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菊知秋

秋風起深壑,秋葉舞商弦。 我在山頭坐,靜觀秋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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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拂塵】1977年高考記事

(2006-11-20 12:15:34) 下一個



【侏羅紀故事】 ( 征文 1-2-3-4 )

(1)

1978 年 1 月 1 日,陰

1977 年的最後一張日曆也被撕下來了,今天是 1978 年的第一天 --- 元旦節。半年多沒記什麽了 ~~~ 並不是沒有什麽可記,而是無從記起。

有時,很平淡,象一潭平靜的死水。那時候,記什麽呢 ~~~
有時,很激動,象奔騰的火山熔岩。這時候,怎麽記呢 ~~~

我不感歎。雖然我很想感歎 ~~~ 因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將是我一生中難以忘記的。

毛主席去世一周年的前一天中午。婦女隊長已經第三遍在喊“來去哩些嘍,出工羅 ~~~ ”,我剛從牆上摘下鋤頭,弟弟就衝了進來。說大伯捎信來,要恢複高考了,爸爸讓他騎車來叫我們趕緊回家。

用爸爸編的理由跟隊長請好假就跟弟弟走了。先到小興哨 ( 注:一裏外大妹插隊的地方,她才去了兩個星期 ) 叫上大妹,第二天我倆就搭車到大伯家,和霞妹一起開始了緊張的複習。

嗬,除了那三本《紅樓夢》和那套《魯迅全集》,都不曉得多長時間沒看別的書了。記得八月中旬去公社開會,悅拿一道數學題來問我,混合四則運算帶點根號什麽的,我竟然忘了從何處下手。當時心裏有些酸楚:悅的爸爸是武裝部長,去年是焱的姐姐,今年該輪到她被推薦上大學了。

誰知道這‘四人幫’一倒,教學製度要改革了,伯伯比別人早些聽到風聲,今年高等院校招生就要恢複考試製度。還是伯伯有遠見,他當初把祥弟辦了留城,霞妹開了病假都沒下鄉。隻是祥弟已經在技校,不能參考了。

隻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複習,狀況如此差,我一點信心都沒有。伯伯就是辦法多,到的第二天,他就安排我們做了工學院的臨時旁聽生,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我複習完了高中物理的力學部分。感謝那位趙老師,他講得真是好極了。

伯伯同時著手組織了一個‘互助組’。他把工學院子弟中學家中有考生的老師組織起來,找了語文老師、數學老師和化學老師。趙老師管物理,伯伯這個人民大學哲學係的研究生自然主管政治。霞數理化基礎太差,來不及補了,伯伯還要教她英文。就這樣,在趙老師家小小的後院裏,我們開始了兩個月的‘填鴨’式複習。

好久沒念書了,真累!伯伯又盯得緊。不過我們姐妹三個有一天還是趁他不在家溜出去玩了大半天。我們逛了河濱公園,又去拍了張照片,記念我剪掉了長發。唉,下鄉這麽累都沒舍得剪 ~~~ 為了這個購糧本隻好犧牲啦。奇怪,照相館的人以為她倆才是親姐妹!後來拿到照片仔細看,發現她倆的鼻子都特別象太太 ( 注:奶奶 ) ,有意思。

我們十一月底才回來,繼續複習,十二月十五號開始考試。這應該算是一個具有曆史性意義的日子罷?大家都非常緊張,特別是父母們,幹著急。爸爸早早起來,精心給我們煮了哨子麵,看著我們吃完,輕輕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沒說什麽就把我們送出了門。

又一次走在久違了的石階上,想起‘五英’往事,不由頻頻回頭,希望能看見她們上來。可惜沒見著。

久違了的老師們都來監考,而且答卷時老站我後麵看著,讓我心裏發毛。等待的時間裏,渾身發抖,牙齒直打架。一拿到卷子,反而就平靜下來了。題目並不太難,可是結果是十分令人失望的。一句話:沒考好!

大伯真厲害!政治題幾乎都在他給我們背的那幾十道題中。隻是最後兩道問答的要自己發揮一下,怎麽樣就不知道了。

《大治之年氣象新》 ~~~ 李老師更厲害!他給了我們五個作文題練筆,一字不差的這就是其中的一個!我寫的本來就得到了李老師的讚賞,幾乎沒有什麽改動。自己作的文當然不會那麽快忘記,不過我還是認真打了草稿,潤色了一下,再慢慢抄寫上去。還剩下不少時間,就把文科考生要做的其它題目都做了,不是很難。

理化合在一起,題目很少。化學有點信心,物理覺得很難。估計也就六十來分左右吧 ~~~ 實在是都忘光了,這臨陣磨槍,即不快也不光 ~~~ 苦笑。

最讓人失望的是從前引以為傲的數學。一共五道題,還有兩個高中課本裏沒有的附加題。倒黴的是其中一個看過點書,於是起了貪心。匆匆地把前麵五個很簡單的做完了,大部分時間都在琢磨那道附加的。結果 ~~~ 到是搞出來了,可是 ~~~ 前麵的卻錯了三道!

也不知誰出的餿題!題目少就算了,後麵的題還要用上前麵的結果。第三題犯了個粗心的錯誤,後麵兩道就全完了!唉,真是得不償失 ~~~

教訓哪!現在問題變得簡單了:五號以後發體檢通知。若上榜,就有了三分之一的希望 ( 注:另外三分之二是:體檢 + 政審 ) 。沒有,明年,哦 ~~~ 應該是今年了,再來過。我相信,犯過的錯誤是不會再重犯的!

(2)

1978 年 1 月 24 日,晴

哎呀,現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高考初選已經發榜,我家兩姊妹都有的。我們公社有九個,我們大隊就占了七個,我們小隊又占了四個。就是說,如果都順利的話,我們這個小小的知青房就要空出來了。小靜以為不會有她,還跟我打賭,現在當然是我贏啦。

我們班的同學 ( 指高中 ) ,初選上的也是九個。這個比例是占得大的,我們的李老師想來一定是挺高興的吧。當然啦,這也是他辛勤勞動的結果嘛。

我們幾個,梅也得了大專體檢通知。姿考的中專,也通過了預選。春卻落選了 ~~~ 唉,她那脾氣,不知說什麽好。以為她會 ~~~ 還好,那天見了她,很高興地向我祝賀,言語中也沒有做假的神色,我很高興她也成熟了。

焱卻有些可惜。她要在,應該也能通過考試的。李 孃心急了 點 ~~~ 不過誰又知道這世上的事情,它說變就變呢?她姐姐已經被推薦上了大學,接著又推薦她是說不過去的。做父母的想讓女兒早點上來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命運真會開玩笑啊 ~~~ 半年前是我們羨慕焱有個好爸爸,如今她一定也在羨慕我們罷?

二十號參加體檢。自知身體沒什麽毛病,所以心裏挺平靜的,不象考試時那麽緊張。體檢搞得也很順利。視力還是 1.5 ,真高興。因為從前看書太多,太太媽媽等總是預言說我一定會成為近視眼,現在這事實就將之駁倒啦 ( 注:她們的預言還是沒錯,大學畢業後終於戴上了眼鏡 ) 。玲的眼睛卻近視得厲害,戴了眼鏡才 0.8 左右。華居然也是近視眼!那天陪她們找了半天眼鏡。

我的體檢表差不多都是親自看著填的,但也出了錯,害我虛驚一場。是這樣,昨天我在家呢,王叔突然來說招生辦要我去一趟,也不知是什麽事情。走在路上,我心裏直打鼓兒,未知凶吉如何 ~~~

到了那裏,才知道是醫生看錯了尺子,把我的胸圍寫成了 26 公分。我的天,世界上有這樣的畸形人嗎:身高將進一米七,體重高達 110 斤,胸圍卻盈盈一握?大家笑了一陣,我看著他們改填了,又趁機仔細看了一遍體檢表,這才放心走了。

二十號晚上填的誌願。根據伯伯和爸爸的意見,第一誌願填了南京大學的地質係;第二誌願填了伯伯那裏的工業企業自動化專業;第三是貴陽師範學院的生物係。考得不好,省外的也就是碰碰運氣了。伯伯說既然成績不理想就報冷門,他讓填的是北京大學,可是 ~~~ 那不是做夢嗎?爸爸看見南京大學也有伯伯推薦的專業,問我的意思怎麽樣。好吧,如果能撞上大運的話 ~~~ 而且米飯也比饅頭好吃。

省內的希望也許要大一點,尤其伯伯那裏。他說已經把我和妹妹的名字報給招生的人了。但我最好還是作沒被錄取的打算好。很可能是這樣的結果,因為體檢的人數多於實際招生人數,應當早有思想準備。

古叔昨天來講,生產隊的鑒定已經做過。隊長非但沒有講壞話,反而說我們幾個都是全公社最好的知青。我明白,他雖然對我們有意見,那也隻不過是看我們和古叔家來往多些,有些嫉妒而已。人之常情,不足為奇。

前兩天盡是寫信了。霞妹出乎意料地落選啦,寫封信鼓勵她一下,並叫她來過年。其它幾封是按太太的意思寫的,都是家常話,並無可記。

昨晚和她們去看了《洪湖赤衛隊》和《金沙江畔》,很好。

(3)

1978 年 3 月 7 日,星期二,晴

我現在已經是南京大學地質係的學生了。真幸運,終於有了繼續讀書的機會。要不是打倒了‘四人幫’,改革了招生製度,我對今天的處境,真是想也不敢想啊 ~~~

二月十九號是應該記住的一天。

十六號才從貴陽打探消息回來,伯伯互助組裏的考生已經有幾個拿到通知書了。急忙趕回家來,卻沒有。心裏的失望在一點點加深 ~~~ 。唉,我得告訴自己,要麵對現實了。好在前途已經不再渺茫,再辛苦半年罷 ~~~ 多的時間都過來了。

找到一本鋼筆字帖,想練練我那雞爪似的字,也可以靜靜心。還沒寫滿一頁,弟弟喘著大氣跑進來:“大 ~~~ 大 ~~~ 姐 ~~~ 南京大 ~~~ 大 ~~~ 大學 ~~~ ”。很奇怪,我沒有想象中那麽激動,接過他手中那個等待已久的牛皮紙大信封時,腦子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卻是:天,那麽老遠,我一個人怎麽去呢 ~~~~

報到時間是二月二十六到二十八日。好緊張!匆匆去公社辦手續,回鄉下搬東西,告別朋友 ~~~ 。然後貴陽、上海、南京、學校 ~~~ 哎呀,現在還暈乎乎的,老想著掛在牆上那把鋤頭 ~~~ 真的,這是不是在做夢啊?

寫不下去 ~~~ 算了。今天和福建來的書還有江西來的何上街買東西,路上想了幾句,且留下此時心情,等靜下心來再慢慢回憶罷。

回憶

時間的飛箭,
就射得這樣急?
為什麽一點也沒覺得,
就過了兩星期?
窗外的春雨瀝瀝,
催我把往事回憶 ~~~

收到了錄取通知,
可啟程的日子就到期。
我的心腸不算太硬,
卻冷靜地經過了別離。
為什麽一定要揮淚?
感情最好是先藏在心底 ~~~

讓我忐忑不安的
長途旅行,
總算是十分順利。
恍恍惚惚中,
出現在新夥伴的眼裏
風塵仆仆地 ~~~

領到了校徽,
白底紅字真美麗。
掛在胸前吧 ~~~
引來多少羨慕的眼光
行人在竊竊私語:
這些硬考上的,
瞧有多神氣 ~~~

校徽在閃光,
是的,
這沒有什麽可懷疑。
命運在招手,
總算沒有讓機會
擦身而去。

以後呢?
以後當然得努力!

(4)

1978 年 3 月 12 日,星期日,晴

昨天係裏發票,去看電影《李四光》。

李四光先生問他的學生們:為什麽要學地質?

有一個答得很妙:因為考不取別的係。

一陣哄笑。我笑不起來。偷偷掃了掃周圍的同伴:有的低頭鎖眉,有的憤憤不平;咧著嘴的,也隻是勉強擠出來的一絲苦笑。

電影院裏有彈簧的沙發座位很舒服,我仿佛覺得是坐在火車上,周圍都是陌生的旅伴。大家都很隨便,象熟識的老朋友般交談著。天南海北的,工作、生活 ~~~ 無所不談。隻有一點,彼此都不打聽姓名。也是,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的麵積,很難想象有再見的機會。小說裏描寫的那些巧合畢竟是不多的。

“你大概是今年考上的大學生吧?”一個出差幹部問我,大概是看我不說話吧。他眼角的皺紋似乎顯示他見識過各種人物。

“什麽學校?”見我點點頭他又接著問道。
“南京大學”我還不太習慣跟陌生人聊天。
“好!好學校!重點大學。什麽係啊?”
“ ~~~ ~~~ 地質係”

聽到人家說我將要去的學校好,不禁有些得意 ( 注:那時候隻知道北大清華複旦好,別的啥都不懂 ) 。但一聽問什麽係,卻又心虛起來,不過還是說了。

“啊 ~~~ 哦,不錯,不錯 ~~~ ”

我懂他的意思,地質,分明就是辛苦的同義詞嘛!它意味著長年的野外奔波,日曬雨淋的艱辛,荒原陡崖的寂寞 ~~~ 我剛離開農村,卻又 ~~~

電影裏的聲音漸漸遠去 ~~~ 我的思緒,又轉到了第一次班會。

十九個同學,第一次聚在一起,傳達完了文件就閑聊起來。先是七嘴八舌地說考試情況,聽起來各地的數學題都比貴州的量多。大家談完了考試,自然就問起了填自願的情況。我靜靜地聽著,直到人家問到頭上了,才帶點難為情的神色,輕輕地說我錄取的是第一自願。

我低著頭,沒好意思看同學們的反應。說起來,還就我和小山子 ( 小老鄉,在校生考上的,才十六歲 ) 是自己填的這個專業呢,其他人大都是’服從分配被‘抓’來的。還有個上海同學沒來報到,看來是準備重考了。可惜我沒有自豪的感覺,反而自卑起來 ~~~ 是嗬,我為什麽偏偏要選擇這個專業呢?

記得那天晚上,父親和我坐在火爐旁,攤開登有在貴州招生的學校和專業的報紙。爸爸為了我們這次能上來費盡心機,也不知從哪裏搞來的情報,報紙上每個專業邊上用鋼筆都注上了招收人數。密密麻麻的,看得我眼花繚亂。

填什麽?唔,是得慎重。我喜歡什麽?想想看 ~~~ 想都不用想,當然是文學 ~~~ 哦不,這回報考的可是理科。爸爸說得對,靠筆杆子吃飯不保險。伯伯不也改教英文了嗎?還有北大中文係畢業的蘇老師,右派,被整得多慘哪 ~~~ 。數、理、化?嗯,中學時代不偏科,成績都差不多,如果當初直接考大學,應該隨便學哪門都行的 ~~~ 嗨,提過去幹嗎?對,聽爸爸的,實際點。數學考得不理想,要不真想去學天文。繁星閃爍的夜空,從兒時就對我施展著巨大的魔力。多麽渴望知道天上的秘密 ~~~ 。或者去化工學院?化學好象考得還不錯。那魔術般的變化也讓我著迷 ~~~

“你在想什麽?快看看仔細。今年機會難得,報誌願很重要,一定要想辦法錄取,所以心不能太高了。”

機會?我玩著一把火鉗,順手挑開爐蓋。淡藍色的火苗歪斜著向煙筒裏衝去 ~~~ 雖然煙管彎彎曲曲,裏麵一片黑暗,但它知道衝出去就是光明 ~~~ 那是希望之光罷?

火很旺,不知燒著了什麽東西,劈啪響了一聲,我的眼前仿佛出現了另一堆火 ~~~

窮山上盡是青石,石頭上爬滿了野刺。石縫間的土質,由於殘葉的腐爛,變都非常肥沃,黑油油的。書上說,這是腐植質,最好的有機肥料。我們上山開荒,那鬆軟的土不用費力挖,隻要把刺籠掀掉,它就可以見到陽光,撫育玉米了。

砍一棵帶叉的棍子,撿刺多的地方叉過去,再揮動鐮刀 ~~~ 就這樣,隻要咬咬牙,很快就習慣了手臉被刺破的疼痛,留下一些疤痕罷了 ~~~ 真的,不注意還看不出來。把叉成一團的刺堆在一起,用背擋住冷風,劃著一根火柴 ~~~ 刺們在熊熊的火焰中呻吟 ~~~ 烤著麻木的布滿血道的手,心裏竟湧上一絲快意 ~~~

火很旺,劈啪劈啪地響著,最後還是熄滅了。這灰也是上好的肥料,撒到新開墾的地裏,等春天到來,播下種子,秋後就會有喜人的收獲 ~~~ 可是我們呢?撒在這廣闊的天地裏多久了,每月都要家裏接濟糧油 ~~~ 先別提收獲了,能紮下根嗎 ~~~ ?!

田嫂招呼我收工回家。她把孩子用背帶捆在胸前,兒子剛滿一歲,可她的小腹又微微隆起了 ~~~ 她背上背著一捆柴禾,肩上還斜跨了一個麻袋,鼓鼓的裝滿了豬菜 ~~~ 這都是她邊幹活邊收拾下來的。田嫂其實比我還小一歲,額頭已經有了些皺紋。但她卻沒有我這般悵惘的神情,欣喜地翻著麻袋說,今天的豬菜比昨天的多,也嫩。而且還掐到一把青崗豆藤,她家沒油了,送給我炒吃算了 ~~~ 紮根? ~~~ 我不敢再想了 ~~~

機會!把爐蓋一蓋,抬頭對爸爸說:知道了,聽您和伯伯的,能上來就行。

爸爸點點頭,接著分析了招考兩方麵的情況,結論是:第一誌願要填冷門。伯伯建議的這個專業。拿到通知書後,看著‘地質係’三個字,不由想起玲等地質隊的同學 ~~~ 地質是幹什麽的呢?大皮鞋,破草帽,爬山涉水,日曬雨淋,餐風飲露 ~~~ 這就是對這門科學的印象了,多辛苦啊 ~~~

“再苦也沒有農村苦嘛,又是重點學校。”

爸爸的話叫我回過神來。人呀,總是不知足的,不是能上來就行的嗎?“得一望二眼朝三”,我自嘲地笑笑,又鼓起了勇氣,苦我是不怕的,而且我也喜歡自然科學。在神奇的自然麵前,我總象一個饑渴的孩子。地質這門陌生的學科,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可是,那天說到專業是自己填的,為什麽又心虛自卑了呢?要是有人問:如果你有把握考上別的係,你還會填這個專業嗎?那我一定會臉紅的 ~~~ 這大概是自豪不起來的原因罷。

生活就是愛捉弄人 ~~~ 你說,理想和現實,在今天應該追求誰呢?一味現實,未免庸俗;隻求理想,在這個社會恐怕難以生存,至少會活得不好。

嗬,理想、現實,多象兩個漂亮的姑娘:一個美麗高雅,望著她深沉的眼睛,你會不由自主地向前追去;一個漂亮賢惠,從她溫存的眼神裏,你知道可以在她那裏得到休息 ~~~

我渴望休息,我走向賢惠的姑娘,拉起她的手 ~~~

可是,那雙深沉的眼睛,永不從我的眼前消失。我的心,總是不能安寧 ~~~

理想,其實我愛的還是你。

( 完 )

************************

今天偶然看見一個標題:‘寫在上山下鄉30周年 ’,就進去了。讀完心情又難平靜。快30年了~~~真是恍如夢中~~~

去年曾經跟一幫同時代的網友回顧過那段時間,後來整理了一個連接在此,有興趣的朋友不妨去看看:

[ 舊貼重溫 ] 大學夢 --- 說段往事給你聽 :


【侏羅紀故事】*** 高考日記 *** (征文 1-2-3-4完)



WXC 博客的蟲子看來還沒抓完,加一個連接就把原來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還改不回去了 ~~~ 隻好重貼 ! (2006/11/20)

 

 【日記拂塵】1977年高考記事 [幾曾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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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菊花 回複 悄悄話 厲害啊七仙女JJ!(等一下~~~疑?你是不是改了檔案資料?俺想不起來為什麽會叫你JJ了~~~不行呀,得查查戶口先!)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文字證明的:)
DUMARTINI 回複 悄悄話 原來我們真是有共同語言的!我也是77級嗬.可惜沒留下任何書麵材料日記什麽的證明自己沒複習就去參加考試,懵懵懂懂得個女狀元之類的往事...

很得意地為往事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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