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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壓力大到爆表,病人一個比一個複雜,中飯也沒吃,又餓又累。下午第一個病人是一個九十歲的伊朗老人,他兒子把他門口一丟就走了,老人血壓高血糖更高,中風以後話也講不清楚,我盡量壓製自己的煩躁,但是老人還是感受到了,表情很低落,我於是就很愧疚,站起來對我的護士說,你現在打電話,把他兒子給找回來。幾經周折兒子回來了,他就坐在外麵,卻不願意進來,唉。看完了病人,已經晚了很多,隻能急急忙忙開始看第二個病人,也是一個老爺爺。
我對老爺爺抱歉說,讓你久等了。他說沒事,你值得等待。我笑著說,我老公怎麽從來不說那個。嗬嗬。
老爺爺一條長長的單子,寫滿了各種問題,一一問來,我一一答來。時間分秒流失,我眼角的餘光似乎能看到電腦屏幕上後麵的病人都已經在等待了。終於回答了所有的問題以後,我關掉門診軟件說,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老人笑笑說,還有一件事情,我的心裏就哀歎一聲,然後他彎腰從椅子後麵摸出一個紙袋子遞給我,說你還記得麽,上次我要你擁抱我,我說你不懂得怎麽擁抱。我找了很久找到這個巧克力,hugs and kisses,希望你吃了,就知道怎麽擁抱了。
我接過那個紙袋子,心情和前一秒鍾大相徑庭。我每天看這許多病人,日複一日變得麻木而機械,很多時候病人對我來說沒有了姓名,沒有了故事,但是每一次這樣一個時刻,就會讓我重新複蘇一下,反省一下,看到自己職業的真正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