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兩天。
我們在醫院,晚上,護士問要不要把寶寶送到保育室去,妻和我都舍不得,堅持要把他留在身邊。可是妻剛生產,奶水不足,寶寶餓了,就哭。我衝一點奶粉補,可又不敢讓他吃太多。我抱著這個嬌弱而無助的小生命,看著他呀呀哭著往我懷裏拱而束手無策,五內俱焚。
寶寶的一舉一動連著爸爸的心,你一哭,爸爸的心啊,痛!
兩天了,妻和我都疲憊不堪,終於隻好同意讓護士把寶寶帶走。那已經是淩晨,我半躺在妻病床邊的躺椅裏,無法入睡,豎起耳朵聽,果然,保育室那邊傳來寶寶的哭聲!寶寶,寶寶,親愛的,你哭什麽呀?是不是沒吃飽?是不是不舒服?我再也無法按捺,輕輕地走到保育室外,透過窗戶往裏看。保育室裏,兩個護士靜靜地坐著,其中一個抱著一個小寶寶,正拿著奶瓶喂奶,其它七八個小寶寶,都安安靜靜地睡著,最裏麵的那個小床上,正是我們的寶寶。這下我放心了,原來寶寶沒哭。寶寶,你不知道,你安睡的模樣,讓爸爸多麽的幸福!我舍不得走,於是靠著窗戶,使勁地看,簡直看不夠。那位好心的護士看見了,把我們的寶寶的小車推到窗戶邊,讓我好好地看。於是我就把頭靠在窗戶上,半睡半醒地陪著寶寶,直到天亮護士來把寶寶還給咱們。
寶寶六天。
我們早就回家了,可是寶寶不太適應新環境,妻的奶水有所增加,但是仍不夠,隻好泡奶粉補充。可是寶寶總是餓,總是要吃,可是寶寶,不是爸爸媽媽舍不得讓你吃,我們是希望你養成吃母乳的習慣,這對你更好啊!小寶寶不懂,就是哭,嗓門兒又響亮,一連兩天,全家上下幾乎沒有合過眼,尤其是妻,產後體弱,更是疲累。
帶孩子的道理我們都知道,小寶寶哭,不見得是壞事,他們的哭,從某種程度上是一種鍛煉,隻要沒生病,沒餓著,哭哭沒關係。可是,誰聽見小寶寶哭而能無動於衷?!
可是我下決心要試一試!朋友們也說到一定時候,心要狠一點!這天晚上,妻給寶寶喂了奶,我再拿奶粉按出院時護士的囑咐補足了,可是寶寶就是不睡,非要抱著不可,眼見著他眼睛朦朧了,剛放下又要哭,還咂吧小嘴巴,想要吃。寶寶,寶寶,一點鍾了,爸爸媽媽真累了,你剛吃完,不能再吃了。可是怎麽樣才能讓這個小小人兒懂得呢?!
我跟妻打好招呼,讓她不要管。我先把室內的光線調到合適的程度,免得太黑寶寶醒來害怕,然後把他放進他的小床,輕輕蓋好小被子。果然沒過一會兒他就開始吭哧吭哧,手舞足蹈,接著就咿咿呀呀地哭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沒人理,哭聲突然高揚。我硬著心腸不去抱,哭聲越來越厲害,寶寶生氣了,使勁地哭!好像在責備爸爸媽媽不關心他!我咬著牙不作動作,隻觀察著。不知過了多久,寶寶的哭聲突然降低,變成一種比較輕柔的哭聲,好像一種討饒的聲調,像是在請求,爸爸,爸爸,來抱抱我吧!你一抱我就不哭了。我隻差一點兒就伸手了,可是一想到這一抱,就是前功盡棄,寶寶也就白哭了,隻好生生地忍下了。哭聲又尖厲起來,我的寶寶啊!你這可是掏你爸爸的心啊!可是你媽媽要休息才有更多的奶給你吃啊!
我不知道是怎麽度過這兩個小時的,寶寶時而尖利地哭叫,時而小聲地抽泣,也有時候安靜下來,呢喃著,似乎在聽爸爸媽媽的動靜,而我一刻也沒離開寶寶的小床邊,眼睛一眨也沒眨,無數次懷疑我做得對不對。
我看著表,兩小時一到,我立即抱起寶寶,寶寶的哭聲也立即停息,我把準備好的奶瓶放到寶寶嘴巴,寶寶早就大張開著小嘴,居然發出一種急切的啊啊的聲音,撲了上去,一口噙住奶嘴,如此的大口大口,簡直讓我害怕他嗆著。
寶寶吃完,就在我懷裏睡著了,縮成一團,一看就知道睡得很沉。我輕輕地摟著他,幾乎流下眼淚來。寶寶,爸爸不知道今天這樣做得對不對,可是不管是對是錯,你都要原諒爸爸,爸爸是為你好。
寶寶安睡!爸爸永遠守候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