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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懷
離人有問安康否。憶昔日、徒依舊。東風吹雨誤停雲,飛絮終離楊柳。青雲高格,玉壺心魄,伏案頻搔首。
長天似水西風又。綠已老,紅還瘦。清箋珠句寄情緣,情緒誰來消受。年華易逝,柔腸猶在,都付杯中酒。
本詞《禦街行》取範仲淹體,七十八字,雙調,上下片各四仄韻。
這是一個歸懷的情緒抒發,與以往的上片寫景下片寫意,借景抒情不同,此詞實為上片回憶,下片傾訴,將歸懷沉浸於過往,並融入現實。
上片起句“離人有問安康否”,以詢問與惦念打開歸懷的思緒。進而“憶昔日、徒依舊”,這是一句自問自答的歎息,回憶也隻能是過往,但願望豈止是過往。
“東風吹雨誤停雲”,此處可理解自然現象的風雨雲,多麽美好的雲,東風化雨便一去不回,是“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情緒。但詞人是借用了古人“停雲”的用意。陶潛《停雲》詩:“靄靄停雲,蒙蒙時雨。”因其自序稱“停雲,思親友也”,故後世多用作思親友之意。這一聲哀歎,是對故人別離的無奈。但接句“飛絮終離楊柳”的自我解答,又提醒了自己,分離是必然的,揭示了內心的情緒和理智的並存。
“青雲高格,玉壺心魄,伏案頻搔首”,進一步將回憶引申和具體化,之所以懷念,是因著對那份執著的敬佩。同時也包含了不盡的惦念在其中。“青雲高格,玉壺心魄”,一組四字對偶句,標明了友人實則涵括了自己的誌趣與格調。
下片起句“長天似水西風又。”轉到眼前現實。上片的“東風”,那是年少,那是過往;下片的“西風”該是走向暮年的一個現實,而一個“又”字更是對時光逝去的哀歎。“綠已老,紅還瘦” 一組三字對偶句借自然現象擬人,將“西風又”具體形象化。
“清箋珠句寄情緣,情緒誰來消受”,熾烈的歸懷,卻又不得歸,實則是沒個歸處。又將是清秋,又將登高,又將賞圓月,思念的衷腸依舊不變。“年華易逝,柔腸猶在”,一組四字對偶句,抒發了時光不能洗去的昔日情懷。“都付杯中酒”的結句,將過往、現在、將來全都囊括,紅酒滴血,佳釀飄香,經久留存,這便是遊子不解的歸懷,以及為這歸懷所能找到的出處。
另外,在格律詩詞創作中,韻腳的選擇一般不會是同音字。本詞“紅還瘦”的“瘦”,“情緒誰來消受”的“受”,連續兩個同音字做韻腳,實為有瑕疵,但考慮到上下句情緒的銜接,一個“消受”最到位,還是遵從了本心。
(圖片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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