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財氣

酒色財氣

2004-05-25 11:03:05 於 婚姻生活

昏談難免談色動氣，不乏酒鬼財奴。諸多口角，多因想不開也。不才給大家引一段，中午就飯下肚，消消食。

傳說在河南開封相國寺內的牆上，題有四首“酒色財氣”絕句，很有意思。

當年蘇東坡與佛印和尚在相國寺喝著革命的小酒，酒醉糊塗之中，佛印揮筆塗鴉道：

酒色財氣四堵牆，
人人都往牆裏藏，
若能跳出牆垛外，
不活百歲壽也長。

蘇東坡不以為然，以世人皆醉我獨醒的神氣和詩一首：

飲酒不醉最為高，
見色不迷是英豪，
世財不義切莫取,
和氣忍讓氣自消。

這東坡老兒不但自我感覺良好，還不失時機地賣弄文采，把酒色財氣四個字嵌到每句的第二個字上。一時無人再敢班門弄斧，狗尾續貂。

不久，宋神宗和宰相王安石也來到相國寺一遊。看到牆上這兩首絕句，覺得不可讓先人辱了門麵，顯我朝中無人。宋神宗便令王安石來一首壓壓他們的囂張氣焰。王安石在皇帝麵前，當然要喊高調，唱讚歌，稍加思忖便吟道：

世上無酒不成禮，
人間無色路人稀，
民為富財才發奮，
國有朝氣方生機。

把“酒色財氣”卡在每句中間，並且說得天花亂墜，春雷爆響，卻也果然拍中馬屁。宋神宗看後讚歎不已，也騷氣大發，揮筆題道：

酒助禮樂社稷康，
色有生靈重綱常，
財足糧豐國家盛，
氣凝大宋如朝陽。

如果讀過三言的，便知道有個關於酒色財氣的故事非常有趣。

說的是一個書生，到一酒館或小樓，喝酒彈琴還念詩，忽見牆上一闕《西江月》，說的是酒、色、財、氣四件的短處：

酒是燒身硝焰，色為割肉鋼刀，
財多招忌損人苗，氣是無煙火藥。
四件將來合就，相當不久分毫。
勸君莫戀最為高，才是修身正道。

這家夥仗著酒勁，不但不服，還提筆寫道：

三杯能和萬事，一醉善解千愁，
陰陽和頎喜相求，孤寡須知絕後。
財乃潤家之寶，氣為造命之由，
助人情性反為仇，持論何多差謬！

不想酒勁發作，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夢見四個美女，即是酒色財氣：
她們先是感激這公子，為她們平反昭雪，洗清名聲。無以報答，都想以身相許。先是抬高自己，如何如何好，後來貶低別人，怎麽怎麽壞。最後撕破麵皮，打了起來。這書生開始看誰都好，後來一聽沒一個好的。越打越烈，一下酒醒了。一身冷汗，得出真諦：

飲酒不醉最為高，
好色不亂乃英豪。
無義之財君莫取，
忍氣僥人禍自消。

[巡天]

酒色財氣外說
2003年09月04日 09:59
http://www.phoenixtv.com/home/zhuanti/zjzx/zjzxbmlf/200309/04/103793.html

《金錢奸弄下的性》係列二十二
田 雨
1-1 醉中論酒
雖談不上好酒，但常飲。好友相聚，江湖往來，官場應酬，大概都離不開酒。雖談不上善飲，但亦醉。海闊天空，慷慨激昂，悲天憫人，都離不開酒。
每當醉酒，妻與子便不得安寧。胡言亂語，翻江倒海，沉醉不醒。於是，朝夕相伴的妻子力勸戒酒，遠足求學的兒子力勸戒酒。我常有悔意，常下決心。但每臨“人在江湖”之境，便落得“身不由己”之遇。故而，妻子常勸，我亦常聽，仍然常飲，還是常醉。終不得使妻與子安心。
酒酣耳熱之時，我也常常問於古人：酒與醉酒，是朱門肉食者的專屬嗎？
曹孟德告訴我：“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何以解憂，惟有杜康。”這位金戈鐵馬，於群雄並起之時，揮鞭統一中國北方的魏武帝，常常豪飲，也常有憂情萬種。但是曹操也曾經為了整飭官場作風，下過禁酒令，結果引來了“整日裏喝得醉醺醺，倒也風流”的“建安七賢”之一的孔融的不滿。孔融去找曹操理論，問曹操：“也有以女人亡國的，為什麽不禁婚姻？”曹操無以回答。
蘇東坡告訴我：“酒酣胸膽尚開張。”這位鐵板銅琶，開一代詞壇新風的大才子，雖然不諳世事，常常在官場上敗給那些齷齪小兒，一生並不得誌，但是，仍然矢誌不悔，於酒酣之時，依然鞭撻時弊，情係人民。卻也常常於酒酣耳熱之時，給自己招災惹禍。
於是，我知道，飲酒，醉酒，並非專屬於醉生夢死的權貴，英雄豪傑、文人雅士，亦酣飲，亦醉酒。所以，才有了辛棄疾“醉裏挑燈看劍，夢裏吹角連營”的濟世救國情懷。
我還常常問於古人：酒，是男人的專用品嗎？
卓文君告訴我：“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這位眉色如望遠山，臉際常若芙蓉，肌膚柔滑如脂的嬌女子，不但飲酒，而且還有海量。常言道：酒如其人。卓文君的胸襟也是海量，明明知道司馬相如要娶公主為妾，自己決心與他一刀兩斷，明日就要各奔東西，今天卻還是要鬥酒相會。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也難怪司馬相如常常過不了卓文君姿色這一關，明知自己身患“消渴症”（糖尿病），但卻於房中之事無法節製，最終死於重疾之下。
李清照告訴我：“沉醉不知歸路，金樽倒，拚了盡燭，不管黃昏。”這位生於亂世、空有一身豪情才氣的女詩人，也常常唱響“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不但飲酒，而且醉酒，甚至醉得昏天黑地。
於是，我知道，飲酒，醉酒，並非是男人的專利。女人也飲酒，也醉酒，而且飲得轟轟烈烈，醉得踏踏實實。
不過，曹孟德不是商紂王，飲酒也透著一股英雄氣，決不肯因酒而失了江山；蘇東坡也不是李後主，酒醉還不忘把酒問青天，決不肯因酒而成為薄命君王。至於為後人讚歎的卓文君、李清照，更非整天圍著皇帝轉的趙飛燕、楊貴妃可比，卓文君、李清照有姿色，有才氣，有人格。
酒逢知己千杯少。這實在是古人對酒的精深之識。二三好友，把酒問盞，暢談縱論。如此快哉，何止於千杯，實在是應該“凝醳醇酎，千日一醒”。酒不醉人人自醉，則是古人對酒的精辟之論。良辰美景，賞心悅目，“無官一身輕，有子萬事足”的心境，何不著實地醉上一回。如此之飲，如此之醉，醉生夢死者何有？！
1-2 房事談色
西方人稱性交為“作愛”。一個“作”字，就說清道明那“愛”的虛無。僅此一點，西方文化就不如中國文化的博雅。中國人稱性交為行“夫妻之禮”、“房室生活”、“房事”。所以，才有了“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的千古美傳。可見中國人對性交的嚴肅態度，說明禮儀之邦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
古人有許多房事著作，全麵講述性醫學、性保健、優生學、養生學的科學知識。中國人用極科學的態度對待性交，不知要比西方人早上多少年，強上多少倍。譬如西方人的性交方式、性交的輔助器具和藥物，實在不如中國人的五征、七損、八益、十動、十節、十修、十已的理論，更精彩，更科學，更有助於人們的身體健康。
我曾經逛過一次性保健品商店，那真是一次“劉姥姥進大觀園”——開了眼界。隻見那貨櫃裏琳琅滿目的性交藥品，性交器具。或進口，或合資生產，叫人目不暇接。據說那性藥，的確有增強性欲和延時的奇特功效；那性具，的確能給人以極大的刺激與快感。
我不曾嚐試過那有著極精美包裝的性藥與性具，但我有些奇怪，難道中國人竟這麽弱智，連生理本能的性交也要“舶來”？百思之後，我才領悟：非國人弱智，實在是我的愚頑。中國文化的劣根性之一，便是把性交與淫穢混為一談，因此也就把古人的性科學封殺了。所以，我們不知古人於性學有著極精深、極科學的研究。於是，便去看科學發達的西方人，把濫淫當作性科學舶來。
其實，走私外國人的性交技術與用品（影視、藥品、器具），倒不如發掘些古人的房事著作，去粗取精，去偽存真，使中國人獲得更多科學的性知識，於愉悅的房事之中，得以保健，得以優生，得以養生。也能收防治日益泛濫的愛滋病之功效。
把性與縱欲相混，實在是我們的誤區。性欲是本能，縱欲是濫淫。所以古人有“天生人而使有欲，欲有情，情有節，聖人修節以止欲，故不過行其情也。”（《呂氏春秋•情欲》）兩情相愛，夫妻和合，必然有幸福美滿的房事生活。而愉悅的房事，也的確是健康長壽的方法之一。我們當然不可妄信“彭祖精於房中術而壽八百”，“黃帝禦女一千二百而登仙”的邪說，那是有閑階級喜新厭舊、玩弄婦女以淫逸作樂的縱欲之說。但是，據有人調查，凡是夫妻不和的，男的一般要縮短12歲的壽命，女的要縮短5~6歲的壽命。（見《中國房事養生學》）可見，和諧的房事生活，的確能給家庭帶來和睦、溫暖、幸福和精神愉快。
所以有人說：“在當今文明世界中，性欲不在僅僅是種族延續的神奇力量……對於那些駕馭它的人來說，性欲永遠是幸福的象征。”（《性愛與文明•譯者前言》）
濫淫不是性愛，不然古人的三十六計中就不會有“美人計”了。“美人計”所利誘的正是對方的淫欲，決不是人之常情的性欲。如果性欲極強的某先生或小姐，隻把那性愛給了自己的專愛，是決不會成為對手“美人計”的獵物的。
後人常把潘金蓮看作是濫淫的罪魁，其實是上了作者的當。拉人下水，使潘金蓮背上千古淫婦惡名的是西門慶，此人才是濫淫的罪魁禍首。不信請詳察《水滸傳》、《金瓶梅》。其實，西門慶也算不得什麽，充其量是個“溫飽思淫欲”的浪蕩子而已。真正濫淫的是中國的皇帝。不但商紂王、隋煬帝是其中出了名的代表者，連那位一再被後人歌而頌之的乾隆，也是一個濫淫的風流皇帝。帝王多早夭，究其原因，都是驕奢淫逸、縱欲過度的結果。乾隆雖然不算早夭，但也是風流得可以，六下江南，在揚州臨幸了多少“瘦馬”（揚州“瘦馬”就是小妓女。淮揚地區古時有一種絕妙的生意，叫做養“瘦馬”。有良家漂亮的女子，到了七八歲，出落成鮮嫩苗條，白淨臉兒，細細腰兒，纏得一點點小腳兒，便有富家拐買去收養，教她彈琴吹簫，吟詩寫字，奕棋繪畫，打雙陸，抹骨牌，百般淫巧伎藝，都請師傅傳授。）？隻有紀曉嵐說得清楚。
近些年，有研究貪官蹤跡的人士統計，貪官多短命。短命的原因，除開貪汙受賄，終日惶惶之外，便是縱欲無度，心力交瘁。曾有報道，貪官濫淫，命喪溫柔鄉。人不算天算，老天終於降下無可治愈的愛滋病，以懲戒那些濫淫者。
愛其所愛，欲其所欲，決不要貪淫縱欲。
1-3 鬧市話財
我們生活的時代，真是個財富的時代。但見那電視上，忽來晃去的，沒有離開錢的。知識競賽爭錢，座談討論說錢，文體活動掙錢，新聞報道要錢……真應了司馬遷二千多年前的那句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過去，中國人相遇，問的是“吃了嗎？”民以食為天，問吃，那是問天大的事情，於對方是極高的禮遇。如今中國人相遇，問的是“哪發財？”足見了錢神對今天人的誘惑。在物欲橫流的今天，讀魯褒的《錢神論》，實在是讓我們覺得作者並非是生活在一千多年前的西晉，而是生活在今天的官場之上，商場之中。
其實談錢論財，並非是什麽可恥的事情，古人有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禮生於有而廢於無”之說，可見，富國強民之路，於國家，於社會，都是一條光明大道。古人又有所謂“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適其力”之說，可見，老百姓富有，也不是什麽壞事。人人各盡其能，各竭其力，各勸其業，各得其所，各樂其事，民風淳樸，天下太平。
司馬遷筆下的盛世，正是古人夢寐以求的大同社會，也是我們追求的共產主義理想。但要到達那樣的天堂，恐怕隻能用魯迅先生說的“火與劍”的方法，從荊棘與黑暗中殺出去。舍此，絕無它法。
今天的社會財富，遠不足以使地球上的每一個人都成為億萬財富的擁有者，所以，就有了“為富不仁”、“富而無德”的有閑階級，他們總想占有天下的財富，占有的方法就是巧取豪奪。正是因為巧取豪奪，才有了郿塢藏金的權奸董卓的可恥下場。蘇東坡有詩刻畫了董卓的可恥下場：“衣中甲厚行何懼，塢裏金多退足憑。畢竟“英雄”誰得似，臍脂自照不須燈。”正是因為巧取豪奪，才有了金穀園聚財藏嬌的石崇的被誅殺。石崇在臨死的時候說：“那些殺我的人，都是貪圖我的財富。”劊子手說：“知道財富能給人帶來災禍，為什麽不早點散財給大家呢？”曆史上有名，又被影視炒來炒去的清朝巨貪和珅，其下場就是一切巧取豪奪者的下場。如今的貪官汙吏，雖然不及董卓的暴戾，但卻都是和珅的子孫。看成克傑、胡長清等等的歸宿，也就知道了古今貪官的一脈相承和黔驢之技。貪不過一個“財”字，躲不過一個“殺”字。
古人有“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之說，但是，奉行“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的權貴，仍然是不顧嚴刑厲法，做飛蛾撲火之舉。古代著名畫家唐伯虎有兩句詩：“閑來寫就青山在，不掙人間造孽錢”，掙“造孽錢”的諸公，不會比西門慶的下場更好。一部《金瓶梅》道盡了天下貪財好色之徒的歸宿，那個揮金買笑、一擲巨萬的西門慶，雖然沒有人誅，但卻遭了天殺，落得個人去財空、命喪黃泉。馮夢龍筆下墜入財淫之網而不能解脫的比比皆是，但都因為天理輪回而得到了報應。於是，到了曹雪芹的手裏，開篇就寫下了《好了歌》、《荒唐辭》警戒後人。但是，和珅的子孫們卻都好得健忘症，一個個魚貫而上，成了斷頭台上的惡鬼。
老百姓成不了西門慶，更當不上和珅，因為那需要本錢。但老百姓可以是火，可以是水。這火，這水，可以使天下的權貴遭受天殃。
1-4 清心說氣
閑來常讀莊子，雖然不想得道成仙，卻也樂得逍遙。
莊子是道家的集大成者，也是昌其盛者。道家是專講無為和自然的，所謂“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是也。既無為，也就無氣。所以，道家與馮夢龍筆下的“酒色財氣”是不結緣的。馮夢龍說：“酒是竄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惹禍根苗，氣是燒身火藥。”
道家又專講氣。所謂“通天下一氣耳”，“人之生，氣之聚也”，“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生天地萬物”。太極是什麽？是氣！天地間無氣不行。無氣則無忠臣義士，沒有忠臣義士，也就沒有了朗朗乾坤、清平世界。
天地間無誌氣不行。無誌氣則無仁人誌士，沒有了仁人誌士，就沒有了烈烈雄風、浩浩正氣。所以，專講無為的莊子，對於社會的黑暗與不公，於哀惋之中，也有憤世激俗的怒氣。《盜蹠》裏，那農民起義領袖對孔聖人的痛斥，讀來實在叫人痛快。孔子去見盜蹠，想說服盜蹠，讓他不要造反了。盜蹠聞之大怒，目如明星，發上指冠，曰：“此夫魯國之巧偽人孔丘非邪？為我告之：爾作言造語，妄稱文武，冠枝木之冠，帶死牛之脅，多辭繆說，不耕而食，不織而衣，搖唇鼓舌，擅生是非，以迷天下之主，使天下學士不反其本，妄作孝弟而僥幸於封侯富貴也。子之罪大極重，疾走歸！不然，我將以子肝益晝餔之膳！”
孟子說“我養吾浩然正氣”，盜蹠這才叫真正的大浩然、大正氣！
人有驕氣不行。驕必奢，奢必淫，淫必亂，亂必敗。西晉的石崇，驕奢淫逸，好與人鬥氣比富，結果引來殺身之禍，成了後世的笑話。大清國的皇帝們，個個都是驕氣衝天的主兒，閉關鎖國，惟我獨尊，結果引來八國聯軍進北京，使中華民族淪於百年恥辱之中。滿洲的權貴們，以及他們的八旗子弟，自己的語言和文字也丟掉了。
人有媚氣不行。有媚氣必有媚骨。國有媚氣必亡國，家有媚氣必喪家，人有媚氣必失身。南唐後主李煜，一身的媚氣，整天歌舞淫樂，混在女人堆裏，最終“一片降幡出石頭”，亡了國，喪了家，丟了身。
鄭板橋詩文字畫，至今叫人百看不厭，就是因為那裏麵沒有半點的媚氣媚骨。有的則是青竹裏透出的傲骨，蘭草中散發出的清氣。
世風日下，需要的是正氣；物欲橫流，需要的是骨氣；人生天地間，要的就是一股英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