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聞香
坐地日行八萬裏，巡天遙看一千河
2005-12-26 19:14:27 於 文化走廊
晴空驕陽的煙，和油燜落蘇的酒，，幽默裏透著哲理，看了以後胡想了許多。
工作之前煙酒不沾。可能是家庭環境所致。父母，爺爺奶奶，姥爺都不沾煙酒。記得小時過年，爸爸也會去買瓶果酒。白的叫冰雪露，色（不能讀se4，要讀shai3）的就叫什麽果露，都是酒精，香精，糖精，顏色兌成的。那時沒有喝酒還有年齡限製的說法，許多人的喝酒生涯，就是從嬰兒時代開始的，往往是還沒長牙，還不會吃東西，就已經喝上酒了：爸爸喝酒時，拿筷子沾點給兒子嚐嚐。可我們兄弟六人，雖然過年，卻沒人真地去喝那瓶酒。常常是開了瓶子，放段時間，給鄰居或讓朋友拿走。
工作之後（74年），才知道煙酒在很大程度上是社交工具。見麵遞枝煙，生人變熟人，就是不兩眼淚汪汪，也會把話匣子打開，說說著就投機莫逆，條條大路通四方。相約喝頓酒，熟人成朋友。大多數昨天還隻有一麵之交的，也拍著胸脯子要插刀，我的就是你的，什麽事情都好辦。以後越演越烈，煙酒成了衝鋒陷陣的武器。有事托人或逢年過節，都要帶上手榴彈(酒），炸藥包（點心）或一盒雷管，幾梭子彈（煙卷）。美其名曰：研究研究。開始時所向披靡，攻無不克。隨著戰事的複雜化，武器也不斷更新，大概現在沒人再拿這些東西丟人獻醜了。
在下覺得，酒比煙好，除了從健康的角度考慮，還有個人喜好的因素。酒是個非常特殊的東西，興高采烈或氣惱憂愁的時候都可喝酒。可以助興，可以澆愁。有喜酒，悶酒。酒這東西，不管是“燒身煙硝”，還是“三杯能和萬事，一醉善解千愁”，總是“飲酒不醉為最高”（見“酒色財氣”)。但是什麽叫醉，盡管每個人的看法不一，在下深有體會，還是切身體會。
酒後言多，看似興奮，其實麻木，所以有誤事之說。真要醉了，翻江倒海地嘔吐，雷打不動地酣睡，嚴重的要到醫院去急救。那是醉了，真的醉了。一般人說的，大概隻能算是“喝高了”。而耍酒瘋的，是什麽也不是醉。心裏清醒的很，隻是借著酒勁，把平時心裏想說但不敢說的話說出來罷了。這就是咱的親身體會。咱也象模像樣地“醉”過一次，痛痛快快地大罵了一通。所以再也不信耍酒瘋的人是醉了。因此，也不完全相信“酒後吐真言”這一說法了。
國內的假酒多於真酒，尤其是名酒。前年回去時看見弟弟家裏的酒櫃裏，茅台，汾酒，五糧液，什麽都有，想拿一瓶。但弟弟說，那是擺樣子的，誰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自己喝的話，還是這些。說話間打開一個櫃子，裏麵有洋河特曲，景芝白幹，孔府家酒等等山東的名酒。他說這些是朋友從酒廠裏搞的，應該是真的。嗨，怪不得，在芝加哥有個朋友請客，拿出茅台，再三聲明是十年前從國內友誼商店買的，也沒人相信是真的。
煙酒似乎是不分家的。就是好多平常不抽煙的，喝了酒之後，也想斯文一下或作賤自己一下。
從來就不喜歡煙。也不明白怎麽會有人喜歡。別人說提神，也奇怪，因為咱一抽，就迷糊，犯困。直到剛來美國上學時，哪天睡不著，抽一支全當安眠藥，保險立即就睡。所以抽煙，也隻是裝模做樣，大學以後，幾乎再也沒抽過煙。
不過大學前工作時，身上總帶著一盒煙。見麵先遞煙，從來沒聽說過還有不抽煙的。有人膽敢說不抽，幾句話就讓他乖乖地抽了。不外是朋友義氣之類。何況咱的煙，不是八分一盒的經濟煙，或一毛幾的大眾煙，都是中等偏上的金鹿之類，間或還有大前門等高檔的。於是，別人也樂得抽支真正的香煙。
其實也不是遞，也不問，老遠就把煙卷扔過去，以顯示你的大方，誠懇。那時打火機也不是時髦，都是汽油的，還老打不著。通用的是火柴。不是現在那種免費，紙板裏夾著幾根的那種，而是二分錢一盒，木片紙糊的盒子，內有四五十根的那種。經常有人沒火，咱就練就了一門功夫：把火柴盒扔給他的同時，自己手裏的火柴已經燃燒起來，在他驚奇之時，咱不緊不慢，瀟灑地點著周圍的人和自己的煙。當時有個說法，一等抽煙的，有煙有火，二等的有煙沒火，三等的有火沒煙，四等的沒煙沒火。咱有時也降格到二等，從來沒到三等四等的地步。還有一種抽煙的，身揣幾種香煙，見人下菜碟。看見領導需要巴結，就掏出好煙來。看見一般人需要應付，就掏出次煙來。這種人一般還有別的雅號，鐵公雞，白眼狼之類。
那時工作之餘或之內，除了侃大山，別的娛樂活動少。抽煙則是侃大山必不可少的，也就玩出了一些花樣。自然也會吐煙圈，讓煙從嘴裏出來，在從鼻子裏進去，或吐出個煙包，再一口氣吸進嘴裏，等等。
當時工人民兵進駐各個單位，後來據說是四人幫搞的第二武裝。咱那單位來了兩個廠，一個是燈泡廠，一個是煙卷廠。煙卷廠的可以提供外麵買不到的白盒煙。就是沒有商標的白紙包裝的煙。據說都是用好牌子煙的煙絲做的專門照顧關係戶，值四、五毛，隻賣一毛。所以很張揚了一番，朋友的朋友都跟著優惠了。還有個燈泡廠的小夥子，吹燈泡之餘，用公家的機器玻璃作了許多煙嘴。各種各樣，有實心的，有夾層添入各種顏色的水的。雖然不是非常的藝術，卻也實用美觀。他給了在下一些，兄弟及不錯的好友都用過。廠裏也沒追究他幹私活什麽的。據說廠裏的書記廠長主任也有他做的煙嘴。後來聽說他也當了組長什麽的，可惜燈泡廠就是做燈泡，無用武之地。現在想來，有點可惜。他要是下海，肯定會乘風破浪。
那天新聞理又說，芝加哥市長又要給每包香煙加兩毛五的稅，芝加哥也做出決定，所有公共場所一律不準抽煙。唉，煙民真慘啊。什麽叫歧視，這就是歧視。有個同事是煙民，每隔一小時左右，他就要出去抽支煙。嚴寒酷暑，在所不辭。一天他又要出去，在下打逗說，真不敢相信，煙還這麽便宜。他一下來了，便宜？都五塊多錢一包了、、、咱打斷他說，還有這麽多人抽，冒著這麽大的生命危險抽，受著這麽大的歧視抽，肯定是便宜。如果再加三四塊、、、他知道咱在玩笑，扭頭就走了。
因為他抽煙，經常是大家的話頭。一天另一個煙鬼說要戒煙，他說，戒煙有什麽了不起的，我戒了幾百次了，每天都戒十幾遍。
還是他。有天四五個人一起吃午飯時說起新聞，說有個公司限期讓抽煙的職工戒煙，不然就辭退。咱問他，如果你，quit 不quit？他說，quit。大家都詫異，抬頭看他，他又接著說 quit the job。
嗬嗬。飲酒不醉為最高，抽煙不quit才英豪。
給大家拜個晚年。
說到煙，每次回國在那批狐朋狗友們的影響下，能達到一天兩包的水平。回美國時也會帶上一，兩條止癮，抽完了也就不抽了。抽煙雖不利於身體，但好處還是比壞處多。抽煙可以解乏，減悶，去煩，助思考；那飯後一支煙更是讓人通體舒泰。所以煙這東西對人的心理和精神能起到非常正麵的作用。
一個沒有嗜好的人是一個可憐的人，因為他少了那份享受嗜好的人生快樂。
香兄，你喝的是什麽酒啊？怎麽到現在還沒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