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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大雪了,我看著白皚皚的雪,有種袖手旁觀的暗暗得意,任它交通擁阻,停電停水,都和我沒關係了,我要回家了。哈哈。
隔壁的美國女學生,告訴我,為了省錢,把暖氣一直調在58度,那大約是攝氏12度,在大雪的冬天,這樣的溫度屋子裏是很痛苦的。但是每個月雷打不動的賬單,簽信用卡賬單時的膽戰心驚,讓我深刻理解她的舉動。她告訴我,有時候晚上冷得實在受不了,就把洗手間的門關起來坐在馬桶上看書,因為空間小,洗手間比較暖和。我聽了心裏有種莫名的辛酸。
這個女孩子,出身中產階級家庭,父母收入頗豐,但是她和其他同齡人一樣,讀了大學就匆匆搬出來,隻是周末過節的時候回去。一個動物學碩士,在慘淡經營的市立動物園裏做中學生培訓,拿著微薄的工資,每個月付完房子按揭,水電煤,就隻夠填飽肚子了。平時買衣服,最常去的是二手店,但是穿得頗為用心合體,看起來還是很舒服。我說你可以去研究所或者國家公園什麽的收入會好一點吧,她說她喜歡現在和孩子打交道。
我很喜歡這個女孩子,說得肉麻一點,我對她有種敬佩的感覺。因為她總是很開心,說話很快很機智,認識她兩年從來沒聽過她抱怨自己的生活。她省錢去聽昂貴的歌劇,每周兩次去踢女子足球,偶爾和男孩子約會跳舞。
我看到這裏的中國留學生也好,工作的也好,都迫不及待地討論著,叫喊著,要融入主流,要加入美國文化,其實我想,不是西餐桌上的禮儀,不是領帶西服的搭配,不是錯綜複雜的豪宅,也不是狠狠模仿口音,才是“主流”,那種活潑樂觀的精神,那種善於生活的趣味,才是我們應該讚賞的。太多中國人,有房有車,過著比那個女孩子豪華無數倍的生活,卻仍然不快樂,這可能就是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