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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遊記──烏克蘭村,猶太老友,殺人的歌

(2007-02-20 10:37:53) 下一個

五大湖之行,芝加哥的一天。


(一) 烏克蘭村

來芝加哥之前,我報名參加了一個叫Chicago Neighbourhood Tour的旅遊節目,目的地全是芝加哥著名的風景點或者有特色的城區,其中就包括中國城。到了芝加哥才知道每次隻去一個地方──這樣也好,不致於太走馬觀花。

我這次,恰好參觀烏克蘭移民聚居的城區,號稱烏克蘭村。


(烏克蘭村街景)

烏克蘭村在芝加哥西北角,所謂的村,不過是附近的幾條街,居民大多數是烏克蘭人罷了。象大多數美國城市的街道一樣,平凡普通,隻不過從街邊的綠樹叢和房屋背後,古香古色的東正教教堂的圓頂在陽光下光芒四射,小小的烏克蘭村有兩個教堂,據說是屬於兩個不同教派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


(烏克蘭村的東正教堂之一)

村裏有個博物館,號稱烏克蘭民族博物館(Ukrainian National Museum) 。博物館的解說員是個三十左右的女子,烏克蘭移民,豐滿勻稱,高鼻深眼,墨綠色的瞳仁,睫毛極長,靜靜的眼睛象蒙著紗巾的翡翠,皮膚呈現一種新鮮牛奶似的白皙,是個典型的斯拉夫美女。她用流利而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給我們解說烏克蘭人移民的曆史,東歐人說英語卷舌音很重,她一激動起來又說得快,聽起來嘟嚕嘟嚕的。我笑著看著她,覺得這個早就已經是美國人的烏克蘭美女,一旦提起自己的祖國,如此心情激動很有意思。她說了又說,我環望四周,博物館裏滿目都是烏克蘭的民族服裝、工藝品和用具的展品。


(烏克蘭村的博物館)

解說員激動,是因為她說起了她的烏克蘭民族的苦難史,以及烏克蘭人救亡圖存的艱苦曆程。烏克蘭曆史上與俄羅斯、白俄羅斯共同組成東斯拉夫,是東正教的發祥地,從公元十四到十五世紀間起,烏克蘭正式開始作為一個具有獨特語言、文化和生活方式的民族出現。烏克蘭在形成之初,為了更肥沃的土地和牧草,烏克蘭個部落開荒拓地,向外擴張,將各個間隔的土地終於連成一片;烏克蘭曆史上也無數次遭到外族的入侵,比如13世紀的蒙古人,14世紀的立陶宛公國和波蘭等國的統治,以及俄羅斯從16世紀起的蠶食,到19世紀最後的完全吞並。在這過程中,烏克蘭一次又一次的四分五裂,人民被屠殺,到處奔逃,躲避敵人的屠刀。每次烏克蘭被吞並,流散在四方的烏克蘭人仍舊保持著自己的文化和傳統,一旦時機成熟,他們便回流到烏克蘭腹地,和留在當地的烏克蘭人一起,重新將自己的文化和生活方式延續下去。最近的一次,便是1992年前蘇聯的解體,曆史時機一到,烏克蘭人立即恢複了自己國家和民族的獨立。

說到興奮之處,解說員身子前傾,雙臂張開舉起,好像歌劇演員在舞台上歌唱一般,碧綠的眼睛大大張開,象洗過了一樣,變得晶瑩閃亮。她說,烏克蘭擁有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最肥沃的土地──眾遊客不禁相顧莞爾──她接著宣稱,世界上另外有一小塊土地可以排第二,這就是美國伊利諾依州密歇根湖邊的芝加哥,因為這裏有烏克蘭人!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大笑。我邊笑邊想,暫且不說烏克蘭的土地肥沃是不是真的世界第一,但是解說員的那種對祖國和民族的自豪卻是顯而易見的,也是極其自然的,因而也是令人尊重的。

遊客中不時有人走出來,對解說員的話加以補充。原來我們這群遊客,大多數人是烏克蘭人,有些已經白發蒼蒼,這些人的英語相當地道,顯然在美國已經生活很久了。據說,他們多年前從烏克蘭來到芝加哥,住在烏克蘭村,後來由於生活的際遇而走遍美國,甚至全世界,多少年後,他們仍舊來到他們年輕時代生活過的地方,重溫當年的時光。他們也談起祖國烏克蘭的切諾貝利核電站的災難,說起他們在家鄉因此而撤空的那些“鬼城”,說起他們是如何在舊日的家園哭泣,聲音中漸漸地帶了哽咽,淚光盈盈,舊日拳拳之意,竟是難以自已。

離開烏克蘭村,經過波多黎各移民聚居的街區,二十五年前,此地大部分居民是猶太人,今天,猶太人幾乎都搬走了,波多黎各移民在此地占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也許是拉丁民族的熱情奔放和不受拘束,他們對故國的熱愛和自豪絲毫不加以掩飾。在這個地區有一段路,大路兩端有兩麵巨大的波多黎各國旗雕塑,旗杆的槍尖直刺藍天,金黃色的穗子高高地飄起,似乎在風中獵獵飄動的國旗橫跨馬路形成一個巨大的拱門,自在而張揚。


(烏克蘭村的人家,既插美國國旗,也不忘了烏克蘭國旗)

在烏克蘭村,我在遊客中結識了一位叫做Jerry的七十七歲的猶太老人,他年輕的時候就在現今的波多黎各區生活,二十二歲大學畢業後參軍,退伍後開創自己的事業,此後走遍了世界,五十多年後他回到芝加哥居住,今天也是來舊地重遊。我很自然地誇讚了猶太民族中眾多的傑出人士,象馬克思,愛因斯坦,等等,我的話立刻得到了Jerry的歡心,我們成了好朋友。我看出他對我的熱情固然出於年長者對恭謹的年輕人的愛護和關心,卻也同樣多的(如果不是更多的話)是由於一個外族人毫無功利之心地讚賞自己的文化和種族而起的自豪。我不禁感慨,猶太民族如此對其民族的認同,對上帝選民的確信,以及對母國的情懷,難怪猶太民族能夠兩千多年保持複國的夢想,一直至今。

晚上整理旅遊筆記時,不禁想到,在曆史變革過程中,如果烏克蘭人失去了自己民族的個性和文化傳統,烏克蘭今天能否作為一個獨立國家而屹立在世界民族之列,真是未知之數;而猶太人的兩千年複國之夢之所以得以成真,原因不言而喻。

不知有沒有某些格外熱愛美國的烏克蘭人,或者波多黎各人,或者猶太人,象我常常在某些生活在美國的中國人中間看到的那樣,麵對那些思念故國、懷念祖國文化的同胞,這些人這樣問:“你這樣愛祖國,那你還到美國來幹什麽?”

這是我當夜入睡前的最後一閃念。



(二) 猶太老友

不用說,這位猶太老朋友,就是Jerry了。

在烏克蘭村博物館,那位烏克蘭美女解說員介紹著烏克蘭的曆史、民族風俗和傳統農具,這時,我身後有人探過頭來,對我說,烏克蘭人殺猶太人,跟這個一樣,喀嚓喀嚓!說這句話的正是Jerry,滿臉不憤,一邊說一邊以掌作刀在自己脖頸上比劃。他所謂的“這個”,是指陳列在我們麵前的一張烏克蘭人割草用的大鐮刀。Jerry意思是說,烏克蘭人曆史上殺起猶太人來,喀嚓喀嚓跟割草似的。歐洲社會曆史上從來就有強烈的反猶情緒,殺害猶太人,也並不是從希特勒開始,所以我對Jerry的話毫不奇怪。我看了看大鐮刀那足有兩米寬的刃口,心裏暗暗地打了個突。

我和Jerry一起在烏克蘭村漫步,我很自然地表示對猶太民族對人類發展所做出的傑出貢獻的欽佩,我也很坦白地告訴他雖然我對今天的以色列的外交政策不讚同,可是我理解以色列在艱難環境中曆史重負下左右為難的困境,特別是欣賞猶太人在夾縫中求生而體現出的那種奮鬥精神──之所以我欣賞同情猶太人,我想,也許是因為我對猶太人悲慘曆史比較多的了解,以及中國人通常由於自身曆史上的劫難,推己及人而對猶太人抱有的同情。

Jerry感歎道,為什麽他們恨我們?!這句話,涉及到太多的宗教曆史情結,我一時無言以對,不過我告訴Jerry,中國人曆史上從來沒有對猶太人有任何的仇視和偏見,中國洛陽曾經發現有猶太人的聚居點,極不容易同化的猶太人在友好的中國文化裏也被融化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中國上海是唯一一個給猶太人提供避難所的地方。我的話引起了Jerry極大的興趣,他拉住我的手,問,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關於猶太人的事?我認真地說,我喜歡和欽佩這樣一個聰明而具有創造力、千百年奮鬥不止的民族。Jerry說:“謝謝你的恭維……”我打斷他,說:“我沒有恭維,我不過說實話。”應該說這是句更厲害的“恭維”,Jerry不再說話,卻是一種深受感動、極為滿足的神情。話說回來,我話雖然說得漂亮,卻也是真心實意。唯其真心,所以打動人。

可以想象,我們馬上成了朋友。

我對猶太人曆史上層出不窮的優秀人物的一再讚許,Jerry不禁既得意又好奇,笑問道:“你對猶太人有多少了解?數一數?”

於是我開始數,專挑大名字:愛因斯坦──Jerry笑著一點頭。

波爾,弗洛伊德,海涅,門德爾鬆,畢加索,我邊數邊回頭看Jerry,他正眉飛色舞,我嘴裏不停,又說了一個名字,耶穌。

Jerry笑了,我倒是心裏馬上有點後悔,我把耶穌算作猶太人,隻怕多少反映了我自己的無神論思想,恐怕在這一點上,正好跟猶太教的不承認耶穌的三位一體、不承認耶穌的救世主地位的觀點不謀而合。

於是我立即轉話題,加了一個名字,馬克思。

Jerry大笑,說,承認他是不是偉人,那可得看你是誰了。我笑著點頭,說,對,那就要看你站在那一邊了。Jerry笑問,為什麽這麽說?我說,在馬克思之前的(古典)經濟學們,無論自覺或不自覺地,都著眼與謀求既同地主又同雇傭勞動者相對立的資本家的福利,相反,馬克思第一個開始代表雇傭勞動者的利益──就憑這一點,他就配得上偉人這個稱號!Jerry有些驚訝地看著我,笑,說,你知道得不少!我笑,本來想告訴他,這段話是羅素在《西方哲學史》中關於馬克思的一句論述,轉念一想,我也正是因此而欽佩馬克思的,也是我的心裏話,沒必要多解釋。

Jerry再問,你還知道猶太人的什麽事情?

我笑道,猶太人很有錢!Jerry不禁仰天放聲大笑。

說“有錢”的時候,我用的是“rich”這個單詞。Jerry好半天才止住笑,說,謝謝你,不過就看你如何定義rich這個詞了。他講了他的一個姑媽的故事,不用說,這位姑媽很有錢。有一次,Jerry問她,你可以稱自己為rich了嗎?老太太說,億萬家財方可稱得上wealthy,五千萬叫做very rich,她自己不夠wealthy,但是比very rich要強一點。而Jerry的另外一個朋友,自稱還夠不上rich,因為他的財產隻有一千多萬。

我暗暗咂舌,含笑不語。我沒有問Jerry,不過我看見了他的車,一輛嶄新的卡迪拉克,車牌上的字樣居然還是他的名字,有空花這個心思的,怎麽說也窮不了。

我接著笑道,富有這個詞,確實看一個人如何定義。在我看來,如果一個人享受了真正的人生,見識了世界,創造了一些東西,堅持了一些信念,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體會到生活的美好,這就是rich。Jerry把手按在我肩膀上,認真地說,那麽,你就是rich的。

我笑答,not yet,我們於是一齊大笑。

這時,烏克蘭村遊覽結束,Jerry鄭重其事地向我發出邀請,請我到他家作客,和他的朋友們一起看電影,然後一起去吃晚飯,特別是,一定要見一見他那“美麗的妻子”Shelly。

我欣然應邀,我們坐了Jerry的車,一起回到密西根大道,往Jerry家的方向開去,半路上卻改了計劃,原來Jerry跟Shelly聯係,發現前些天她開車違章吃了張罰單,今天被勒令去駕駛學校上一天課,不在家。我忍不住失笑,於是便和Jerry邊在芝加哥城市裏轉悠,邊天南海北地聊天。到下午四點鍾左右,我們終於跟Shelly會合,果然是個儀態優雅的女士,真不愧Jerry的那句“美麗”的讚譽。Shelly笑眯眯地跟我道好,Jerry笑話她的被迫上駕駛課,老兩口開始在車上唇槍舌劍,倒有八九分是在打情罵俏,好像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似的。Jerry邊嘻嘻哈哈地還嘴邊向我使眼色,得意極了。

我們三人和Jerry的一對夫妻朋友在電影院門口見麵了,這是一家猶太人電影院,全部播放猶太題材的電影,全芝加哥隻有兩家這樣的電影院。我們看的電影叫做Gloomy Sunday(沉鬱的星期天) 。我在電影院門口還看到另外一部電影的海報,正是講述二戰期間猶太人逃難上海的故事,叫做“Shanghai Ghetto” ,那海報的內容介紹,卻不是我以為的讚揚中國人的友好和善良,而是紀實地講述猶太人如何在納粹編製的天羅地網合圍之前幸運地找到一個缺口,這個缺口,是由於日本占領上海而一時使得管轄權模糊而造成的──我不禁慶幸,幸好先前跟Jerry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我沒有大肆自吹自擂──雖然中國人確實對猶太人毫無信仰宗教上的偏見和仇視──而這電影是猶太人拍的,顯然也沒有象人們傳說的對中國人感恩戴德。


(從右往左,我的朋友Jerry、Shelly夫婦和他們的一對夫妻朋友)

那對夫妻,太太是一家糖果店的店主,時值炎夏,她搖頭說,生意不好;先生是一位銀行家,Jerry介紹完後背身向我一眨眼,笑著悄聲說,very rich!

飯桌上的一個話題,是銀行家提起的。當時七月份,七月一日香港回歸日,據說百萬香港市民上街遊行,向中央政府要民主,要普選權,銀行家問我怎麽看。我簡潔地說了幾句,有幾個因素,一來2003年整個世界經濟不景氣,影響到了香港;二來中國大陸越來越開放,跟國際商貿的聯係越來越直接和緊密,比如上海這樣的城市的發展,將漸漸地分擔甚至取代過去香港作為中國大陸和世界聯係的橋梁的作用。

有一句話我忍了忍,最終沒有說:真正的民主和呈現真正民意的普選是好東西,這毫無疑問,可是,當香港作為英國殖民地的時候,香港人從來沒有向英國人要求過民主,從來沒有要求普選香港總督,為什麽回歸祖國之後,卻要求得如此理直氣壯?這是一種什麽心理?

這句話,不該當著外人說,我想。


(三) 殺人的歌

Jerry請我看的電影,叫做Gloomy Sunday。

有一首同名的歌,號稱能殺人,在1933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夕,由匈牙利鋼琴師熱茲索.思瑞斯(Rezsô Seress) 作曲。這是一段不到一分鍾的鋼琴曲,卻將攝人心魄的甜蜜和刻骨銘心的辛酸神奇地揉合在一起,問世不久,Gloomy Sunday便得到了“殺人歌曲”(suicide song) 的“美稱”,相傳數以百計的匈牙利人、以及世界各地的人們聽了這首歌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這些人在遺言中提到這首歌,或者將歌詞寫在遺書裏,或者,手裏抓著歌譜離開人世。甚至作者自己,也於1968年跳樓自殺。

電影正是以這首歌的創作背景為題材的一個愛情故事。

那是一家即使在二戰前夕的那種艱難時世也堅持“從不關門”的宗旨的小餐廳,一個猶太人店主,一個年輕的鋼琴師和一個叫做依羅娜的美麗動人的女招待,三人的感情糾葛說不清道不白,靈與肉的掙紮,渴望的焦慮,得到的欣慰以及失去的恐懼,無時不刻困擾著這三個相互熱愛的人。鋼琴師為依羅娜寫了一首曲子,就是那首叫Gloomy Sunday鋼琴曲,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的創作意圖,一直在尋找著曲子的真實含意,希望為曲子寫出歌詞。他漸漸地明白了,世間萬事不足縈懷,隻有依羅娜的愛是他繼續活下去的唯一意義。後來的某一天,由於誤會,鋼琴師以為失去了依羅娜的愛,在納粹軍官逼迫他演奏這首曲子之後自殺身亡;店主也越來越體會到歌曲中包含的人世的絕望,他竭盡全力卻終究沒有能夠逃脫納粹的魔掌,被押送到猶太集中營殺害。隻留下美麗的依羅娜孤獨地活下去,維係著小店“從不關門”的宗旨,抱著為愛人們複仇的信念。


(Gloomy Sunday電影劇照)

電影的基調,跟歌曲一樣,溫柔而淒愴,我自認對音樂沒有多少感受,可是當Gloomy Sunday在電影裏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卻禁不住深深地陷入一種莫名的惆悵和憂傷中,親人的親愛和眷戀,曾經的幸福與希望,心碎和辛酸,象一張無形的網一樣交織在一起,籠罩著心靈,思緒紛遝而來,一波一波地在心頭湧動翻滾。一直到電影散場,和Jerry夫婦告別,那種憂傷甜蜜的感覺都在心中久久不去。。

我沒有能夠記住電影裏Gloomy Sunday的歌詞,直到從五大湖回家,才發現,這首歌曲問世之後,數十年中很多版本的歌詞。其中最流行的一版,我感覺,正是那個鋼琴師的心聲吧?歌中唱道:

Sunday is gloomy
My hours are slumberless
Dearest the shadows
I live with are numberless
Little white flowers
Will never awaken you
Not where the black coach
Of sorrow has taken you
Angels have no thoughts
Of ever returning you
Would they be angry
If I thought of joining you?
(沉鬱的星期天,
時光凝滯,
最親愛的,
我陷入了那重重陰影包圍;
白色的小花,晶瑩的淚珠,
喚不回你的笑魘;
黑色的靈車帶走了你,
我的心,
如何才能再見到你?
怎樣才能化為那座埋葬你的墳墓,
使我的手臂可以永遠抱著你?)

Gloomy Sunday 沉鬱的星期天。

Gloomy is Sunday
With shadows I spend it all
My heart and I
Have decided to end it all
Soon there'll be candles
And prayers that are said I know
But let them not weep
Let them know that I'm glad to go
Death is no dream
For in death I'm caressing you
With the last breath of my soul
I'll be blessing you
(如此沉鬱的星期天,
隻有陰影陪伴我,
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
我的愛。
將會有蠟燭點亮在我的靈前,
將會有祈禱為我悲傷,
可是請讓他們不要哭泣,
告訴他們我是如此幸福地走。
死亡是我的唯一希望,
隻有在死亡中我才能愛撫你,
我生命的最後一絲氣息,
也永遠為你祝福!)

Gloomy Sunday 沉鬱的星期天。

Dreaming, I was only dreaming
I wake and I find you asleep
In the deep of my heart here
Darling I hope
That my dream never haunted you
My heart is telling you
How much I wanted you
(夢幻如夢,一切都是空虛,
你永遠離去了;
我的心靈每一處,
我心上的人,
都在祈禱你永遠安息;
我的心在呼喚你
我多麽的想念你!)

Gloomy Sunday 沉鬱的星期天

歌曲憂傷得象一枝帶淚的玫瑰在心中綻放,象一朵黑色的火焰在心底淒愴地燃燒。我一直記起Jerry的歎息:“為什麽他們很我們”其實在人類曆史上又豈止是猶太人有過如此的悲慘和絕望?就如今天的阿拉伯人,在他們的文明失勢之後,失去家園、受人屠宰的命運,什麽時候才是盡頭?人世中的迷茫和痛苦,如海一般無邊無際,也許,隻有愛才能支持世人安全地到達彼岸,可是世人的傲慢與偏見,真正的愛和理解卻又是如此的難以完全得到和享有。

相傳Gloomy Sunday曾經因為“殺人”而被禁,可是卻不知什麽時候殺人的人和事被禁?

Gloomy Sunday!


後記:我五大湖之行結束之時,我從底特律打電話給Jerry,感謝他的招待,告訴他我即將安全回家。Jerry表示很高興認識年輕的中國朋友,並祝願我旅途順利。

此後的聖誕節,新年,我多次打電話,卻再沒有人接,再不久,這個電話再也打不通了,不知何故。祝願我的朋友Jerry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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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龍鳥 回複 悄悄話 朋友的定義很難,比定義rich要複雜得多
忘我 回複 悄悄話 我以前根本不認識猶太人; 後來認識了很多; 幾乎到天天都要和他們打交道的程度:
一. 猶太人説謊, 其自己從不相信人;
二. 猶太人狠毒; 善良是和這個種族無關;
三. 猶太人不花錢吝嗇, 一個朋友的屋裏所有的東西都是二手的;
四. 猶太人的財富基本上是建立在其他人民的災難基礎上.
五. 猶太人有兩個諺語: (1) 我們不知道誰是我們的朋友,但我們知道誰是我們的敵人;(2) to make money from nothing;

猶太人十分自卑十分可憐作亡國奴就是因為太追求金錢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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