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生盜江湖

武生者,盜江湖之吳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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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視你沒商量

(2007-03-13 08:10:56) 下一個
  有一則多年前的新聞,還是常常會回想起來:
  波士頓一個白人便衣警察在街上巡邏時,突然遭到襲擊搶劫。襲擊者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黑人,結果被那便衣警察開槍打死了。
  當地社區掀起了非常強烈的抗議浪潮,指警察當局一貫歧視黑人,這次根本就是蓄意的謀殺。抗議者們有一條他們認為是鐵一樣的證據,被殺死的青年是個優秀的學生,從小就優秀,死的時候正是著名的某長春藤大學的學生,他是回來度暑假的。他們還有另一條也很堅強的理由,死者的家境不錯。家境不錯,何必搶劫?
  警察方麵的理由很簡單:旁邊有目擊證人。襲擊者從後麵撲上去箍那便衣警察的脖子,兩人經一番糾纏後警察才開槍。
  結果,靠學業優秀,家裏有錢為理由的一方失敗了。
  我回想起這條新聞的原因,並不是為了案件中公權力得彰,而是為了生活中很複雜的一種現象又得到了一次解剖,暴露出若幹真相,而感到某種快慰。
  美國是個移民國家,嚴防各種族互相歧視是這個國家法律的一大特色。歧視是個很重的罪名,因而也就順便成了許多人生存鬥爭的武器之一。還有的人乾脆就以反對一切歧視為終身奮鬥目標,認定反掉一切歧視,社會就平等了。
  用反歧視做生存鬥爭武器的人,除了政客和律師之外,就是那些對這個社會知之不多的新移民。新移民行事受了挫折,往往訴諸於反歧視。這種反歧視,常常會慷慨激昂的失敗,他們祗知道自己受不平等對待的悲壯,卻不知其所以然。
  凡是歧視一律都反的人,懂得很多,想的也比一般人多。反歧視的目的是平等,但是不知怎麽搞的,許多事情反而都被他們搞亂了。有點象保護動物人士活動過分了以後,動物權高過了人權似的。
  歧視的種類很多,其中以種族和文化的歧視為最敏感,嚴重。多年前狄斯尼推出據阿拉伯經典《天方夜譚》拍攝的動畫片“阿拉亭”,極受歡迎。但是該片受到了阿拉伯裔美國人反歧視組織的控告,指其主題歌歌詞汙辱了阿拉伯文化。那段歌詞是這樣的:
  “在我的家鄉,別人如果不喜歡你的長相,就會割掉你的耳朵。那裏雖然野蠻,卻是我的家鄉。”
  抗議受到富可敵國的狄斯尼公司認真對待。當時這部電影已經結束公演,狄斯尼公司將已經出版的錄影帶收回,將主題歌歌詞刪掉了“割耳朵”,留下“野蠻”,折衷認錯,平息了糾紛。
  許多問題都肇自各方麵對某種說法或措辭的認識不同,才成為“禍從口出”的事件。所以,糾正某些措辭,以避免傷害某族某裔感情成了一件很專門的“PC運動”。這裏的PC是“政治性糾偏”(Politically Correctness)。
  歧視無處不在,PC就無微不至。舉凡種族,性別,身體狀況,同性戀,行業,甚至人和非人,PC都雄心勃勃地要追根究底,正所謂“惡竹應斬須萬杆”,例如:提起美國的黑人,Black或Negro(均指黑人,非蔑稱Nigger“黑鬼”)不妥,要稱“非洲裔美國人”(African-American)。對美國的印地安人應稱為“美洲原住民”(Native American)或“本地人”(Indigenous Person)。
  PC運動中的女權主義人士不滿意“婦女”(Woman)、“女性”(Female)這兩個詞,認為這兩個詞衍生自“男人”(Man)和“男性”(Male),那是將女性視為男性附庸的表現。既然不能衍生,就得創新。新的詞有:Wofen、Womban、Womon、Womyn,暫時都很難譯成中文。
  事實上,歧視是我們人類的一種潛在劣根性(這次趙本山帶團來紐約演出,許多取笑忽悠的對象是些精神病人和殘疾患者,可厭極了。我想如果春晚需要他上多幾個節目,他就得這麽演)。就在美國的黑人和女性反對歧視越來越起勁,成就越來越可觀的時候,歧視又出現了新的對象:外國人,那些弱小遙遠貧窮的、可能永遠沒有政治文化抗議能力的小國。
  Sacha B. Cohen主演的Borat,講一個哈薩克斯坦的記者來美國尋求文明進步,鬧出一連串笑話,被Newsweek稱讚為“幾十年來最好笑的影片”。老實說,我真的喜歡這個電影,它讓我笑得肚子發痛,Newsweek說得一點兒也沒錯。
  一個小小的未開化窮國,脫離了蘇聯以後政治上的自由沒有帶來經濟上的收益,於是,那些愚昧、虛榮、土得掉渣的笑料一無遮掩地暴露在世人麵前,這還不夠,還得有個記者受國家派遣,到美國來取現代化的經,到美國來顯寶。
  我在狂笑的背後有同情,所以就不忍舉例子啦。因為那些可笑至極的故事沒多久以前,我在中國統統見過。
  誰讓你來?你要來取經,自然歧視你沒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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