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井留香(二十一)
(2012-01-27 21:30:48)
下一個
一天下班後回到寢室,娜娜破天荒在。自從實習以後,因為家裏住得近,她大部分時間會回家,我們已經很少見麵了。但是好朋友就是這樣的,哪怕很久不見麵,坐在一起還這樣的熟悉和親近。我懶懶地靠在娜娜邊上,物欲橫流今天沒空陪你麽?終於想到你還有一個女性朋友了?娜娜拍拍我肩膀說,成遙,你跟鬱興怎麽樣了?
我吃著零食不作聲,心裏泛起一陣不快。自從和鬱興在泰國餐館不歡而散以後,我們形同陌路,每次在寢室樓裏碰到他的時候,我都直接忽視他擦肩而過。我們的寢室相鄰,每天抬頭低頭要見不少次,我的個性也不是那種可以堅持很長時間冷漠的,但是我對與他的話一直難以釋懷,也沒有一個台階可以下。
娜娜認真地說,那天你生日,原來我們都是準備留在寢室裏給你過生日的,後來鬱興托胡曉燁跟我打招呼,讓我們都不要在寢室裏,給他創造一個機會。我才知道,原來鬱興在追你。我有點意外地看著娜娜。娜娜接著說,我聽胡曉燁講,鬱興這幾天心情不太好。
我不耐煩地說,關我什麽事情,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
好吧好吧,就當我們都多事了,娜娜摸摸我的頭發,和我一起吃零食,我們開始說實習時的八卦趣事,互相逗得嗬嗬大笑。
晚上入睡前,腦海裏不停地閃現出鬱興和我相處的短暫片斷,我們幾乎從來沒有好好說過話,就算是說,也是以兩個人互相嘲諷為基調的。我實在想不出鬱興究竟從什麽時候,因為什麽而覺得他喜歡我。他的感情,對我來說簡直是不著邊際,莫名其妙。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是應該日積月累,默默地放在心裏,一直等到那個人也許有天能感覺到的麽。即使對方不知道,但是自己心裏也是幸福的。鬱興的那種喜歡,自說自話,粗魯草率,再次證明了我和他,一直就是世界兩極的人。
出了心髒科,我們輪轉到了高血壓科,其實就是老幹部休養病房,一下子輕鬆很多,值班也不是很忙,左不過收幾個老幹部進來調整調整高血壓藥物然後做做全麵體檢。 我很懷念班主任帶教查房的日子,雖然忙碌,但是卻充實而愉快。
高血壓科因為工作輕鬆,效益又好,一向是醫院名媛們的必爭之地。名媛們,就是家裏有背景的女醫生們,可以在畢業分配的時候指名道姓要求去什麽科室。在工作時,聽著名媛醫生們討論衣食住行,我深切體會到,在女人社會裏,原來有如此精致劃出的小圈子,雖然無形卻絕不容忽視。
已經四年級了,我們都開始不可避免地考慮明年的出路。直接考研,參加醫院分配,轉行,出國,是醫學生們的大致出路。我喜歡做醫生,不想轉行,不想出國,一直希望能夠憑借著自己的成績,留在附屬醫院,有朝一日成為一個業務精幹的內科醫生。但是看著那些名媛們的各種來曆和背景,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因而對前途更加迷茫。
高血壓科名義上要會診全院所有的急診高血壓,可是各科室自己都根據各科病情不同而有相應的治療,所以很少真正叫到高血壓科。值班的晚上,因為一向清閑,我們不再需要兩個實習生一起值班了,阿巴達晚上可以回去睡覺。名媛醫生晚飯後就躲在醫生值班室裏不見蹤影了,我獨自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看書。經過消化科和心髒科的洗禮,這樣的值班,簡直好像天堂一樣。
然而,作為烏雲密布的倒黴的實習生,一天傍晚我還是不幸地收到電話,說急診有一個病人高血壓需要立即會診。
去急診的路上,名媛醫生不停地抱怨著。我想,班主任在心髒科值班的時候,一個晚上都不能睡覺全院到處看心髒科急診,第二天還給我們耐心地講心電圖,人和人真的是可以如此不同。
走進急診,心裏就壓抑起來,偌大的附屬醫院,急診擁擠不堪,很多病人都根本沒有床位,拿了硬紙板和報紙鋪著躺在地上,乍一望去,好像難民營一樣。實習生們拿著病曆卡叫著名字,從其他病人身上跨過去才能找到要找的病人。
名媛醫生坐在辦公室,看了一下病曆,是一個吸毒的病人因為毒品造成血壓驟升,名媛皺著眉頭讓我先去看病人。我走進急救室,卻看見鬱興也在,應該是外科實習輪轉到急診值班。我們兩個人都沒想到會在這時候碰麵,愣愣地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總覺得文章中帶著淡淡的憂傷,也許我感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