度同事,中等個子但很壯實,眼不停息地在那女孩身上停留;他咳嗽了一聲,然後請我提議讓那女孩和他合影留念。這怎麽可以呢?你和她還很不熟悉,她很可能要拒絕的。估計那女孩把我們的輕聲對話全都偷聽去了,不過她沒有任何反映。

又過了幾分鍾,那印度同事實在憋不住了,突然要求要和那女孩合影!死一般的寂靜,幾秒鍾的寂靜就象幾千年。那女孩然後冷冷地說,對不起,我不願意。一股尷尬和惱怒布滿了他烏黑的麵龐,劇烈的情緒在他的心裏翻騰,他不敢在發出任何聲音,否則就是雷霆。

這位印兄經常說“怕被女人拒絕,很痛苦”。他有次到酒吧去泡妞,讓個美國女人給灌醉了。等他醒來時,那女人早不知去哪了,給他留下200美刀的賬單。

為了打破尷尬,我主動提議讓那捷克女孩講講布拉格。女孩很健談,主動給我們介紹布拉格的風景人情和最該去的地方。最該去的地方,是離老城中心不遠的墓地,她信誓旦旦地提議。當然,還有一個墓地也很好,在河對麵,她補充道。我問她為什麽對墓地這麽情有獨鍾?她興奮地說,墓地有曆史,普通人的曆史;活著的人基本都戴著麵罩,而墓誌銘最能反映一個人的本性。我心想那可不一定,死人也可以打腫臉充胖子。

看墓地當然不合咱們老中的意,在感謝她的熱情和推薦後,我們就下了長途火車。

“別忘了到我母親開的按摩店來!”她揮別時又加了一句。

“不會的!”我們揮別了她,轉乘地鐵到了河對麵的聖維塔斯大教堂的附近。

) 聖維塔斯大教堂

大教堂在伏爾塔瓦河的旁邊不遠的山坡頂上。一條石頭鋪成的坡道從山下延伸到教堂的外門,就象一條步入神間的天梯。一條人龍往上爬行,另外一條人龍向下穿行。奇妙的是,眾多的人們綿綿不斷地從神間湧下,卻懷揣各種心思,臉上表情各異。那狂笑的女人肯定是美國來的,那穩健而不太敬神的男人們則很可能是日本的。

兩個持槍的崗兵,神情嚴肅地站在門洞的兩邊,文風不動。

教堂的正麵氣派非凡,一付鐵黑色的骨架,撐起了若幹個綠蘭色的尖頂和中部巨大的尖塔,就象是古代天使們的居所。教堂的左邊很長很高,發黑的牆壁偶爾鑲嵌著金色的窗戶,顯露出古老威嚴和富貴。再往後走是一個小型廣場,外邊是一排現代化的樓房,淺色的牆壁和教堂相互輝映,各得其彰。據說那些樓房是用來儲藏經書古籍,並給學者和教士們研習用的。教堂的四周都有新老不一的樓房,老些的則都是黑色的基調。

大教堂給我的印象是什麽呢?很難說清楚,除了氣派非凡,還可能有一種黑色的幽默吧。我仔細觀察了底部的石基,那石頭不是堅硬的花崗岩,用手扣時會有小顆粒掉下。

教堂裏麵經過翻新,加進了許多雕像,大多是聖人和神的故事。其中就有一個羅馬士兵的跪象,正在企求基督的寬恕。基督的麵容慈祥,沒有對那個殺神的士兵打雷閃電。

教堂的ZIKMUND 巨大非凡,響聲能傳遍這個布拉格。就連YOUTUBE 上都能領教她的宏亮。

(四) 布拉格西區的美與醜

從教堂出來後,在山頂舉目遠眺,布拉格盡收眼底。那眾多的桔紅色的房頂,給人以溫暖的感覺和現代的氣氛。伏爾塔瓦河看起來象一幅畫軸,波光粼粼,春光微現。兩邊的建築就象畫軸邊沿鑲嵌的珠寶。遠處教堂的尖頂有著綠蘭的色彩,象是有萬年曆史的銅鏽, 在滔滔不絕地述說布拉格的昨天前天和遠古。古羅馬、哥德和現代的建築在河的兩麵相互媲美。

布拉格西區的街道很多都鋪滿了石頭,踏上去堅硬結實。鞋底要是足夠的硬,老掉牙的步伐也可以奏出美麗的音樂來。遺憾的是,巨大的電車雖然在石頭鋪滿的街上疾馳,確無法奏出任何動聽的樂章。

在布滿石頭的街道上,我們從教堂的附近邁向查爾斯橋。在橋邊不遠的河邊,我們偶爾遇見了一對旅行的年輕情侶,那女孩穿著鮮紅的茄克,把臉蛋襯托得菲紅。河邊有群天鵝在沙灘上覓食,還有更多的在河裏遊弋喜戲,更有一隻黑天鵝對著水麵自我陶醉。我招呼一隻巨大的白天鵝來和我留影,他卻吃驚和不解地看著我,然後快步走到河裏去。

突然間,隻見我那印度同事飛快地把自己的照相機塞給了那男孩,然後摟著那女孩擺好了照相的架勢。他緊緊地抱著那女孩的肩膀,生怕到手的寶貝要丟失的樣子。那男孩子愣了約兩秒鍾,然後艱難地按下了那相機的按鈕。他把相機還給了印度人,再把倆手攤了攤。

在查爾斯橋西邊的底部有一個賣玩偶的店鋪,裏麵大部分是木偶戲裏的角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中世紀。店裏隻有一個女孩,還有一部很老的舊式打字機。

這位印度同事看看有機可乘,又提出要和那女孩照相。女孩很嚴肅地看了看他,說一百美刀照一張,不討價還價!那柔弱的女孩,眼神那時候卻是那麽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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