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生盜江湖

武生者,盜江湖之吳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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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葛:天津看戲

(2008-07-15 14:22:31) 下一個

  我們對世界萬物的了解、理解,是有層次的。隻要看看我們對別人寫的中國字的評價,就可以知道這種層次有多麽豐富、複雜。我覺得寫的挺好的字,張三會說“太秀氣”,意思是無力;李四會說“沒章法”,意思是師出無門,自己練的。郭沫若的字,不止一個專業的文化人說隱忍柔媚,“文如其人”。
        每次聽到這類說法,心裏都有點惶惶然。仰之彌高的中國文化,從這個角度看起來,高處不勝寒,反而顯得脆弱了。
        書法(包括國畫)以外,最脆弱的可能是京劇。早些年京劇沒人看,現在有極紅火的一麵,也有不足為人道的另一麵。

        阿葛比我年長,於我亦師亦友,相交了幾十年。他出身名門,專業是電影,和吳貽弓是當年北影的同學,兩夫婦同行。退休多年,美國上海來回跑。我眼中,他們過的日子是不羨鴛鴦不羨仙。
        阿葛在國內就是看戲。什麽戲都看。劇場看戲以外,還上網。國內的“咚咚鏘”戲劇網就是他向我介紹的。和他聊天,聽他說電影、戲劇,很享受。
        下麵轉引一段他今年春天寫的雜文《天津看戲》:

        唱戲的都知道,在天津唱戲不容易,觀眾中懂戲的內行太多,稍有差錯,就會給你來個倒好,叫你下不了台。這回我算是碰上了。
  年初四中國大戲院演全部《紅鬃烈馬》,老生新秀淩珂的薛平貴,程派明星呂洋的王寶釧。這兩位年紀不大,但是都有相當水平,進步很快。呂洋甚為突出,扮相、嗓子都不在兩位師姐劉桂娟、李佩紅之下。淩珂也為戲迷們力捧,於魁智、張克之後,天津的兩個後生淩珂和楊少彭脫穎而出,淩珂尤被看好,楊少彭個頭矮了點。
  說是全部,其實隻演的下部,即《武家坡》、《銀空山》、《大登殿》,二個半小時而已。現在好多戲,都壓縮了,刪除了一些過場,這樣也好,否則全本演下來,五個小時也太長了。解放以後,很多老戲都改得不錯,我們現在看到的版本,和五、六十年前都截然不同的。象《失空斬》、《大探二》、《四郎探母》等等,真是改了又改,不斷改進。對於傳統戲曲,不是不可以改;改,絕不是壞事。隻是要“移步不換形”,保留精粹,不要傷了筋骨,不要另起爐灶,不要改得麵目俱非才好。
  張蟬玉的代戰公主稍微弱了點,紮靠發兵,不夠英武;金殿旗裝,有失俏麗。到大小老婆都有封贈,高高興興下場後,在後麵坐了半天的薛平貴,才有機會開口。好一個淩珂,“冒”上了,兩句都翻高八度來唱,氣足神完,響徹全院。沒想到說時遲,那時快,台下連著兩聲“通”。戲迷都知道,這“通”聲就是倒彩。為什麽?又賣力氣,嗓子又好,鼓掌叫好才對啊。我想,天津的資深戲迷是有道理的。那就是他們要告誡新出道的後生小子,別走歪路,別為了要“好”而胡來,不顧劇情,隨便翻高賣嗓子,用一句行話來說,那叫“灑狗血”!淩珂假如記取這次教訓,終生受用。
  聽了天津朋友的指引,臨開演時,花了二十元錢,買了第九排中間的票,原價二百大洋呢。雖然我是撿了個便宜,但並不開心。因為,這麽一場搭配齊整,演得認真的大戲,竟然隻賣二十元!而那些一無“賣相”,二沒嗓子的港台歌星,卻要價上千,太不公平了,嗚呼。
  話說回來,叫我花幾百幾千去看場戲,也舍不得。前此,在下還到天津新蓋的,李瑞環前主席題名的,美輪美奐的“中華劇院”看了一場折子戲,劉淑雲的《櫃中緣》、李佩紅的《文姬歸漢》和張克的《擊鼓罵曹》,戲碼也夠硬的。那場戲是春節招待公安係統的,等到了兩位老大嫂的退票,兩張票才三十。李佩紅戲不熟,唱錯,念錯;張克也不在狀態。演員演出的機會實在太少,太少,真可惜,可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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