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蝌蚪遊美記》序言

小時候在佑聖觀路小學，某年春天，教室後麵多了一個三角形漆成天藍色的木頭架子，上麵放著一些花草瓶罐，老師說，這是生物角。目的是讓我們在教室裏也有機會接觸、了解自然界的生物。我就是在那時候認識蝌蚪的。夠早吧。有一場水墨動畫科教電影《小蝌蚪找媽媽》還是後來的事情。
第一次看見的蝌蚪有十幾隻，深咖啡色，身體大約10-20%透明。據說是哪裏的溪水中撈來的，養在玻璃罐中，搖頭晃尾，煞是好看。老師要我們留意的是，蝌蚪會變。果然幾天後，蝌蚪們的腰部，也就是尾巴和大腦袋交接處，有點不清不楚的東西冒出來了。細看原來是一對有五隻指頭的腳。再過幾天，腦袋前麵我以為長耳朵的地方又長了一對腳出來。與此同時，柔軟抖動不已的尾巴忽然少了一截。再過幾天，就沒東西讓它抖動了。蝌蚪們開始脫去柔軟形象，變得越來越有棱有角，終於變成了一隻隻我看得明白的小青蛙。
俱往矣，當年的青蛙們和佑聖觀路小學的生物角早已灰飛煙滅。我們大家與時俱進，今天說的蝌蚪，也就是《蝌蚪遊美記》中的主角，乃是確定有所指的人物。
蝌蚪者，老同學老朋友裕新也。



◆  裕新

裕新早年體能出眾，是學校排球隊二傳手。我猜想裕新得此名，一是因為他頭大，二是因為他身段柔軟。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待考。
嫂夫人阿芳係浙江耆宿之後，雅擅丹青。最難得的是，阿芳和我太太青衫同行，而且有機會在一個小城市裏共事多年。所以我們的交情，其來有自，說於今為烈，也不過分。



◆  阿芳

前麵說到蝌蚪會變，幾天以後腳就生出來了。老友蝌蚪為什麽一門心思做蝌蚪，幾十年不變呢？
這次他們來美國，蝌蚪和阿芳一路說笑，還秀了很多恩愛，於是我明白，這樣的日子是幸福的，專心做蝌蚪就對了，變什麽青蛙。



◆  這樣的生活是幸福的

要說明的是，人一高興，就會想到哪裏說到哪裏。這篇遊記就是這樣蝌蚪飄海，天馬行空，跳躍在時間順序之外的。
是為序言。
季子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