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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有閑
蒼碧四垂綠染春,蒼霄幽闊緲浮雲。閑窗弄幔點新痕。
老韻弦音堪拂亂,去年景致可塗勻。燕聲難寄折梅人。
《浣溪沙》韓偓體,雙調四十二字,前段三句三平韻,後段三句兩平韻。
本詞即景抒懷。上片以早春的開闊景致,引出閑人之閑的無緒;下片以幽居之閑趣,隱喻閑人無緒之緣由。
起句“蒼碧四垂綠染春”,四野染綠,早春大地之熱情。“蒼霄幽闊緲浮雲”,早春蒼霄開闊,浮雲之愜意。天地間春意盎然。“閑窗弄幔點新痕”,由景轉到人。春不在窗,故而閑;弄幔,因為閑而無聊;新痕為早春之色,一個點字,又將閑人之閑情躍出畫麵,飛向遠方。
下片“老韻弦音堪拂亂,去年景致可塗勻”。一個對偶句,將景致轉內,閑人幽居中的物象以及由此引發的作為。老韻、去年,是對以往的懷念;拂亂,塗勻,心緒不定又特意執著。老韻可以任其亂博,老景可以憑記憶重新著色。看似無情卻有情,一切的景致和作為都不是在閑心,隻因為“燕聲難寄折梅人”。
陸凱《贈範曄》詩句“折花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這首詩當是陸凱率兵南征度梅嶺時所作。登上梅嶺,正值嶺梅怒放,回首北望,想起了隴頭好友範嘩,又恰逢北去的驛使,便有了折梅賦詩贈友人。後人以“一支春”作為梅花的代稱。
本詞在此處可視為用典,閑人乃折梅人。所謂的“弄幔點新痕”,隻不過是尋尋覓覓,燕聲不來,何以寄梅,何處可寄梅,前後呼應。
【浣溪沙】詞牌上下片各三句,其結構上的特殊性,對於處理意境的放與收、脈絡上的起伏與變幻,有一定的掣肘。本詞為學習周邦彥【浣溪沙】的習作,有模仿之嫌,實情招來。但習作並不理想,也是遺憾。周邦彥詞如下:
樓上晴天碧四垂,樓前芳草接天涯。勸君莫上最高梯。
新筍已成堂下竹,落花都上燕巢泥。忍聽林表杜鵑啼。
周邦彥詞,上下片前兩句寫景,後一句緣景入情。上片寫遠景,是空間寥廓之感,下片寫近景,是時間流逝之悲。貌似呆板,實則凝重。真摯的情感,細膩的感受。——摘自周邦彥詞賞析集
(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