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生盜江湖

武生者,盜江湖之吳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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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一個“戀”字了得 江湖之戀(三)

(2006-12-27 06:59:37) 下一個

  古老的中國社會對同性戀的態度,大體寬容,亦莊亦諧,和世界民族大家庭中的成員們是同步的。
  古時候風氣最溫柔。那千秋傳頌的“斷袖”、“分桃”典故,主角都在帝王家,故事是何等的風流旖旎。就是巧言令色的龍陽君,在史書裏麵也有趣得可笑:
  “魏王與龍陽君共船而釣。龍陽君得十餘魚而涕下。王曰:‘有所不安乎?如是,何不相告也?’對曰:‘臣無敢不安也。’王曰:‘然則何為涕出?’曰:‘臣為王之所得魚也。’王曰:‘何謂也?’對曰:‘臣之始得魚也,臣甚喜;後直欲棄臣前之所得矣;今以臣之凶惡,而得為王拂枕席;今臣爵至人君,走人於庭,避人於途;四海之內,美人亦甚多矣,聞臣之得幸於王也,必褰裳而趨大王,臣亦猶囊臣之前所得魚也,臣亦將棄矣;臣安能無涕出乎?’魏王曰:‘誤!有是心也,何不相告也?’於是布令於四境之內,曰:‘有敢言美人者,族。’”(《戰國策·魏策》)
  《笑林廣記》異常高明,有一則故事(大約在清朝吧)說,有個知識分子家後門是個大糞坑。他每天都拿根長杆子在糞坑裏攪啊攪的,把那些特別粗大的糞撅子搗碎。旁人問他為什麽,他說:“哎,如果我不把那些粗大的糞撅子搗碎,別人會以為那是我拉的。”

  同性之間發生性行為,有些在本質上其實和自瀆沒有什麽差別。
  《紅樓夢》中有平靜的描述:飽暖思淫欲的賈璉男女通吃,需要的時候就“找幾個清俊的小廝出出火”。
  《西湖二記》中有丈夫遠行的女性自己解決高熾性欲的故事。
在《笑林廣記》、《紅樓夢》……中,或取笑或平靜記述那些同性之間的活動時,還沒有“同性戀”這個詞。這三個字中最突兀的就是“戀”字。除了真心相愛相戀到願意永結同心的可以稱“同性戀”以外,其餘的那些追求感官刺激而搞同性性活動的,和戀字有什麽關係?
  中文的“同性戀”三個字,包容了同性之間的愛戀,和同性之間發生性行為這兩個內容(相信許多人還見過“雙性戀”的說法)。和許多其它現代社會現象一樣,由於舊的詞匯容量不足,使得中國人說起這個問題來特別的夾纏不清。

  現代社會的開放加上科技進步,宣泄橫流人欲的手段層出不窮,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性商店多年前就開進了中國。女性專用的振蕩器在美國普通百貨商店和其它小型電器或者日用品混在一起。2005年聖誕前夕,我在Bed Bath & Beyond看見一個小男孩拿起一個淺綠色小狗狀的振蕩器,愛不釋手。他的小爸爸發現,按一下按鈕這小狗還會“嗡嗡”響,也很喜歡,就買下啦。

  不知道什麽起,同性戀在中國就上不了台麵了。老百姓在心裏惱怒的時候就“兔子”、“屁精”、“鴨子”啦的,痛罵“不要臉”;官方到不能睜一眼閉一眼的時候就開一開殺戒……。這大概和國際的“大氣候”也是一致的(見江湖之戀(二))。今天諸君在此談笑容與的走廊中說起同性戀,大家反應不一,就是現代社會對同性戀態度的一個縮影。
  網友蘭妹妹說:“同性戀最大的問題還是不能生育,不能產生社會的延續性。這是同性戀所帶來的最大社會問題。斷子絕孫啊……”
  蘭妹妹多慮了。許多同性戀者不得不隱忍自己的性向,到後來娶妻生子,“正常”過完一生。我身邊就有隱沒在血雨腥風中的小武哥哥和小阿弟的故事。小阿弟早已經結婚生子。你不喜歡同性戀的人,應該擔心小阿弟生下同性戀的兒女才是。不過,這有什麽辦法呢?
  說說身邊的現狀吧。我在紐約也有結婚生子的同性戀朋友某甲。圈子裏,大家都知道某甲是同性戀。但是他不知道大家對他的了解程度已經有這麽深這麽廣。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常態。
  有次聚餐後喝酒,我說起紐約的同性戀遊行,又說到不久前同性戀的奧林匹克運動會是如何的軟性粉紅……。大家有說有笑,參與的人越來越多。極大多數人都不掩飾他們對同性戀者的厭惡。說得興起,大家忘了某甲的存在。某甲也很自然地加入了這個聲討同性戀者“可笑、無恥”的圈子。
  某甲在這個聚餐中的表現,就是他(們)一生在公開社會活動的縮影。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
  我不想再看某甲麵白無須的笑臉。幾分鍾以後,我站起身來,端著杯子遠遠地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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