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日對我這樣漂泊的人來說,不過是在看完病人多說一句 Happy Holiday。
感恩節值班,出奇的忙,疲於奔命,分身乏術,節日氣氛似乎與我無關,心情格外低落。有一天深夜走在醫院走廊,看見前麵一個老醫生,一本正經穿著白大衣,提著出診的公文包,讓穿著隨便,蓬頭垢麵的我心生敬佩,需要什麽樣的毅力,才能每天堅持這樣的麵貌。
本來已經不想弄聖誕樹了,但是為了娃娃,終於還是去買了聖誕樹。從來不喜歡假花假草,還是買了散發著鬆針香味的聖誕樹。
拿出裝飾品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這幾年一點點,也積下了不少關於聖誕的記憶,打開一個個盒子,就如同打開了一層層冬日最溫暖的回憶。
最左邊的ornament,是在新天鵝城堡買的,中間這個,是在walmart買的,嗬嗬,德國浪漫的國王和美國純粹的商業肩並肩。最右邊的,是我喜歡的景泰藍。
這個是雪絨花,玻璃做的,上麵不知道用了什麽工藝,真的有茸茸的手感。
在德國旅遊的時候,山上有個小店,那個時候是夏末,卻在賣聖誕節的掛件,我覺得很奇怪,店主說,因為他們在十月以後就沒有什麽客人了,下雪很早,整個十二月份也許隻有三四個客人,所以他們什麽時候都賣聖誕節裝飾品。
在櫃台一個寂寞角落裏,我看到這個雪絨花裝飾,想起那首歌,於是就買下了。
每次看到,都會忍不住想,如果真的在大雪的時候住在那裏,做那個三四個旅客之一,看雪中的天鵝城堡,會是什麽樣的滋味呢。
拿出這個掛件,嘴裏哼起了童年就耳熟能詳的Edelweiss。娃娃也跟著我哼。
在華盛頓Smithsonian的時候,看中了這套景泰藍的聖誕小掛件,一共四個。那一年聖誕,爸爸媽媽第一次來到美國,我第一次買了聖誕樹和他們一起裝飾,有了家的感覺。
好幾年前,在pier 1裏看到這個亞洲娃娃,和我長得有點像,忍不住買下來,check out的時候,的阿姨忍不住笑著說,真的很像你啊。:) 掛這個掛件的時候,我對娃娃說,這是媽媽,娃娃就記住了。後來她過一會兒就要跑過去,碰一碰這個娃娃說,這是媽媽,嗬嗬。看來也得給她找一個,掛在邊上。
聖誕樹下有了他們就不寂寞啦,已經送掉了很多,特別是衝動地送掉了一整套pooh的collection,原因就是我的主治醫生說,我這個年紀這樣是不正常的,現在後悔死了。不正常就不正常吧,留給娃娃玩多好啊。
這是我來美國第一年,從一個老太太那裏得到的聖誕禮物,帶來帶去搬家好幾次,老爺爺的頭都有點壞掉了,但是都舍不得扔,看著他們,就一種寧靜的喜悅,一起慢慢變老,坐在聖誕樹邊上看著兒孫繞膝。
以前隻是自己小資地多愁善感一番,現在卻有了一個小天使兼小魔鬼在身邊繞來繞去,還要防止她打碎那些掛件,於是撒下許多驚呼和歡叫,文青就是這樣變成大媽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